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中，他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事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和认真：“明珠，我们先去把证领了吧。”
不是商量，更像是一个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张明珠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声音慵懒：“领证……也得算个好日子吧？不能这么随便就去啊。”
“算！明天我就让我妈去找人算！挑最近最好的日子！”孙亦航立刻接话，语气急切，仿佛一刻都不想多等。
张明珠能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比平时更快的心跳，知道他这是真的下了决心。
她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他亮得惊人的眼睛，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好。那我明天也给我爸妈说一声，咱俩决定先把证领了。”
听到她肯定的答复，孙亦航悬着的心瞬间落回实处，巨大的喜悦和踏实感将他淹没。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激动和满足：“行！”
一个字，铿锵有力，承载了六年的等待、数月的纠缠、以及此刻终于尘埃落定的圆满。
虽然婚礼、婚戒、甚至是那个异想天开的“黄金手捧花”都还在筹备中，但这一刻，在彼此温暖的怀抱里，他们做出了最重要的决定——
先成为法律意义上，真正的夫妻。
第二天早上，孙亦航依旧开着那辆显眼的黑色大奔，将张明珠送到了公司楼下。
临下车前，孙亦航又拉住她，在车里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个缠绵的热吻，直到张明珠气息不稳地推开他。
“行了……真该上去了……”张明珠脸颊绯红，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头发和衣领。
孙亦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握着她的手，眼神亮晶晶地提醒：“等我妈算好日子，咱们就去领证！”
“好。”张明珠笑着点头，心里也充满了期待。
孙亦航又凑过去在她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下班来接你。”
“好。”张明珠再次应道，这才推门下车。
她刚走到电梯口，令云云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眼睛还瞟着楼下那辆缓缓驶离的奔驰，语气里充满了八卦和震惊：“明珠！什么情况？你男朋友换车了？还是……你换男朋友了？！”那车跟之前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张明珠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没换男朋友！还是孙亦航。那是他爸的车，他开来过过瘾，开两天就还了。”
令云云恍然大悟，但随即眼睛瞪得更大了，压低声音，带着点羡慕和探究：“他爸的车？乖乖……他家挺有钱的啊？我看那车，没个百八十万下不来吧？”
张明珠不想显得太炫耀，含糊地应道：“还行吧……就是普通做生意的。”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像是无意间提起，“他还有个弟弟呢。”
这话听起来像是随口一说，但潜台词也很明显：家产不是他一个人的。
令云云立刻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家底，转而感慨道：“怪不得你敢未婚先孕呢……不过他对你是真不错，天天接送，风雨无阻的。”
张明珠笑了笑，没再多说。电梯门打开，两人随着人流走了进去。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但张明珠能感觉到，周围一些人投来的目光也带着些许探究和羡慕。那辆奔驰车，确实比孙亦航自己的SUV更有“说服力”。
她心里有些好笑，又有点无奈。看来孙亦航这“场外威慑”战略，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
回到工位坐下，令云云还沉浸在刚才的“豪车冲击”中，她凑近张明珠，压低声音继续八卦：“哎，明珠，你俩结婚日子定下来没啊？”
张明珠打开电脑，摇摇头：“还没呢，他妈妈去找人算日子了，算好了再说。”
令云云一听，立刻以过来人（自封的）的口吻提醒道：“那可得抓紧，挑个最近的好日子！赶紧把证领了、酒办了！要不……”她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张明珠平坦的小腹，“……等肚子大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张明珠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怀孕”的借口用了这么久，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让它“自然流产”了，不然这戏快演不下去了。
她正琢磨着，令云云又自顾自地分析起来，还带着点羡慕：“不过话说回来，你身体还挺好的啊，这都一个多月了吧？我看你一点孕吐反应都没有，吃嘛嘛香！”
张明珠被她问得有点心虚，只能硬着头皮胡诌，把“功劳”推给孙亦航：“嗯……是没什么反应。可能是我老公身体比较好吧，毕竟他之前是军人吗！”她说这话时，脸颊微微发烫。
令云云居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冒出一句堪称经典的话：“也是！种子好了，苗才壮嘛！”
张明珠：“……”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令云云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最现实的问题，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好奇：“哎，说正经的，你打算要多少彩礼？他家条件听起来不错，你可不能要少了！”
张明珠想起之前和孙亦航商量的“战略”，故意云淡风轻地抛出一个数字：“200万吧。”
“多少？”令云云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声音都忘了控制，引得旁边同事都看了过来。
她赶紧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明珠，用气音说，“200万？张明珠！你真狠啊！这你也敢要？！”
张明珠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故作镇定，甚至还带着点小得意。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根本不存在孕肚，理直气壮地小声说：“怕什么？我有这个护身符呢！他值这个价！”
令云云看着她那副“母凭子贵”的架势，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行！你牛！看来我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张明珠这姑娘，看着不声不响，心里门儿清！这哪里是小绵羊，分明是只藏着爪子的小狐狸！
张明珠看着令云云被彻底镇住的样子，心里暗笑，看来这“天价彩礼”的烟雾弹，效果不错。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怀疑她“怀孕”的真实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