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丁山听了这话,心里更加郁闷。
都是一杆枪,两个蛋。
凭啥秦授能如此优秀。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
眼看要黑了,再不回营就来不及了。
路丁山打算提醒秦授,赶紧结束。
这时候,客房门打开,秦授施施然走了出来。
看到在门口站成一排的战友,秦授一阵无语。
“你们这么快?”
此话一出,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简直是杀人诛心。
“我们也是刚出来,刚出来。”
路丁山一脸尬笑。
“啊,对对!”
秦简立刻附和。
秦授也懒得点破。
“走吧,赶紧回营,不然营门要关了。”
路丁山催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有点伤自尊。
都说人生有三铁。
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这三铁,任何一样,都是一辈子忘不了的情谊。
秦授等人除了没同过窗之外,剩下的两铁全占。
回去的路上,关系明显亲近得多。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路丁山,话都密了不少。
一路旁敲侧击,询问秦授久战秘法。
“头儿,不是我不教你,这玩意纯纯天生,教不了……”
路丁山显然不信。
他在兵营待了这么久,闲来无事跟兄弟们喝花酒找姑娘多了去。
就没见过秦授这样的猛人。
“一个半时辰是那姑娘的极限,不是我的极限。”
秦授秀了众人一脸。
差点引起公愤。
回到军营,路丁山与众人道别。
他多喝几杯,有些上头,要回去睡个回笼觉。
秦授回到营房,营房里不少人都躺在床上瞎扯淡。
半日休沐,晚上必须归营,根本来不及回家。
大部分人都在营房待着。
秦授把没吃完的饭菜用油纸包着带了回来。
一群人闻到香味,纷纷看了过来,盯着秦授手中的油纸,满眼渴望。
下午休沐,军中不管饭。
只能吃自带的干粮。
众人入伍已有二十来天,自带的干粮大多都吃完了。
即便没吃完,也舍不得再吃。
为了减少消耗,大部分人都躺在床上。
晚饭基本都想着吃。
此时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全都醒了。
那叫一个难受。
“兄弟们,都来尝尝吧,分量不多,少拿点,每人吃一点!”
秦授把油纸包往床上一搁。
众人闻言,全都来了精神。
“多谢秦什长!”
“秦什长大气!”
“谢谢什长大人!”
“都是一个队的兄弟,别客气。”
营房里都是路丁山的兵,一个队的。
厮混了二十来天,大家早就熟了。
闻言也不客气,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直接用手抓。
一阵风卷残云,很快就吃的精光。
晚上,明月高悬。
秦授一什十人,依旧雷打不动的在校场上加练。
经过大半月的磨合相处,秦授已经在小队中建立了绝对的权威。
私下里大家都是兄弟,亲密无间,玩笑随便开。
到了训练场,秦授立马变得严肃,说一不二,令行禁止。
这支小队在秦授的锻炼下,逐渐脱胎换骨,朝着精锐小队蜕变。
……
次日,龙吟角依旧准时响起。
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
士兵闻声而动,迅速往校场集合。
奇怪的是,士兵集合良久。
路丁山却迟迟未到。
不仅是他,所有队正级别以上的军官,全部缺席。
其他人士兵开始松懈,一个个懒洋洋的,各自活动。
秦授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直到中午,路丁山才匆匆赶来。
“都站好了,指挥使大人马上就到!”
众人迅速站好队。
不一会,指挥使崔浩然带着一队亲兵来到校场。
他站上看台,望着下面的五百新兵。
“将士们,前方战事吃紧,军情十万火急,咱们没有时间训练了,今天的训练取消,全体休整,收拾好东西,今晚三更造饭,五更大军开拔。”
“各伍长什长都看好自己的兵,一人逃跑,全队连坐!”
崔浩然说完,带着亲兵匆匆离开。
底下的新兵顿时像炸开了锅。
胆小的面如死灰,觉得天要塌了。
渴望建功立业者,则暗暗兴奋。
觉得机会来了。
当晚,军营中多出了许多陌生面孔。
都是杀气腾腾的老兵,手持长刀巡视营地。
防止有人逃跑。
次日一大早,号角声响起。
众人穿衣结带,迅速收拾好行囊,狂奔向校场。
三通鼓罢,众将士各自入列。
崔浩然穿着铁甲,带着亲兵来到校场。
他目光炯炯,扫视全军。
身后一队亲兵整齐列队,肃杀之气扑面。
“把逃兵带上来!”
崔浩然一声大吼。
手下亲兵将两个五花大绑的逃兵推到队伍前方。
“临阵脱逃,按军法,斩!”
崔浩然眼神冰冷,大手一挥。
刀斧手将两名亲兵按在地上。
逃兵嘴里塞着布条,发出呜呜的声音,面色如土,浑身不停颤抖。
“斩!”
崔浩然面无表情的下令。
刀斧手手起刀落,两颗头颅滚落。
鲜血溅了一地,场面十分血腥。
下面的新兵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噤若寒蝉,吓得腿肚子直转筋。
“一人逃跑,全伍连坐,把其他人带上来!”
崔浩然眸光冷冽。
随后两名逃兵的同伍都被推了上来。
八名同伍因为同伴逃跑,遭了无妄之灾。
全都被绑住手脚,按在地上。
纵然他们有万般的不甘,也无济于事。
崔浩然一声令下,刀斧手手起刀落。
“噗呲!”
尸首分离,滚烫的鲜血把看台下面的土地染的一片猩红。
场面极其惨烈。
崔浩然目光如冷电,浑身带着杀气,扫视全军。
“自古名将,大多出身行伍,诸位为国效力,征战沙场是尔等的荣耀。战场之上,各显身手,军功就在眼前。我崔浩然向来赏罚分明,凡有大功,必重赏,但如有违反军令者,必严惩。大军开拔在即,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我话不多说,望诸位好自为之!”
言毕,下令大军开拔。
号角三响,鼓声隆隆。
五百新兵裹挟着数千应征的民夫,往北进发。
道路两旁挤满了送别的亲人。
哭喊一片,众征卒无不动容,不少人默默流眼泪。
大军渐行渐远,亲人的身影已不可见。
秦授回头望去,远山重重,家乡渺不可见。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略感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