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山楂酒在坛子里慢慢发酵,散发出酸甜的香气,与桃语轩的桂花味交织在一起,成了青风城最特别的味道。
阿桃每日都会去杏林看看,猴儿们已经能熟练地帮着捡拾落在地上的山楂,有时还会捧着最红的几颗,送到二师兄手里,像是在进贡。老猴甚至会领着小猴们,在新修的石板路上巡逻,见到搬弄是非的闲汉,便龇牙咧嘴地驱赶,引得路人阵阵发笑。
这日清晨,阿桃刚打开桃语轩的门,就见阿依莎站在老桃树下,手里捧着一卷羊皮地图,晨光透过枝桠落在她的长袍上,葡萄纹在光里浮动。
“阿桃姑娘,”阿依莎转身,笑容里带着几分急切,“断尘海西侧的封印有异动,我昨夜观星象,见紫微星旁有魔气隐现,或许……”
阿桃心里一紧。断尘海的封印是青风城的屏障,若真有异动,后果不堪设想。她快步回屋取了孤本,翻到记载封印布设的篇章:“苏晴前辈曾在此处标注,封印的核心在于‘阴阳调和’,若魔气异动,或许是阴阳失衡所致。”
二师兄闻讯赶来,肩上还蹲着那只老猴,手里提着刚酿好的山楂酒:“阿依莎使者,我爹说过,断尘海的封印与杏林的地气相连,若是咱们这的杏林长得好,封印便能稳固几分。”
老猴似乎听懂了“封印”二字,突然从二师兄肩上跳下,往杏林深处跑去,不多时,竟叼来了一株带着露水的“阴阳草”——这种草半边青半边紫,是调和阴阳的良药,极为罕见。
阿依莎看着阴阳草,眼中闪过惊讶:“西域传说,只有心怀纯粹之人,才能让阴阳草主动现身。看来,青风城的灵韵,果然名不虚传。”
三人带着阴阳草赶往断尘海时,封印处的海水正翻涌着黑色的浪花,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息。负责看守封印的老护卫见他们来,急道:“昨夜开始就这样了,魔气不断往外渗,我们用了符咒也压不住!”
阿桃想起孤本中“以生灵之气养封印”的记载,对二师兄道:“把山楂酒倒在封印石上,你带猴儿们围着封印转三圈,用意念想着守护此地。”又对阿依莎说:“麻烦您用西域的净化咒辅助,我来诵念苏晴前辈留下的口诀。”
二师兄依言将山楂酒洒在封印石上,酒液渗入石缝,竟冒出淡淡的金光。猴儿们围着封印跑动,老猴领头,发出清亮的啼叫声,声音里满是坚定。阿依莎念起西域的咒语,语调空灵,与阿桃的口诀交相辉映。
随着仪式进行,黑色浪花渐渐平息,海水恢复了澄澈,空气中的刺鼻气息也消散了。封印石上,竟浮现出苏晴前辈的刻字:“万物共生,方得长久。”
阿依莎望着刻字,感叹道:“原来你们的前辈早就懂了这个道理。无论是人与兽,还是不同地域的人,甚至是封印与魔气,都需要找到平衡的相处之道。”
回青风城的路上,老猴蹲在阿桃肩头,不时用脸颊蹭她的发丝。阿桃摸着它的脑袋,忽然明白,桃语轩的山楂酒之所以好喝,不仅是因为山楂的酸、桂花的甜,更因为里面掺了太多东西——猴儿的灵性,阿依莎的真诚,二师兄的憨直,还有苏晴前辈留下的智慧。
夜里,阿桃在孤本上添了新的一页,画下断尘海平静的海面,旁边写着:“所谓守护,从不是硬碰硬的对抗,是像山楂酒那样,让不同的味道融在一起,酿成谁也离不开谁的缘分。”
坛子里的山楂酒还在发酵,而青风城的故事,也像这酒一样,在时光里慢慢沉淀,愈发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