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深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通讯录里的行业联系人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屏幕亮度调至最高，连细微的备注信息都看得一清二楚。桌角的咖啡已经凉透，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会议桌的木质表面留下一圈浅浅的印记，像极了他此刻心头挥之不去的焦虑。
自从厂家重新试产的样品合格后，大规模量产的筹备工作就紧锣密鼓地展开。可就在昨天下午，张工又打来紧急电话——新增的三台刺绣机在调试时频繁出现断线故障，原本计划日产200套的产能，现在连100套都难以保证。距离客户同意延长后的交货时间只剩七天，若是产能跟不上，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顾总，这是我整理的行业内做精细刺绣设备维护的专家名单，共五位，都是有十年以上经验的，其中两位还参与过高端家居品牌的生产线搭建。”陈宇抱着一叠资料走进会议室，纸张边缘被他攥得微微发皱，“我已经初步联系过，三位表示愿意今天抽空沟通，另外两位需要等明天才有时间。”
顾砚深立刻接过资料，目光落在最上方的“周明远”这个名字上——此人曾是国内顶尖刺绣设备厂商的技术总监，三年前离职创办了自己的工艺咨询工作室，去年还帮某奢侈品牌解决过类似的设备断线问题。“先联系周工，”他指尖在名字上敲了敲，语气急促却坚定，“把咱们设备的型号、断线频率、使用的线材参数都整理好，现在就发给他，争取半小时内打通电话。”
陈宇刚转身离开，苏晚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背景里还能听到汽车鸣笛声：“砚深，我刚从面料供应商那边出来，他们说最近订单激增，原本承诺的第二批棉麻面料可能要延迟两天才能送达。我跟他们负责人磨了半个多小时，对方只肯保证优先调配，但具体到货时间还是没法确定。”
顾砚深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眉头拧得更紧：“面料要是延迟，就算设备问题解决了，生产线也得停着。你再跟他们沟通一次，就说我们愿意承担一部分加急运输的费用，只要能确保明天下午之前到货。另外，你联系一下备用供应商，问问他们有没有同批次的棉麻面料，要是主供应商那边实在没办法，我们至少还有备选方案。”
“我已经问过两家备用供应商了，”苏晚星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庆幸，“其中一家有少量库存，但只够支撑两天生产；另一家需要三天才能交货。我现在正往主供应商的工厂赶，打算跟他们负责人当面谈，争取把到货时间定死。”
挂了电话，顾砚深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星砚·绣居”是公司跨界家居领域的第一个项目，不仅关乎后续的业务拓展，更影响着团队的信心。若是在量产阶段掉链子，不仅要面临客户的违约索赔，之前积累的口碑也会受损。
“顾总，周工回消息了，说现在可以接电话。”陈宇拿着手机跑进来，屏幕上显示着通话界面。顾砚深立刻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语气带着恳切：“周工，您好，我是‘星砚·绣居’项目的顾砚深，这次冒昧打扰，是想请教您关于刺绣机断线的问题……”
他将设备型号、使用的绣线材质、断线时的针速参数一一说明，还特意提到重新试产时样品的精细度要求——玉兰花纹样的绣线密度比普通刺绣高30%，线条最细处仅0.8毫米。周明远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专业的沉稳：“根据你说的情况，断线问题大概率出在两个地方：一是针板孔的光洁度不够，细绣线高速穿过时容易被毛边勾断；二是绣线张力调节不当，密度高的纹样需要更精准的张力控制，太松或太紧都会导致断线。”
顾砚深连忙追问：“那我们该怎么解决？现在生产线已经停了一半，时间特别紧张。”
“先检查针板孔，用细砂纸轻轻打磨，确保内壁光滑，再用放大镜确认没有毛边；然后调整张力器的参数，按照绣线材质——你们用的是602号涤棉线吧？这个型号的线张力要控制在18-20cN之间，每调整一次就试绣10米，观察断线频率。”周明远还补充道，“另外，绣针的型号也得注意，细线条要用9号或10号针，针孔太大容易让线在刺绣时晃动，也会增加断线概率。”
顾砚深一边听一边快速记录，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谢谢您，周工！我们现在就按照您说的方法调试，要是还有问题，能不能再向您请教？”
“没问题，调试时遇到不清楚的地方随时联系我。”周明远的语气很爽快，“你们做的精细刺绣我有所耳闻，能在棉麻面料上绣这么细的纹样，本身就有难度，遇到问题很正常，别慌，一步步排查就行。”
挂了电话，顾砚深立刻拿起记录的纸条，快步走向厂区方向——他要亲自去厂家盯着设备调试，确保每一个步骤都落实到位。路上，他给张工发了条语音：“张工，你现在立刻安排人检查所有刺绣机的针板孔，用细砂纸打磨，再准备9号和10号绣针，还有张力器的参数要调到18-20cN，我马上到厂里。”
与此同时，苏晚星已经赶到了主供应商的工厂。负责人王总正在车间里查看面料生产进度，看到苏晚星匆匆走来，脸上露出几分歉意：“苏经理，实在抱歉，最近上游的棉纱供应紧张，我们的生产线也受了影响，第二批面料确实没法按原定时间交付。”
苏晚星没有绕圈子，直接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运输方案：“王总，我们理解供应链的难处，所以提出一个方案——这批面料我们承担加急运输的费用，从工厂直接用专车运往生产厂家，路上能节省一天时间。另外，我们可以先付30%的预付款，只要您能保证明天下午3点前把面料送到。”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星砚·绣居’这个项目对我们很重要，要是这次能顺利合作，后续我们的家居产品线会持续扩大，面料采购量至少是现在的三倍。而且我们已经联系了备用供应商，只是他们的面料批次和你们的有细微差别，要是用了备用面料，后续样品的颜色一致性可能会受影响，这对我们双方的口碑都不好。”
王总看着苏晚星递过来的运输方案，又权衡了一下长期合作的利益，沉默了几分钟后终于点头：“行，苏经理，我佩服你们的诚意和做事的态度。我现在就安排车间优先生产你们的这批面料，今晚加班赶工，明天上午10点前完成打包，然后用专车送过去，保证下午3点前到生产厂家。”
苏晚星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伸手和王总握手：“太感谢您了，王总！后续的合作我们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离开供应商工厂时，夕阳已经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厂区的围墙上，给单调的灰色添了几分暖意。苏晚星拿出手机，给顾砚深发了条消息：“面料问题解决了，明天下午3点前到货，你那边设备调试怎么样？”
顾砚深此时正在生产厂家的车间里，看着工人用细砂纸打磨针板孔。张工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确认没有毛边后，又换上9号绣针，调整好张力器参数。“刚试绣了5米，没有断线，”张工兴奋地对顾砚深说，“周工说的方法果然管用，现在再试绣一段高密度的纹样，要是没问题，就能恢复生产了。”
顾砚深看着刺绣机重新启动，细绣线在棉麻面料上流畅地穿梭，玉兰花纹样的花瓣边缘逐渐清晰，没有出现任何断线的迹象。他连忙给苏晚星回消息：“设备调试成功，刚试绣没问题，等明天面料到了就能满负荷生产。”
苏晚星收到消息时，正坐在返程的车里。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这一天从清晨到傍晚，跑了三个地方，打了十几个电话，终于把产能和面料这两个最大的难题解决了，虽然累，但心里却格外踏实。
回到公司时，办公区里还有不少人在加班。林薇正对着电脑调整纹样的数字化参数，看到苏晚星走进来，连忙起身：“苏经理，面料和设备的问题都解决了吗？”
“都解决了，”苏晚星笑着点头，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设备调试好了，明天下午面料就能到，生产线能恢复满负荷，按照日产200套的速度，七天内肯定能完成5000套的生产。”
小雅也凑了过来，手里拿着新打印的质检流程表：“我重新细化了质检流程，每10套样品就抽一套做全项检查，包括纹样对齐误差、线条连续性、颜色色差，还有面料手感，确保每一套产品都合格。”
沈玥则在整理生产进度跟踪表：“我会每天上午和下午各跟厂家对接一次，同步生产数量、质检情况，有问题第一时间反馈。另外，包装材料已经联系好了，等生产完成一半，就开始陆续送过来，避免最后包装赶不上。”
顾砚深此时也从厂家赶回公司，刚走进办公区就被众人围了上来。他看着大家眼里的期待，笑着说：“设备和面料的问题都解决了，接下来就是量产和质检。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但最后这七天至关重要，咱们再加把劲，确保顺利交货。”
“放心吧，顾总！”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原本略带疲惫的脸上重新燃起了干劲。办公区里的键盘敲击声再次密集起来，灯光透过玻璃窗，在夜色里连成一片温暖的光海。
第二天上午，顾砚深特意提前来到生产厂家。车间里，已经调试好的刺绣机整齐排列，工人正在做生产前的最后检查。张工拿着面料采购单，笑着说：“供应商那边刚发消息，面料已经打包好了，专车预计中午12点出发，下午2点左右就能到。”
顾砚深走到一台刺绣机前，看着工人将备用的绣线装上线轴，又检查了针板孔和张力器参数，点头道：“等面料到了，先做一批样品试生产，确认没问题再全面铺开。”
中午12点半，载着棉麻面料的货车准时抵达厂区。工人们立刻开始卸货，将面料搬运到预处理车间——按照之前的方案，所有面料都要先经过高温定型，降低拉伸幅度，确保刺绣时纹样不会偏移。
下午2点，首批定型后的面料被送到刺绣车间。工人将面料固定在机器上，输入数字化纹样参数，刺绣机缓缓启动。顾砚深和张工站在旁边，眼睛紧紧盯着面料上的纹样——玉兰花瓣的轮廓逐渐显现，绣线流畅，没有出现断线；渐变过渡区的线条对齐，没有偏移。
“成功了！”张工激动地拍了下手，“你看，这线条多流畅，比之前试产的还要好！”
顾砚深也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拍下正在刺绣的面料，发给苏晚星：“面料已到，试生产顺利，没有断线和偏移问题，产能能按计划推进。”
苏晚星收到消息时，正在和客户李总同步进度。她把顾砚深发来的照片转给李总，笑着说：“李总，您看，我们的大规模量产已经开始了，面料和设备都没问题，每天能生产200套，七天内肯定能按时交货。我们还会每天给您发生产进度报告和样品抽检照片，让您随时了解情况。”
李总很快回复：“看到你们解决问题的效率，我就放心了。期待最终的产品，要是这次合作顺利，后续我们还可以探讨更多合作方向。”
挂了电话，苏晚星把好消息告诉了办公室里的众人。林薇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笑着说：“太好了！之前还担心产能跟不上，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了。”
“我刚把新的质检流程发给厂家的质检团队，”小雅补充道，“他们会按照我们的标准来检查，每一批次的样品都会拍照存档，我们这边也能实时查看，双重保障质量。”
接下来的几天，生产进度按照计划稳步推进。每天清晨，顾砚深都会去厂家查看生产情况，苏晚星则负责和客户、供应商保持沟通，林薇和小雅轮流去厂家监督质检，陈宇和沈玥则每天整理生产和质检数据，形成进度报告，发送给项目组所有人。
第四天下午，意外再次发生——厂家的一台染色机突然出现故障，导致部分已经刺绣完成的面料无法及时染色。张工急得满头大汗，给顾砚深打电话时声音都带着颤：“顾总，染色机的加热管坏了，维修师傅说至少要两天才能修好，这可怎么办啊？已经有300套刺绣好的面料等着染色，要是耽误两天，肯定会影响交货进度！”
顾砚深刚结束和客户的视频会议，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拿起车钥匙，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张工，你先统计一下现在待染色的面料数量，还有已经染色完成的数量。我现在联系附近的染厂，看看能不能临时委托他们帮忙染色。”
路上，顾砚深翻出之前整理的备用供应商名单，其中就有一家距离厂家不到20公里的染厂，之前因为染色价格较高，没有选择合作。他立刻拨通染厂负责人刘总的电话，语气诚恳：“刘总，您好，我是‘星砚·绣居’项目的顾砚深，想跟您紧急合作——我们现在有300套面料需要染色，按照之前给的色卡标准，您这边能不能今天就安排生产，明天完成染色？我们愿意承担加急费用。”
刘总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我们今天的染色档期已经排满了，但你们的情况比较紧急，我可以调整一下顺序，腾出一台机器给你们。不过你们的面料是棉麻混纺，染色工艺比较特殊，而且色卡要求很高，我们需要先做小批量试染，确认颜色一致才能大规模染。”
“没问题！”顾砚深立刻答应，“我们现在就把待染色的面料和色卡送过去，您这边尽快安排试染，只要颜色能达标，费用不是问题。”
挂了电话，顾砚深给张工发消息，让他立刻打包300套待染色面料和色卡，送到刘总的染厂。随后，他又给苏晚星打了个电话，告知情况：“染色机坏了，我联系了附近的染厂帮忙，现在让张工送面料过去试染，应该能赶得上进度。”
苏晚星刚把当天的生产进度报告发给李总，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说：“我现在过去染厂那边，盯着试染过程，确保颜色没问题。你在厂家那边协调后续的生产，我们两边同步推进。”
下午4点，苏晚星赶到染厂时，张工已经把面料和色卡送了过来。刘总正在安排工人准备试染，看到苏晚星，笑着说：“苏经理，你们的色卡我们看过了，浅杏色加玉兰白的渐变，确实需要精细控制。我们会按照你们提供的染色参数，先染1米面料，半小时后就能出结果。”
苏晚星点点头，全程守在染色机旁，看着工人精确称量染料、控制水温。半小时后，试染的面料被取出来，经过烘干、定型后，苏晚星拿着色卡仔细比对——颜色均匀，渐变过渡自然，和色卡完全一致。“没问题！”她激动地说，“刘总，就按照这个标准染，300套面料麻烦您明天下午5点前完成。”
“放心吧，”刘总拍着胸脯保证，“我已经安排了专人盯着，确保不会出问题。明天下午5点前，肯定能把染色好的面料送回你们的生产厂家。”
离开染厂时，天色已经擦黑。苏晚星给顾砚深发了条视频，展示试染成功的面料：“颜色没问题，明天下午就能拿回面料，不会影响后续的缝合和包装。”
顾砚深此时正在厂家的车间里，看着工人将已经染色完成的面料进行缝合。他收到视频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太好了，这样一来，进度就能赶上了。我刚统计了一下，现在已经完成1200套的生产，剩下的3800套，按照现在的速度，五天内完全能完成。”
第五天下午5点，刘总的染厂准时将300套染色完成的面料送回生产厂家。张工立刻安排工人进行缝合，车间里灯火通明，机器运转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派忙碌景象。
顾砚深和苏晚星并肩站在车间的角落，看着眼前有序的生产场景，相视一笑。“这次的项目，真是一波三折，”苏晚星感慨道，“从试产的质量问题，到量产的设备故障、面料延迟，再到染色机坏了，每一次都像在闯关。”
顾砚深点点头，目光落在工人手中正在缝合的桌布上：“但每闯过一关，我们团队就更成熟一点。现在大家遇到问题，都能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慌了。”
“是啊，”苏晚星笑着说，“之前林薇只会盯着图纸看尺寸，现在去厂家，还能跟工人讨论设备参数；小雅以前只关注颜色，现在连染色的水温、染料比例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正说着，林薇抱着一叠刚抽检完的样品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明亮的笑意。她手里的桌布展开在灯光下，浅杏色面料上的玉兰花纹样细腻精致，花瓣边缘的渐变过渡自然得像被晨露晕染过，连最容易出问题的边角缝合处都平整得看不见针脚。
“顾总，苏经理，你们看这批样品，”她指着其中一块桌布的纹样对齐线，语气里满是自豪，“误差全部控制在0.8毫米以内，比我们定的质检标准还严！刚才跟车间师傅聊，他们说现在操作越来越熟练，连绣线的张力都能凭手感微调了，断线率比刚开始量产时降了九成。”
苏晚星伸手抚过面料，指尖触到的棉麻质地柔软却挺括——高温定型的效果还在，即使轻轻拉扯，纹样也没有丝毫偏移。“能做到这个程度，多亏你当初反复核算拉伸量，调整的尺寸标注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她转头看向林薇，眼里满是认可，“要是没有那份细化到每厘米的参数表，师傅们调试设备时也抓不住重点。”
林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指尖碰了碰样品上的纹样：“其实我也是跟着学了不少。之前只知道在图纸上标尺寸，这次在厂里盯着生产，才明白‘纸上参数’和‘机器实操’差在哪儿——比如面料的经纬密度不同，即使是同样的拉伸量，在不同区域的表现也不一样，后来还是张工提醒我，要按面料的编织方向调整标注，才算彻底解决了纹样偏移的隐患。”
顾砚深看着三人手里的样品，又望向车间里忙碌却有序的身影——有的工人正在仔细检查刚绣好的纹样，有的在给合格的桌布套上防尘袋，还有的围着染色区的色卡板比对颜色，每个人的动作里都透着一股踏实的认真。“这就是团队的意义，”他轻声说，“没有人是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遇到问题时互相补位，不懂的地方一起学，才能把‘难事儿’变成‘成事儿’。”
林薇闻言用力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对了，我根据这几天的生产数据，重新做了份纹样排版优化方案。之前每套桌布的纹样排版要浪费大概5厘米的面料，现在调整了图案的排列顺序，把边角料的利用率提高了15%，张工说按这个方案生产，5000套下来能省出近300米面料，还能减少裁剪时间。”
苏晚星接过方案纸，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排版调整的细节，连每块面料的裁剪角度都画了示意图。“你连这种细节都想到了，”她笑着说，“等这次项目结束，咱们把这些生产经验整理成手册，下次再做家居类项目，就能少走很多弯路。”
林薇眼睛一亮：“我已经开始整理了！从试产时的设备调试参数，到量产中的面料预处理流程，还有不同批次面料的染色差异记录，都记在笔记本上了，到时候可以跟小雅的颜色管控笔记合在一起，做成一本‘生产避坑指南’。”
这时，车间那头传来小雅的声音，她手里举着一块刚染色完成的面料，朝着三人挥手：“林薇！快来看看这批新染的面料，颜色跟色卡几乎一模一样，连阳光底下的光泽度都没差！”
林薇立刻应了一声，转头对顾砚深和苏晚星说：“我去跟小雅核对一下染色数据，今天的抽检报告晚上整理好发给你们！”说完便抱着样品快步走向染色区，浅色的工装裙在车间的光影里划出一道轻快的弧线。
苏晚星望着她的背影，又看向顾砚深，嘴角扬起柔和的弧度：“你看，原本只专注于‘结构尺寸’的林薇，现在连‘面料排版’‘染色配合’都能跟上节奏了。咱们这个团队，就像这批桌布上的纹样，一开始是零散的线条，慢慢就织成了完整又好看的样子。”
顾砚深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样品上。灯光透过面料，在他的指尖投下细碎的花纹，像极了项目启动时，大家围在会议室里画的第一张设计草图——那时满是不确定的忐忑，而现在，所有的忐忑都变成了握在手里的踏实。“还有三天就能完成所有生产了，”他轻声说，“等这批产品送到客户手里，咱们就能真正松口气了。”
车间里的机器运转声依旧清晰，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让人紧绷神经，反而成了最安稳的背景音。远处，林薇和小雅正凑在色卡板前小声讨论着什么，偶尔传来一两声轻快的笑声，和着机器的嗡鸣，在暖黄的灯光里织成了一段温柔又有力量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