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看小说熬过一节课的时间，下课铃刚响，教室里逐渐热闹起来。
“砰砰砰。”
门口传来几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教室内的同学们纷纷抬头看去。
只见安卿鱼站在门口，一双狐狸眼微微挑起，“祝九朝同学在吗？”
空气之中忽然燃起八卦之味的熊熊烈火，众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祝九朝无视各色目光起身，跟他来到较为僻静的楼梯间，“干什么？”
“昨天那么急的要报告，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学校了。——你让我做的那份血液检测，是为了查梁颂？”
祝九朝看他一眼。
安卿鱼靠在楼梯间的扶手上，举起双手，“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只是恰巧路过教导主任办公室。
而且……也没有很难猜啊，神童的事迹，比你想象的流传得要广得多。”
“我没有义务为你解答额外的问题，有兴趣可以自己查。”祝九朝语气肯定，“你有别的事，说。”
安卿鱼轻轻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昨晚见到的那只狗，能作为我报酬的一部分，让我先做个切片研究一下吗？”
“……”祝九朝转身就走。
安卿鱼也没拦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道：“果然不会同意啊。真是让人越来越好奇了……”
这一天又在平静中度过，在学校的这段时间，祝九朝将一缕风放出去转了转，但由于精神力实在太弱鸡，只能在学校附近打转。
但这样，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屠城是个大工程，如果【万象】真的对此事图谋已久，那至少也会有一些精心布局留下的蛛丝马迹。
但是什么都没有。
即便是刻意搜寻也依旧什么都没有。
晚自习结束，同学三三两两走出教室。
教室里剩下的十几个人一对眼神，一起围到林七夜桌子前面，“林七夜同学，我们送你回去吧！”
“对啊对啊，你家是在老城区那边吧？反正顺路，一起走吧！”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也太不安全了……”
林七夜无奈道：“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真的。”
他微弱的抗议声很快淹没在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
蒋倩忽然抬头看向祝九朝，“九朝，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啊？”
祝九朝拎起书包，“好啊，走吧。”
她答应得太干脆了，以至于众人纷纷一愣。
“那、那就走吧。”
祝九朝站起身来，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天旋地转，那种感觉有点像魂魄出窍，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软绵绵倒下去，被林七夜手疾眼快扶了一把，才避免磕到后桌桌角的厄运。
“快！试试心肺复苏！”
“去找老师！”
“都散开！把窗户打开！保持空气流通！”
“把她放地上，让她平躺！”
“啊啊祝九朝你不要死啊！！！”
祝九朝飘在过道上，看着几个人试图对她进行心肺复苏，几个人跑出去找老师，每个人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慌乱。
再次抬眼，黑板前站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正是许久未见的零九。
显然是零九将她拉进了这片暂时构建的思维域中，才导致了她的躯体毫无预兆地昏迷。
那张和祝九朝一模一样的脸上尽是疲惫，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黑气，显然为了抵抗【万象】的侵蚀耗费了不少力气。
她的声音异常虚弱，且断断续续，“……乔信之……工厂……对他下手……快去……”
几个词语间，她的身影就已经越发透明。
“喂，你……！”
祝九朝话还没说完，周围的场景顷刻间布满裂痕，寸寸崩塌，她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打回了自己的身体。
“啊！”
祝九朝猛地睁开眼睛，把蒋倩吓了一跳。
教导主任喘着粗气跑到教室门口，看着祝九朝捂着胸口慢慢坐直，当下缓了一口气，慢慢走过来，低声问：“没事吧？”
“低血糖。”祝九朝低声回答。
她感受到自己的脑中多出了一个坐标，应该就是零九匆匆赶来告知她的那个工厂。
当日在养老院中掳走乔信之的人，很可能就是梁颂。
工厂？
梁颂要对乔信之下手？现在？
以零九不计代价匆匆赶来送消息的情况来看，乔信之很有可能危在旦夕。
说起来，祝九朝今天的确没有在学校见过梁颂。
不过，出现在现在这个时间，简直就像是在逼祝九朝选择——
乔信之、同学们，你只能二选一。
但是如果构建“门”来往返，说不定能赶得上。
不，是一定要赶上。
不过，眼下还有件更要命的事。
祝九朝捂着剧痛的胸口，心中微微抽搐。
这具被院长百般改造过的身体实在是太差劲、太弱鸡了，骨头架子实在不太结实……
只是经受了十几秒力道不大的心肺复苏，祝九朝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的位置，至少有两根肋骨轻微骨折。
还在略微郁闷，祝九朝嘴里猛地一甜，不知道被谁塞了块糖。
紧接着，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不到一秒的时间，祝九朝嘴里就被塞了五六块味道各异的糖。
……齁得慌。
“……唔……你们……先走吧。”祝九朝艰难地从糖块堆里动了动舌头，吐出一句完整清晰的话，“我歇会儿就好了。”
教导主任挥挥手：“既然没大事，都赶紧回家吧。”
“好吧……那九朝，我们走了。”
教导主任看祝九朝似乎真的没什么事了，也道：“那，九朝，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得去查寝了。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教导主任前脚离开，祝九朝后脚就吐掉嘴里的糖，关上灯，走出教室。
她一路加快脚步，出了校门，左右看看，找到一个昏暗无人的小巷子，按照零九给的地址，迅速在两个地点之间构筑了一道“门”。
祝九朝推开门，又回头朝着街角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这才走了进去。
“门”消失了。
街角的位置，安卿鱼慢慢走出来。
“……”
祝九朝是按照零九给的坐标来定位的，她想过自己出来的地方可能不太……正常。
但是……也不用这么不正常吧。
“咕噜……”
祝九朝还没睁开眼，就先呛了口水，口鼻被整个浸没在水中，带来了巨大的窒息感。而这水，却是被装在一个密闭的巨大玻璃容器中。
幽冷的水中，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冷冷盯着突然出现的祝九朝。
紧接着，那未知生物以一种十分不同寻常的速度朝着祝九朝蹿来！
千钧一发，祝九朝右手一动，“门”再次向着玻璃容器外打开！
“轰——”
那未知生物的庞大身躯擦过祝九朝的脸庞，撞在厚实的玻璃容器上，令整个容器都颤了颤。
“咳咳……”
祝九朝轻轻咳嗽两下，抬眼望去，才看到刚刚袭击自己的那未知生物的全貌。
人身鱼尾，身长足有将近三米，脸侧生腮；墨绿色的头发如同海藻一般飘散在水中；长得很漂亮，脸上有淡淡的鱼鳞状痕迹；
碧绿色的眼眸显得有些阴冷，此刻正阴狠地注视着祝九朝。
——安卿鱼大概会很喜欢。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祝九朝不再看那只人鱼，打了个响指，身侧立刻有无数火焰应声飘起，照亮了这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