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剧组,主演化妆间外。
温景行的助理小陈脸涨得通红,正对着剧组统筹据理力争:“王导之前明明答应了的!这间化妆间是给景行哥用的,我们都把东西搬进去一半了,现在让我们挪出来,这算怎么回事?”
统筹一脸为难,压低声音:“小陈,你小声点……这是投资方那边的意思,那位林老师……哎,你就体谅一下,隔壁的化妆间也不差……”
“不差?那里连个独立的卫生间都没有!”小陈气得声音发颤,“他们这是仗势欺人!”
就在这时,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所有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权珩的特助安娜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保镖,簇拥着一个身形修长、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微微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线条清晰好看的下颌。
“林先生需要在这里做准备。”安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她对统筹略一颔首,“麻烦了。”
统筹立刻噤声,侧身让开。
小陈还想说什么,被身后一只温和的手轻轻按住肩膀。他回头,只见温景行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
温景行对统筹和小陈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那个被众人簇拥、始终一言不发的年轻人身上。他脸上没什么怒色,反而带着一丝探究。
“没关系,我们用隔壁就好。”温景行的声音依旧温和,像一阵暖风,“不要耽误剧组进度。”
【原着节点:抢占化妆间已完成】
系统提示隐去的瞬间,那戴口罩的年轻人——林奈,视线未曾为门口的僵持偏移一分。他在助理的护卫下,毫无停顿地走进了那间宽敞的化妆间,将门外的所有纷扰隔绝。
门,在众人面前轻轻合上。
小陈气得跺脚:“景行哥!你就这么让了?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温景行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若有所思,轻轻拍了拍助理的肩膀:“一张安静点的桌子而已,在哪里都一样揣摩角色。走吧。”
化妆间内。
林奈摘下帽子和口罩,在镜子前坐下。一位经验丰富的女化妆师立刻上前。当她看清镜中那张毫无瑕疵的脸时,呼吸猛地一窒,拿着粉扑的手僵在半空,竟不知从何下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艳,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林老师,您这底子……我真是无处下手了。”
她最终只用了最轻薄的定妆粉,用极细的眼线笔小心翼翼地勾勒了一下眼型,语气带着不可思议的赞叹:“太完美了……这真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
“林老师,您睁开眼睛看看?”化妆师轻声说,心里琢磨着这位背景深厚的爷可千万要满意。
林奈听话抬眼。
那一刻,化妆师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那双眼睛,在画上眼线后,不仅没有增添媚俗,反而让那份纯粹的美丽变得更加具有攻击性。尤其是那过于剔透的瞳孔,在灯光下折射出近乎非人的质感。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脸上的笑容更盛,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太完美了!林老师,您这真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
就在这时,安娜拿着剧组提供的戏服走过来,眉头微蹙。她仔细检查了戏服的材质和做工,摇了摇头。
“林老师,抱歉打扰一下。”安娜对林奈礼貌地说,随即转向助理,“这套衣服的质感不够,我去和服装组沟通一下,可能需要更换。”
说完,安娜转身快步走出化妆间,因为走得急,门没有完全关严,留下了一道缝隙。
就在这道缝隙外,温景行恰好经过。
温景行站在门外,他的角度,恰好能通过镜子,看到林奈完整的正脸。他本是来确认隔壁化妆间的安排,却被镜中那张惊心动魄的脸给定格在了原地。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随即,那惊艳又转化为更深、更浓的好奇与探究。他甚至不自觉地向前微微倾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一个极简的系统箭头在林奈视野中浮现,指向门口的方向,旁边标注着:【原着节点:对视,回以挑衅】。
林奈的目光从镜中抬起,精准地捕捉到了门外温景行的视线。
四目在镜中相对。
温景行的眼神干净,带着纯粹的欣赏与疑问,像一只发现了新奇事物、忍不住驻足观察的猫。
林奈接收到了系统指令。
他想起自己“花瓶反派”的职责。于是,对着镜中温景行的映像,他牵动嘴角,模仿了一个符合人设的笑容,明显的漫不经心与俯瞰意味。他五官生得太好,即便是这样程式化的笑容,也依旧晃眼,只是眼底依旧没什么温度,像冰雪覆盖的宝石。
这个笑容,与其说是挑衅,更像是一种基于绝对美貌的、理所当然的傲慢。
温景行看着这个突兀又漂亮到极致的笑容,明显怔了一下。
预想中的尴尬或怒气并未出现,他眼底的好奇反而更浓了,不仅没生气,反而对着镜中的林奈,回了一个更加温和、甚至带着些许原来你也会做这种表情的包容意味的浅笑,然后才转身,平静地离开了门口。
林奈看着他离开,收回了笑容,视线重新落回镜中,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门外隐约传来小陈压低的声音:“景行哥,他刚才那是什么表情?也太……”
“好了,”温景行温和地打断,声音渐行渐远,“专心准备你的工作。”
门内的化妆师和助理们面面相觑,都被刚才那无声的交锋弄得有些紧张。
而林奈不在乎,他取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一整天的拍摄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他与剧组其他人几乎零交流。拍完自己的镜头,便在助理和保镖的护卫下迅速离开,毫不留恋。也不在乎是否有人在剧组里窃窃私语。
但他那张脸实在具有太大的杀伤力。
编剧几次心动,想给他加几句台词,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多几个特写镜头,都能为画面增色不少。
“不行。”导演看着监视器,最终还是摇头,“他那张脸是好看,但你看他的眼神……太空了,没有故事。加戏会破坏整体节奏,显得突兀。”
林奈已经回到权珩安排的住处。
客厅灯光在他进入的瞬间自动亮起,柔和却无影,温度自动调节到了舒适的低温,显然是经过特殊设计。
助理适时跟进来,将一个不起眼的同城快递文件袋放在客厅桌上:
“林老师,您的快递。权先生已经让实验室做过成分分析了,都是安全的天然材质,您可以放心使用。”
林奈拆开文件袋。里面是几样东西:一小瓶牙齿舒缓凝胶,一盒特制的软硅胶指套,还有一小包散发着清淡草药香的牙齿护理粉。包装简洁,没有商业标签,更像是从某家高品质的手工工作室或私人诊所定制而来的。
里面没有便签,只有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边缘粗糙的纸,上面是林富强那标志性的、歪斜却用力的字迹:
【你妈找熟人弄的!保护好牙,别怕!——爸】
字迹歪斜,力透纸背,仿佛能想象出林富强偷偷摸摸背着人、在嘈杂的麻将馆角落匆匆写下的样子。
林奈拿着那张纸条,看了一会儿,然后仔细地折叠好,夹在了手机壳里。
然后拿起那袋东西走到卫生间,灯光在他进入的瞬间自动亮起。
他习惯性地向大理石台面伸手,镜面侧方一个感应口无声滑开,送出材质特殊的全新护牙工具。
林奈顿了下,用手指将感应抽屉退回去。然后把那套父母给的工具依次摆开,将软硅胶指套拆开一个,套在食指上。
他对着镜子,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擦拭过自己的齿尖。微凉的触感和适当的摩擦力,恰到好处地缓解了那持续不断的胀痒。
冰凉的灯光下,齿尖泛着生物质地的微光。
他看着镜中自己这非人的特征,动作没有片刻停顿。
然后,林奈一一收起指套和凝胶,将它们妥善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