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生无力地挥了挥手,声音沙哑:“…都…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行礼:“是,老家主\/爷爷。” 然后逃也似的快步向外走。
楚雄也大大松了口气,擦着汗准备混在人群中溜走。
“楚雄!” 楚狂生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他身后炸响,“你留下!”
楚雄身体瞬间僵硬,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果然逃不掉…”
楚风经过他身边时,同情地拍了拍老爹的肩膀,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道:“淡定,爹。爷爷不会真打死你的,最多躺个两三天下不了床,忍忍就过去了。毕竟,你‘救’了我嘛。”
楚雄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儿子“潇洒”离去的背影。
很快,大厅里就只剩下楚狂生和楚雄父子二人。
紧接着,厚重的厅门也隔绝不了里面传来的楚狂生暴怒的咆哮: “楚雄!你个混账东西!你们两父子是把老子当猴耍是吗?!啊?!那臭小子满嘴胡说八道!那些长老眼神躲躲闪闪!你真当老子是老糊涂了?!老子差点就信了你们的鬼话!”
“呯!啪!哐当!”
各种桌椅板凳被砸碎的声音、灵力碰撞的闷响、以及楚雄凄惨的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庭院: “爹!爹!息怒啊!哎哟!”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轻点!”
“我错了!爹!我再也不敢瞒着您了!饶命啊!”
厅外,尚未远去的长老和弟子们听得心惊肉跳,面面相觑,暗自庆幸溜得快。
楚风站在远处,听着里面的动静,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嗯…听起来比预估的稍微激烈那么一点点…老爹,顶住!”
第二天清晨,楚风来到议事大厅。只见楚狂生已经坐在主位上,脸色似乎比昨天更黑了一点,显然余怒未消,尤其是对某个“坑爹”又“坑爷”的孙子。
楚风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爷爷,早啊。”
楚狂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没好气地瞪着他:“早?老子气得一宿没睡!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孙子的份上,真想现在就把你腿打断,打成残废!”
楚风一脸无辜地摊摊手:“哎呀,爷爷,消消气嘛。反正人死不能复生,杀都杀了,您再气也没用啊。”
楚狂生一听,火气“噌”地又上来了,指着楚风:“你!你个臭小子…” 他气得手抖,但似乎想到什么,又强行压了下去,咬牙切齿道:“…算了!晚点再收拾你!现在跟我去后山祭拜你奶奶!走吧?”
说完,不等楚风回应,便化作一道耀眼的蓝色遁光,气呼呼地朝着后山飞去。
楚风摸摸鼻子,无奈地笑了笑,也连忙御空跟上。
原本说好是父子孙三人一起去,可惜楚雄(他爹)被教育得确实下不了床了。
后山墓园,环境清幽。
楚狂生落在一座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墓碑前,上面刻着“爱妻莫如花之墓”。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老头,瞬间戏精附体。
他一只手深情地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另一只手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哽咽,开始了他的表演:“如花啊!我苦命的如花啊!你怎么就走得那么早啊!你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心里苦啊!”
“孩子们都是我自己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亲手拉扯大的!我含辛茹苦,我容易吗我!呜呜呜…”
站在后面的楚风听得嘴角疯狂抽搐,内心疯狂吐槽:“卧槽!老登你的无耻程度真是与日俱增!奶奶去世不到一年,你就连着纳了二房、三房!孩子全是丢给姨娘们照顾,你除了提供灵石和闯祸,管过啥?还一把屎一把尿?你分得清尿布和抹布吗?”
楚狂生似乎演上了瘾,继续痛心疾首:“都怪我!都怪我当年只顾着修炼,没有好好教导孩子们!才会导致如今他们兄弟阋墙,手足相残!酿成如此惨剧!我有罪啊!我对不起你啊如花!呜呜呜…”
他试图把老三老四的死因也归咎于自己疏于管教。
听到这里,楚风实在忍不了了,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没好气地打断他:“喂!老登!你哭错坟…啊不对,你哭错人了!”
“啊?” 楚狂生的哭声戛然而止,茫然地转过头,眼角还强行挤出了两滴泪花,“什…什么意思?”
楚风指着墓碑,无语道:“三叔、四叔是二奶奶生的!跟奶奶有半毛钱关系啊?你在这跟她忏悔个什么劲儿?”
“呃…” 楚狂生瞬间卡壳,表情僵住,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对哦!瞧我这记性…” 他尴尬地挠挠头,转回身对着墓碑讪笑道:“那啥…如花,不好意思哈,年纪大了,记混了,记混了哈…你别介意…”
“……” 楚风彻底服了这个戏精老顽童爷爷。
祭拜完毕(主要是楚狂生单方面输出情绪),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刚一回头,却同时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一位身着朴素灰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的老者,正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毫无声息。
楚风心中一惊,他完全没察觉到对方是何时出现的!他警惕地看向楚狂生,低声问:“爷爷,你认识这位前辈吗?”
楚狂生眉头紧锁,盯着老者,感觉对方的面容隐隐有些熟悉,应该是楚家的某位长辈,但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是谁。
对方的气息深不可测,让他都感到一阵心悸。
这时,老者轻轻笑了一声,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小生子,怎么?才几百年不见,就不认识你爷爷我了?”
“爷…爷爷?!” 楚风瞬间呆若木鸡,眼睛瞪得溜圆,大脑cpU差点烧了!“爷爷的爷爷?!那不就是…”
楚狂生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记忆中一张模糊的面容瞬间变得清晰!
他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您…您真是…爷爷?!楚震天爷爷?!您…您不是早在几百年前渡第三次天劫时…就…就被轰成渣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