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的月光被枝叶剪得支离破碎,林凡靠在古树虬结的根须上,胸口起伏得像风箱。小金正用布巾蘸着河水给雪狼擦嘴角的血迹,小家伙蔫蔫地趴在地上,项圈的红光黯淡了不少,只有被巨汉踹到的腰侧还在微微抽搐。
“那巨汉至少是通玄境巅峰。”林凡揉着发僵的手腕,刚才掷剑时用了十成力道,此刻经脉还在隐隐作痛,“而且他的箭术带着玄铁煞气,寻常防御根本挡不住。”
小金往火凤翅膀上撒了些疗伤药粉,火凤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却对着断云渡的方向发出警惕的低鸣。林凡顺着它的目光望去,黑暗中隐约有光点在移动,像萤火虫,却带着金属的冷光——是追兵的火把。
“他们找来了。”林凡握紧水月剑,剑身上的龙凤纹路在月光下流转,“躲是躲不过了,只能杀出去。”
雪狼突然站起身,对着密林深处低吼,尾巴指向一处陡峭的山壁。山壁上爬满了藤蔓,藤蔓掩映间,竟有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缝里透出微弱的光,像是天然的隘口。
“好小子,还藏着这招。”林凡笑着拍了拍雪狼的头,“就从这走,把他们引到隘口,一夫当关!”
三人一狼迅速转移到石缝附近,林凡用剑斩断几处松动的岩石,垒在缝口做掩护,又让小金的火凤在藤蔓上留下几簇不易察觉的火星——那是凤火的火种,遇风即燃。
刚布置好,追兵的脚步声就到了。领头的正是那个巨汉,手里的巨弓换成了两柄铁锤,每走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他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黑甲武士,长矛上的铁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还有三个穿着黑袍的修士,手里握着骨幡,幡面上画着诡异的符咒,显然是懂邪术的帮手。
“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吗?”巨汉的声音像闷雷,铁锤往地上一顿,震得石缝里的碎石簌簌往下掉,“识相的出来受死,不然把你们碾成肉酱!”
林凡没应声,只是对着小金和雪狼打了个手势。雪狼叼起一块石子,精准地砸在巨汉身后的武士头盔上,武士吃痛转身,正好撞在同伴的长矛上,发出“哎哟”的痛呼。
“找死!”巨汉怒吼着挥锤砸向石缝,铁锤与岩石碰撞,迸出刺眼的火花。石缝剧烈晃动,林凡用身体抵住岩壁,才没被震出去。
“就是现在!”林凡喊道。小金立刻引动火种,藤蔓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将隘口与追兵隔开。黑甲武士们被火墙挡住,阵型顿时大乱。
“放箭!把火射灭!”巨汉咆哮着,抽出背上的短箭射向火墙。箭矢穿过火焰,却被林凡用剑一一挡开,箭杆落在地上,很快被凤火引燃。
三个黑袍修士突然举起骨幡,幡面上的符咒亮起红光,火墙竟被一股黑气逼退了半尺。“用尸气克他的火!”为首的修士尖声喊道,骨幡指向石缝,无数只青黑色的手掌从地底钻出,抓向缝口的岩石。
“雕虫小技!”林凡运转龙力,小龙从他袖中跃出,化作金龙盘旋而上,龙息喷吐着金焰,将那些手掌烧成飞灰。他趁机冲出石缝,水月剑带着金红双色的剑气,直斩为首的黑袍修士。
那修士没想到他敢主动出击,慌忙举起骨幡抵挡,却被剑气劈成两半,骨幡落地时化作一团黑雾。另外两个修士吓得后退,被雪狼趁机扑上去,一口咬断了喉咙。
“杀!”巨汉见状,甩开火墙冲过来,铁锤带着破空的劲风砸向林凡。林凡不闪不避,剑刃斜挑,借着铁锤的力道旋身而起,一脚踹在巨汉的下巴上。巨汉吃痛后退,林凡趁机剑走偏锋,削断了他握锤的手指。
“啊——!”巨汉发出痛苦的咆哮,另一只铁锤横扫而来。林凡纵身跃到他身后,剑刃顺着盔甲的缝隙刺入,金龙般的剑气在他体内炸开。巨汉的身体僵了僵,轰然倒地,砸起一片烟尘。
黑甲武士们见头领被杀,顿时慌了神。林凡剑招再变,水月剑如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武士的咽喉或心口。小金的火凤在半空盘旋,不时喷出火线,将试图逃跑的武士逼回来。雪狼则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专咬武士的脚踝,配合得默契无间。
激战中,林凡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死去的武士伤口处,竟有淡淡的黑气渗出,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他低头一看,发现武士的盔甲内侧,都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符咒上的字迹与蛇纹教的符文隐隐相似。
“是蛇纹教的余孽!”林凡怒吼一声,剑刃燃起更盛的金焰,“他们把这些武士炼成了傀儡!”
他不再留手,剑招变得凌厉无比,每一剑都带着净化邪祟的龙焰,将武士体内的黑气彻底焚烧。死去的武士不再渗出黑气,身体很快变得僵硬,像是真正的尸体。
最后一个武士倒下时,林凡拄着剑喘息,身上的衣袍被划破了数道口子,伤口渗出血迹,却被龙力催化的血液止住了。小金跑过来,用火凤的羽毛给他擦拭脸颊的灰尘,眼里含着泪:“你受伤了……”
“没事。”林凡笑着摇摇头,看向石缝外的战场——月光下,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火墙渐渐熄灭,只留下焦黑的藤蔓和刺鼻的硝烟味。山风吹过,带来远处河流的气息,清新得让人心安。
雪狼叼来巨汉的铁锤,放在林凡脚边,像是在邀功。林凡摸了摸它的头,突然发现铁锤的柄上刻着个模糊的“蛇”字——果然与蛇纹教有关。
“看来蛇纹教的余孽比我们想的还多。”林凡握紧水月剑,剑身上的血迹在月光下闪着暗红的光,“他们躲在暗处,用傀儡、用邪术害人,不把他们彻底斩草除根,永无宁日。”
小金从荷包里取出婉娘的玉簪,玉簪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似乎在回应他的话。“那我们就继续杀下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杀到他们再也不敢出来,杀到这天下再也没有邪祟。”
林凡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想起棋圣说的“棋盘再大,也大不过人心”。或许这世间的邪祟永远杀不尽,但只要还有像小金、像雪狼、像婉娘这样的人,还有守护的信念,就一定能杀出一片清明。
他捡起地上的火把,点燃一根未被烧毁的藤蔓:“走,去断云渡看看,那里说不定有蛇纹教的据点。”
雪狼跑在最前面,尾巴高高翘起,像一面小小的旗帜。小金的火凤在头顶盘旋,发出清亮的啼鸣。林凡握着水月剑,跟在他们身后,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映着他眼底不灭的锋芒。
前路或许依旧布满荆棘,但只要手中有剑,身边有伙伴,心中有信念,就能杀出一片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