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用方天画戟的戟杆轻轻拍了拍黄射的脸,抬头对城上喊道:“黄祖老儿!你看这是谁?你那宝贝儿子,如今在我脚下如同蝼蚁!念在你年老昏聩,本侯给你个机会,现在开城投降,我或可饶你父子狗命!若再执迷不悟,城破之日,黄氏满门鸡犬不留!”
黄祖在城上看得真切,见儿子如此受辱,心如刀绞,目眦欲裂,嘶吼道:“吕布!放开我儿!”
吕布见黄祖只是叫骂,却无投降之意,翻身下马,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抬起脚,狠狠踩在黄射的手臂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黄射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手臂以诡异的角度弯曲起来。
“射儿!”黄祖惨叫一声,几乎晕厥。
这还没完,吕布脚下一用力,又将沾满泥土的战靴狠狠踩在黄射的脸上,将其半边脸都踩得变形,羞辱到了极致!
“黄祖!降是不降?!”吕布的声音如同寒冰。
亲眼目睹爱子受此酷刑羞辱,黄祖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他状若疯癫,拔出佩剑,嘶声大吼:“开城门!全军出击!我要与吕布拼了!救回射儿!”
苏飞和邓龙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死死拉住黄祖:“太守不可!不可啊!此乃吕布激将之法,意在诱我出城野战!万万不可中计!”
然而暴怒下的黄祖力大无比,一把推开二人,红着眼睛吼道:“滚开!我儿若死,我守这城池何用!今日必杀吕布!再敢阻拦,军法从事!”
苏飞、邓龙见劝阻不住,又恐黄祖有失,只得咬牙下令:“打开城门!全军出战,保护太守!”
“吱呀呀——”江夏城门缓缓洞开。黄祖一马当先,率领着城中近两万兵马,蜂拥而出,在城前列阵。虽然人数不少,但队伍明显带着一股悲愤和慌乱之气。
吕布见敌军果然被激出城,嘴角露出计谋得逞的冷笑:“终于肯出来受死了!”
两军对圆。黄祖用剑指着吕布:“谁去擒杀吕布,赏千金!”
吕布轻蔑一笑:“你这老匹夫,怎么不亲自出战啊?”
话音刚落,黄祖身边邓龙硬着头皮,想要请战挽回些颜面,但一看吕布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谁敢去单挑吕布啊?那不是自杀嘛!
就在这时,吕布阵中一将飞马而出,白袍银枪,英姿勃发,正是赵云赵子龙!赵云朗声道:“杀鸡焉用牛刀!末将赵云,愿取敌将首级!”
黄祖见来的不是吕布,稍松口气,对邓龙道:“邓将军,你去斩了这白袍小将,振我军威!”
邓龙见对方是一员年轻将领,心中存了几分轻视,应声而出,挥刀直取赵云:“无名小卒,拿命来!”
两马相交,刀枪并举。邓龙本以为能轻松取胜,谁知一交手才知厉害!赵云枪法如神,迅疾如电,力道更是雄浑无比。邓龙使出浑身解数,勉强支撑了五六个回合,已是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赵云看准机会,一声清喝,银枪如毒龙出洞,猛地刺入邓龙咽喉!
邓龙惨叫一声,栽落马下,气绝身亡。
“邓将军!”黄祖军见状,大惊失色,士气更是跌落谷底。黄祖又惊又怒,目光扫过身边诸将,最后落在了一直冷眼旁观的甘宁身上。他知道甘宁武艺高强,远超邓龙,急声道:“甘宁!你素来勇猛,快出战!为我军斩将雪耻!”
甘宁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倨傲,冷哼一声,他并未推辞,一夹马腹,冲出阵前。但他并未指向刚刚斩将的赵云,而是直接舞动双戟,指向中军的吕布,高声挑战:“吕布!休要躲在后面!可敢与甘宁决一死战?!”
吕布见甘宁出马挑战,心中明了,他大笑一声:“好!久闻锦帆甘兴霸之名,今日便来会会你!”说罢,催动赤兔马,挥戟迎上。
两马盘旋,画戟与短戟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两人看似打得激烈,实则手下都留了分寸。交错之际,甘宁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温侯!明日凌晨,看我城头掷下火把为号!我便设法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
吕布闻言,心中大定,同样低声道:“好!兴霸小心!明日便看你我里应外合,共取江夏!”说罢,他故意卖个破绽,虚晃一戟,拨马便走,口中喊道:“甘兴霸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且饶你一命!”
甘宁也故作姿态,勒马不追,傲然道:“哼!算你识相!”
黄祖在阵后看得分明,见甘宁竟然“击退”了吕布,顿时大喜过望,以为扳回一城,立刻挥动令旗:“甘将军威武!全军出击!”
江夏军见主将“得胜”,士气稍振,呐喊着冲向吕布军阵。吕布军则佯装败退,与冲上来的江夏军混战一场,双方各有损伤。战至黄昏,各自鸣金收兵。
回到城中,黄祖一扫先前颓丧,对甘宁赞不绝口:“兴霸真乃虎将也!连吕布都被你击退!待吕布退军,我必向州牧大人表你为首功,升官进爵,不在话下!”
甘宁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敷衍道:“太守过奖,分内之事。”看着黄祖志得意满的样子,甘宁心中只有一句话:“老匹夫,你的死期,就在明日凌晨!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江夏城内,夜色渐深。白日的喧嚣与厮杀仿佛暂时远去,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城墙之上,守军来回巡逻,火把将城墙照得忽明忽暗,警惕着城外吕布大营的任何风吹草动。
甘宁的临时府邸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中间摆开一张小桌,桌上置有几样精致的菜肴和一坛开了封的好酒。甘宁与苏飞相对而坐,推杯换盏,气氛融洽。
苏飞饮下一杯酒,脸上带着些许忧色,开口道:“兴霸,今日虽小胜一阵,挫了吕布锐气,然其大军依旧围城,形势不容乐观。你我身负守城重责,这酒……浅尝辄止,切莫误了大事。”他虽与甘宁交好,但责任心极重,始终惦记着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