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黑石城里耍心机，林凡巧计终脱身
黑石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灰黑色城池，墙体斑驳，布满风雨侵蚀的痕迹，远远望去，像一头疲惫的巨兽匍匐在群山之间。城头旗帜懒洋洋地飘着，进出城门的行人车马稀稀拉拉，透着一股边陲之地特有的荒凉和压抑。
林凡看着城门楼上那三个饱经风霜的大字，心里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警惕。
【内心oS：总算到了…这地方看着就穷得叮当响，治安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赶紧办完事，赶紧溜！】
走在前面的韩铁速度放缓，但依旧沉默寡言，只是偶尔回头瞥一眼林凡，眼神里那点刚刚因为“运气”而产生的缓和，早就被一路的“累赘感”重新覆盖了。
【内心oS：看什么看！没我这‘运气’，你早被污血雷糊脸了！懂不懂感恩！】林凡心里吐槽，脸上却挤出一个疲惫又带着点“乡下人进城”的局促笑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城门。守城的卫兵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他们一眼，连盘问都省了，显然对这穷乡僻壤没什么戒心。
城内的景象比外面看着稍微热闹些，但也有限。街道狭窄，路面坑洼，两旁的店铺多是些铁匠铺、杂货铺、药铺，顾客寥寥。空气里混杂着煤灰、药材和某种淡淡的牲口味。来往的行人大多面色疲惫，行色匆匆，偶尔有几个眼神闪烁、带着刀剑的江湖客，也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内心oS：好一个民风淳朴…啊不，是民风彪悍的边陲小城。适合杀人越货，不适合安居乐业。】
韩铁对这里的混乱似乎习以为常，目不斜视，径直朝着城内某个方向走去。林凡赶紧跟上，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浩然感应】悄然散开，收集着信息。
“韩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林凡小声问道。
“百炼坊。”韩铁言简意赅，“取师尊定制的兵器。”
【内心oS：百炼坊？听起来像个打铁的地方？曲大佬还专门跑这儿来定制兵器？看来这黑石城别的不行，打铁可能有点门道…】
林凡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状似无意地打听：“哦哦，取兵器啊…那应该很快吧？取完我们就回去吗？”
韩铁脚步不停：“师尊吩咐，取完兵器，我可自行在黑石城停留一日，采购些炼体药材。你…”他顿了顿，似乎才想起林凡这个“拖油瓶”的安排，“你若无事，可随我一同采购，明日此时，在此地汇合，返回书院。”
林凡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自行停留一日？汇合返回？ 天助我也！
【内心oS：完美！机会来了！只要分开行动，小爷我就有的是办法让你明天找不到人！韩师兄啊韩师兄，对不住了，你的护送任务，到此为止了！】
他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啊？明日就要回去啊？弟子…弟子还想在城里多逛逛，见识见识，而且…家中旧籍也不知具体放在何处，寻找还需些时日…恐怕无法与师兄一同返回了…”
韩铁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显然觉得林凡事多麻烦，但师尊确实只让他护送到黑石城，后续如何并未明确交代。他本就不耐烦处理这些琐事，便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你。明日辰时，我在此等你半柱香，过时不候。”
【内心oS：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过时不候？太好了！小爷我绝对不会候！】
“多谢师兄体谅！”林凡连忙“感激”道。
两人不再多言，很快来到了城西一片叮当作响的区域。一座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巨大工坊坐落于此，门口挂着“百炼坊”的牌匾，一股灼热的气息和金属铿锵声从里面传出。
韩铁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跟门口一个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壮汉学徒打了个招呼，便直接走了进去。 林凡也跟着进去，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工坊内热浪逼人，巨大的火炉燃烧着，几个老师傅正挥汗如雨地捶打着烧红的铁胚，动作充满了力量感。空气中弥漫着煤炭和金属的味道。
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老者迎了上来，显然认识韩铁：“韩小子，来了？曲大师订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他说着，从里间捧出一个长长的、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条状物。
韩铁接过，入手一沉，他掂量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也不拆开查看，只是点了点头：“有劳徐管事。”说完，很是干脆地付了尾款（几块下品元石）。
林凡在一旁看着，心里好奇得跟猫抓似的。 【内心oS：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搞得这么神秘？以曲大佬的身份，定制的肯定不是凡品…好想看看…不过算了，正事要紧，溜号计划第一！】
交易完成，韩铁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转身就往外走。 林凡赶紧跟上。
出了百炼坊，韩铁果然如他所说，直接对林凡道：“我去采购药材，明日辰时，城门口见。”说完，根本不给林凡再说话的机会，迈开大步，很快消失在街道的人流中。
【内心oS：走得好！走得妙！走得呱呱叫！师兄再见！师兄永别了！】
确认韩铁真的走了，林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搬开了。 自由了！
但他并没有立刻开始行动，而是先找了个不起眼的茶馆角落坐下，要了壶最便宜的粗茶，一边慢悠悠地喝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街道上的情况。
【内心oS：安全第一！谁知道那个赵师兄还有没有后手？或者韩铁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先苟一波，观察观察。】
坐了约莫半个时辰，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人物盯梢，韩铁也没有出现，林凡这才放下心来。
他开始实施自己的“失踪计划”。
第一步，改变形象。 他走进一家成衣铺，买了一套最普通不过的灰色粗布衣服，又买了一顶遮阳的斗笠。回到茶馆简陋的茅房换上身，再把原来的青衫塞进系统空间，戴上斗笠，压低帽檐。
【内心oS：完美！从落魄书生变身路人甲！存在感-！】
第二步，收集情报。 他压低斗笠，来到城内一家看起来人流最杂的酒馆，坐在角落，要了碗面，默默听着周围酒客的闲聊。
大多是些抱怨生计、吹嘘冒险经历的废话，但也有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黑石城最大的势力是城主府和“野狼帮”，两家明争暗斗不休。 比如，通往府城的山路最近不太平，似乎有厉害的妖兽出没，好几个商队都遭了殃。 再比如，城主府正在招募临时民夫，帮忙修缮西面的城墙，管饭，一天还给五个铜板。
【内心oS：城主府招募民夫？管饭？还给钱？这不就是绝佳的伪装和离开的理由吗？！混进民夫队伍，干一天活，吃饱喝足，拿钱走人，谁会在意一个干苦力的去了哪里？完美！】
第三步，制造假象。 他离开酒馆，找到一家看起来最破旧的客栈，用假名和最后几个铜板，开了一间最便宜的下房。还特意在掌柜面前唉声叹气，说自己盘缠用尽，只能住一晚，明天就得去找活儿干。
【内心oS：留下一个‘穷困潦倒，被迫打工’的线索，万一有人查过来，也能误导一下。】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渐晚。 林凡没有回客栈，而是直接朝着城主府招募民夫的地方走去。
招募点设在一个广场上，灯火通明，几个城主府的兵丁正在登记。前来应征的多是些面黄肌瘦的平民，排着长长的队伍。
林凡压低斗笠，混在队伍里，很快轮到了他。 “名字？哪里人？能干什么？”登记的兵丁头也不抬，不耐烦地问道。
林凡用伪装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回答：“林小凡，隔壁李家沟的，有力气，能搬砖。” 兵丁随意记了下，挥挥手：“去那边等着！明早卯时上工！”
【内心oS：搞定！林小凡同学，欢迎加入打工人行列！】
林凡顺利混入一群等待的民夫中，找了个角落安静蹲下，继续扮演小透明。 他看着周围那些为了几个铜板和一顿饱饭而奔波劳碌的平民，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内心oS：都是为了生存啊…只不过方式不同。他们是体力活，我是技术活（苟道也是技术！）。】
是夜，林凡和几十个民夫一起，挤在城主府提供的简陋大通铺里过夜。 环境嘈杂，气味感人，鼾声此起彼伏。
林凡却毫不在意，反而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内心oS：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我林凡会混在民夫堆里睡大通铺？韩师兄估计还在哪个药材铺跟人讨价还价呢吧？】
他默默运转【龟息诀】和【匿影藏形剑意】，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最低，如同真正熟睡的普通人一般，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卯时不到，监工的吆喝声就响了起来。 民夫们被驱赶着起身，领取了简单的工具，然后排着队，前往西面那段需要修缮的城墙。
工作枯燥而繁重，主要是搬运石料、搅拌灰泥。 林凡混在人群中，干活毫不偷懒，但也绝不出挑，速度力量都维持在一个普通壮年民夫的水平，额头上逼出细密的汗珠（用浩然炁微微刺激汗腺），看起来卖力又普通。
【内心oS：干活我是认真的！毕竟管饭呢！嗯，这灰泥搅得匀称度堪比【精准操控】，这砖头垒得垂直度堪比【基础建筑学】（并没有这个技能）…】
中午，民夫们领到了伙食——两个杂粮馒头，一碗看不到油花的菜汤。 林凡吃得津津有味，丝毫不嫌弃。
【内心oS：免费的就是香！节约下来的干粮又能多撑一天！】
一天的工作很快结束。 傍晚散工时，监工挨个发放工钱。轮到林凡，五个铜板落入掌心，沉甸甸的，带着汗水的温度。
“谢谢军爷。”林凡点头哈腰，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他随着散去的人流，不紧不慢地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此时，辰时已过，韩铁大概率已经在城门口等得不耐烦，然后“过时不候”地离开了。
出了城门，林凡并没有立刻远离，而是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绕到了城墙另一侧的隐蔽处，静静等待。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韩铁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左右张望，脸色阴沉，等了一小会儿（绝对没有半柱香），便不耐烦地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方向是返回书院的路。
【内心oS：再见啦，韩师兄！一路顺风！下次见面，希望你别再让我跑步了！】
确认韩铁真的走了，并且没有其他人跟踪，林凡这才彻底放下心。
他脱下那身灰色粗布衣服，换回青衫，虽然依旧朴素，但气质瞬间从民工变回了书生（弱化版）。
【内心oS：打工体验卡到期！现在，是时候开启真正的府城求生之旅了！】
他拿出那张简易地图，辨认了一下方向。 官道是不能走了，目标太大。只能走那条穿越黑风山脉的近路。
虽然危险，但如今他突破气海，实力大增，又准备充分，只要足够谨慎，未必不能安全通过。
【内心oS：黑风山脉…妖兽兄弟们，苟某人来了！咱们和平共处，互不侵犯，好不好？我路过，你们睡觉，就当没看见…】
深吸一口冰冷的夜气，林凡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融入了沉沉的夜色，朝着黑风山脉的方向，疾行而去。
他的单人苟道之旅，终于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