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蒋爸才缓过神,问道:“小文,我能知道你们收购的是哪家纺织厂吗?”
文晓宇直接坦诚道:“沪上纺织二厂,上周通过破产拆分被我们合并了,会保留纺织二厂的名字留在老厂区,作为公园和技能学院存在,新的厂明年年中就能开工,所以春节后得调试新机器、测试产能,连规章制度都得重新理顺。”
蒋爸手里的烟差点掉在地上,声音都发颤:“啥子也?沪上二厂被你们收了?”
文晓宇点了点头。
蒋爸猛吸一口烟,指尖微微发抖:“那……沪上二厂你们花了多少钱收的?”
“合同前期投入大概一个亿,后面还得负责家属区和老厂房的改造和新建,新厂房也签了合同,我还去棒子国买了很多设备回来。”文晓宇解释,“以前二厂的老设备都不用了,厂区的环保和整体技术都跟不上时代,全得换新的。”
他叹了口气,“说实话,蒋叔叔,我其实是真的不想实业,而且是这种劳动密集型产业,我没那么多精力来管这些事情。我也没想到干实业需要这么费钱,这都还没怎么动,我就花了五千多万,我估计都到投产得至少花去一个亿,可能整个项目最后总投入得七,八个亿。虽然沪上政府答应了给我们贷款,但是我们自己也会投入一大部分。”
蒋爸没说话,只是默默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神色。
文晓宇继续说道:“蒋叔叔,要不你考虑一下?就算不并购,你来当技术指导也行啊。我对纺织生产这块确实不熟,虽然我们设计能力强,但生产环节这边我确实缺个懂行的人帮我把关。”
蒋爸捏着烟蒂,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感慨:“小雨,你不知道,二厂在我年轻那会儿多风光。只要说是二厂的货,价格都比别家贵两三成,就因为质量硬、做工细。我当年就是靠倒卖二厂的产品起的家。”他摇了摇头,“真不敢信,你居然把二厂收了……”
“不是我,是我们集团,我只是其中一个代表。”文晓宇摆手,“你也知道,公司股东多,我就占一份而已。”
蒋爸掐灭烟头,沉吟道:“你让我好好想想,行不?这事儿冲击太大,我得缓一缓。”
“没问题。”文晓宇说,“我们的设计团队在棒子国,生产基地会落在国内。今天过来找你,也是因为我想把一部分产品线放在雾都——你有经验,这儿的供应链也熟,交给你,我放心。”
蒋爸没应声,只是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在回忆当年二厂的荣光,又像在掂量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机会。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欧式挂钟的滴答声。
这时,蒋晓晓跟着妈妈从里屋出来,一进客厅就见气氛有些沉——蒋爸靠在沙发上默默抽着烟,文晓宇则端坐在对面,手里拿着半块苹果,一口一口慢慢啃着,动作安静又专注。
蒋母先开了口,笑着打圆场:“这是聊到哪了?咋没声了呢?晓晓,去给晓宇再拿个苹果。”
蒋晓晓没动,只瞅了瞅文晓宇——他低头啃苹果时,侧脸线条分明,灯光落在发梢上,竟显得格外顺眼。她忽然想起刚才在房间纠结穿什么的自己,脸颊莫名有点热,转身往厨房走:“我去倒点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