夕阳把皇城西街的青石板染成暖红色,可这份暖意却被刺骨的邪气冲得荡然无存。
西街口挤满了哭喊的百姓,十多株半人高的黑色幼苗扎根在街道中央,藤蔓像毒蛇般缠绕着昏迷的百姓,幼苗顶端的紫色花苞不断收缩,每收缩一次,被缠百姓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显然是在吸食生机。
“快!再撒点艾草!”京兆尹举着火把,额头上满是冷汗,指挥着衙役往幼苗根部撒晒干的艾草。可艾草刚碰到幼苗,黑色藤蔓反而疯长,瞬间又缠住了两名试图靠近的衙役,紫色花苞泛着邪气绿光,看得人心头发紧。
“没用的!这东西不怕艾草,反而会吸艾草的阳气!”一名老衙役哭喊着后退,他刚才亲眼看到,同伴被藤蔓缠住后,不过半柱香就瘦得只剩皮包骨,若不是被及时拉开,早就没了气息。
百姓们吓得纷纷往后退,挤在西街两端,看着幼苗不断壮大,却没人敢再上前。夕阳渐渐沉入远处的宫墙,天色越来越暗,幼苗顶端的花苞开始闪烁,像是随时会绽放,释放出更多种子。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突然从空中落下,金色的龙焰和银色的箭光同时亮起——是萧承漠和龙泽!
“让开!”龙泽的声音洪亮,他落地的瞬间,左手凝聚出三尺高的金色龙焰,热浪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邪气。三名龙族战士紧随其后,立刻将被藤蔓缠住的百姓护在身后,用龙力斩断靠近的藤蔓。
萧承漠则直接拉满银弓,破邪箭的箭尖泛着硫磺火芯,对准最粗壮的那株幼苗顶端的花苞。“咻”的一声,箭尖精准刺穿花苞,黑色汁液顺着箭杆流淌,花苞瞬间枯萎,原本缠绕百姓的藤蔓也失去了力气,缓缓松开。
“龙泽兄,烧根部!这些幼苗的力量来源在根部,只要烧断根系,就能彻底解决!”萧承漠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拉弓,破邪箭接连射出,将另外三株幼苗的花苞射穿——他知道,花苞里藏着未成熟的影痕种子,一旦绽放,种子会随风扩散,到时候清理起来更难。
龙泽立刻点头,金色龙焰暴涨到五尺高,他纵身跃起,龙焰像火鞭般甩向幼苗根部。“滋啦——”龙焰触碰到黑色根系的瞬间,邪气被灼烧的声音刺耳,根系快速枯萎,化作黑色粉末。被缠的百姓失去藤蔓束缚,立刻被衙役扶到一旁,喂下抗邪气的丹药。
可剩下的七株幼苗,却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它们的藤蔓不再缠绕百姓,而是朝着萧承漠和龙泽疯狂扑来,根部甚至从地下钻出,像触手般抽打地面,青石板被抽得粉碎。
“不对劲!这些幼苗在反抗!”萧承漠避开一根藤蔓,破邪箭射穿藤蔓的瞬间,藤蔓竟然快速愈合,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皱起眉,想起苏清禾之前给的圣女血——或许圣女血能彻底净化这些幼苗。
就在这时,萧承漠的耳边突然传来苏清禾的声音,带着微弱的域感波动:“承漠,用圣女血稀释液洒在幼苗上,它们的根系藏着影痕邪气,只有圣女血能彻底净化!”
是域感远程传音!萧承漠立刻从怀里掏出苏清禾给的小瓶圣女血,又拿出水囊,倒出少量水稀释。“龙族战士,帮我掩护!”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稀释后的圣女血倒入箭壶,破邪箭蘸上血液后,箭尖瞬间泛起淡红色的光。
“咻!咻!咻!”三支蘸了圣女血的破邪箭同时射出,分别命中三株幼苗的根部。淡红色的光顺着根系蔓延,黑色根系瞬间停止扭动,开始快速枯萎,连之前愈合的藤蔓,也在红光中化作粉末。
龙泽趁机甩出龙焰,烧向剩余的四株幼苗,萧承漠则继续射出蘸了圣女血的破邪箭。金色龙焰和淡红色的光交织,西街的邪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幼苗一株接一株枯萎,最后只剩下满地黑色粉末,被晚风吹散。
“醒了!醒了!”衙役的欢呼声响起,之前被缠住的百姓纷纷睁开眼睛,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已经能说话了。一名老妇人握着萧承漠的手,哽咽着说:“多谢小英雄……若不是你们,我们这条街的人都活不成了!”
萧承漠笑着摇头,刚想说话,目光却突然落在一株幼苗的根部——那里的黑色粉末下,隐约露出一根细细的黑色丝线,丝线埋在地下,顺着青石板的缝隙延伸,不知道通向哪里。他蹲下身,用箭尖挑起丝线,丝线刚离开地面,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化作粉末。
“京兆尹,你来看!”萧承漠招手让京兆尹过来,“其他地方清理幼苗时,有没有看到这种黑色丝线?”
京兆尹凑过来,看到丝线的瞬间,脸色骤变:“有!上午清理城东的幼苗时,我就看到过!当时以为是泥土里的草根,现在看来……”他压低声音,“其他地方的幼苗根部,都有这种丝线,而且好像都在往同一个方向汇聚——像是有人在地下操控这些幼苗!”
萧承漠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黑色丝线、统一方向、幼苗狂暴反抗……这说明影痕幼苗不是随机生长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而操控的源头,很可能就是周隐提到的“影痕种子”的核心!
“龙泽兄,”萧承漠站起身,看向龙泽,“我们不能只清理表面的幼苗,必须找到黑色丝线汇聚的源头,否则就算清理完现在的,还会有新的幼苗长出来。”
龙泽点头,他刚才也注意到了黑色丝线:“我让龙族战士顺着丝线的方向探查,皇城地下的脉络我熟悉,应该能找到源头。你先带着衙役,去其他街道支援,防止还有漏网的幼苗。”
分工很快定好:三名龙族战士顺着黑色丝线的方向,潜入皇城地下探查;龙泽去城南清理幼苗;萧承漠则带着京兆尹和衙役,去城西和城北支援。百姓们也自发组织起来,拿着火把跟在后面,帮忙寻找隐藏的幼苗。
夕阳彻底落下,皇城的灯笼被一盏盏点亮,原本混乱的西街恢复了秩序,只剩下满地被清理干净的黑色粉末。萧承漠背着银弓,走在前往城西的路上,耳边再次传来苏清禾的域感传音,带着关切:“承漠,小心点,黑色丝线的源头可能有危险。”
“我知道,你放心。”萧承漠对着空气轻声说,“我会尽快找到源头,清理完幼苗,回去帮你们找本源之心。”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夜空,星星已经开始闪烁,皇城的灯火像星星落在地上,温暖而明亮。他知道,三域的危机还没解除,黑色丝线的源头、虚空岛的本源之心、裂隙的域外之主……还有很多事要做。但此刻,看着身边百姓的笑脸,感受着手中破邪箭的重量,萧承漠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需要哥哥保护的弟弟——他能独当一面,能守护百姓,能为三域的安危出一份力。
城西的方向传来一阵呼喊,似乎又发现了幼苗。萧承漠握紧银弓,加快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灯笼的光影中。这场三域清理战,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