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元叹了口气,拨弄着手里的草药:“封离说得有道理,但那些徭役和奴隶是无辜的。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吧?”
争论声在洞穴里回荡,每个人都言之凿凿,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无法被说服。我看着他们,只觉得头痛欲裂。一个是关乎道义与良知,一个是关乎现实与生存。
两条路摆在面前,似乎无论选择哪一条,都注定要放弃另一边无比重要的东西。
我烦躁地揉着太阳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窗外夜色深沉,而我的心,比这夜色还要乱。
“要不……我们只救人,不劫货?”蕾娅小声提议道,“可以用制造混乱,比如引来一大群魔物袭击车队,我们趁乱把人带走。这样一来,南城那边或许还能解释为一次意外事故。”
蕾娅的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脑中的混沌。
我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之前的烦躁一扫而空:“蕾娅!你简直是个天才!没错,就是意外!制造一场魔物袭击的‘意外’!”
我为什么就没想到呢?我所掌握的能力,别说引来魔物了,就算当场“控制”出一支魔物大军来冲击车队也并非难事。可我的思维一直局限在“劫”与“不劫”的二元对立里,完全忘了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争吵声立刻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走到墙边简陋的地图前,指着那条从南城通往北城的线路:“蕾娅的方案可行性极高。我们只要人,不要货。货物被魔物毁了,那是南城护卫不力,是他们倒霉,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就算他们心里把我们骂上一万遍,没有证据,就奈何不了我们。”
阳舞兴奋地一挥拳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样一来,人救了,脸皮也不用撕破!”
封离也点了点头,镜片后的目光不再那么凝重:“这个方案的确将风险降到了最低。但是,地点需要仔细甄选。”
“没错,”我接过话头,“地点是关键。岁贡车队必然会经过一线天附近,但我们绝不能在老地方动手,那太蠢了,等于直接告诉南城是我们干的。
这个地点,必须离一线天和解放村都足够远,消除我们的作案嫌疑。同时,附近还得有一条能够让我们快速转移,并把救下的村民安全带回解放村的隐蔽小路。”
我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脑中飞速盘算着。接下来就是第二个关键问题:用什么“魔物”来导演这场戏?
一个念头忽然从记忆深处浮了上来。
“我想到一个绝佳的‘演员’了。”我嘴角微微上扬,“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剿灭的那个牛头神庙?”
飞元愣了一下:“你是说……那些牛头怪?可我们不是已经把那里清空了吗?”
“神庙是空的,但那地方透着邪性,我怀疑那是个天然的魔物,还有躲起来的,过去快一年了。”我眼中闪烁着精光,“牛头怪皮糙肉厚,悍不畏死,用来冲击押送车队再合适不过。
而且,牛头神庙的位置更靠近北城势力范围,就算南城事后追查,线索也只会指向那边,正好给我们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