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外的芦苇荡被血色染红,秦峰勒住马缰,黑甲卫的长枪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对面靖王的叛军列成方阵,盾车上架着的床弩正对准他们——这是秦峰率军赶到江南的第三天,连续两次进攻都被靖王的埋伏击退,黑甲卫已经折损了两百多人。
“秦校尉,叛军把百姓绑在阵前,我们的箭根本不敢射!”副将李锐策马过来,甲胄上的血还在往下滴,“靖王太狡猾了,他知道我们不敢伤害百姓,故意把百姓当盾牌!”
秦峰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叛军阵前的百姓,老弱妇孺被绳子绑着,脸上满是恐惧。他突然想起沈砚辞临行前的叮嘱,从怀中掏出一叠前朝密信,对身后的士兵喊道:“把密信绑在箭上,射进叛军阵里!让他们看看,靖王所谓的‘复辟’,根本不是前朝皇室的意愿!”
士兵们立刻行动,箭雨带着密信飞向叛军阵中。叛军士兵捡起密信,看到上面前朝皇帝“勿再起战乱”的字样,动作明显迟疑起来。靖王在阵后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挥刀砍向身边的传令兵:“废物!给我冲!谁后退就杀谁!”
叛军被迫冲锋,黑甲卫却突然收枪后退,让出一条通道。靖王以为秦峰害怕了,催马带头冲过去,刚穿过通道,两侧突然传来喊杀声——是秦峰安排的伏兵,从芦苇荡里冲出来,切断了叛军的退路!
“中计了!”靖王脸色骤变,想要调转马头,却被李锐拦住。黑甲卫的长枪组成密集的枪阵,将叛军困在中间,百姓则被伏兵护在身后,慢慢往安全地带转移。就在这时,叛军阵后突然传来“轰隆”声,十几辆装满黑色陶罐的马车冲过来,陶罐摔在地上,黑色粉末弥漫开来——是改良过的玄水散!
吸入粉末的叛军士兵瞬间变得疯狂,双眼通红,挥刀砍向身边的人,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秦峰脸色一变:“不好!是改良玄水散!快用湿布捂住口鼻!”黑甲卫立刻掏出湿布,可还是有几个士兵吸入粉末,变得狂躁起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沈砚辞带着林婉清和五百黑甲卫赶来,玄水玉握在手中,蓝光瞬间笼罩战场。吸入玄水散的士兵眼神渐渐恢复清明,黑色粉末也在蓝光中慢慢消散。“沈兄!你怎么来了?长安的情况怎么样?”秦峰惊喜地问。
沈砚辞勒住马,脸色凝重:“长安有靖王的内应,我们刚解决掉,担心你这边出事,就赶紧赶来了。靖王的改良玄水散是从哪里来的?”话音刚落,叛军阵中突然射出一支冷箭,直刺沈砚辞的胸口。林婉清眼疾手快,铜铃一挥,箭被震偏,擦着沈砚辞的肩膀飞过,钉在地上。
“是玄水堂的余党!”林婉清铜铃紧握,铃身泛出淡蓝色的光,“他们就在靖王身边,气息和之前的二堂主很像!”沈砚辞抬头看向靖王身边的一个黑衣人,那人戴着斗笠,正悄悄往马车上爬,显然想逃跑。“抓住他!”沈砚辞大喊,王小六立刻纵马冲过去,短刀抵住黑衣人的后背。
黑衣人刚要反抗,斗笠被风吹掉,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之前被抓的玄水堂二堂主!“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被关在长安牢营里吗?”秦峰惊讶地问。二堂主冷笑:“牢营里的不过是我的替身,真正的我早就跟着靖王来了江南。你们以为解决了长安的内应就没事了?靖王早就和北方的契丹人打成协议,他们很快就会进攻幽州,到时候大唐腹背受敌,看你们怎么挡!”
“契丹人?”沈砚辞瞳孔骤缩,“你说的是真的?靖王什么时候和契丹人勾结的?”二堂主却突然大笑,从袖中掏出一枚毒囊,塞进嘴里。沈砚辞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二堂主嘴角流出黑血,倒在马车上,只留下一句:“你们……赢不了的……”
靖王见二堂主已死,又看到沈砚辞带来的援军,知道大势已去,调转马头就想跑。苏明远立刻纵马追上,长刀抵住他的喉咙:“靖王,束手就擒吧!你勾结玄水堂、反叛朝廷,还想引契丹人入侵,罪该万死!”靖王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往地上一摔:“就算我输了,你们也别想好过!我在苏州城里埋了炸药,只要令牌一摔,整个苏州城都会变成废墟!”
沈砚辞脸色一变,立刻对林婉清说:“婉清,你用铜铃感应炸药的位置,尽快疏散百姓;秦峰,你带黑甲卫围住靖王,别让他再耍花样;苏兄、王小六,你们跟我去城里找炸药!”众人立刻行动,林婉清铜铃轻晃,跟着感应到的气息往城里跑,沈砚辞则带着苏明远和王小六,顺着靖王的马蹄印往苏州城主府赶。
城主府的地窖里,果然堆满了炸药,引线已经被点燃,只剩下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快!用玄水玉的蓝光灭火!”沈砚辞将玄水玉举过头顶,蓝光瞬间笼罩地窖,引线的火苗在蓝光中慢慢熄灭。王小六则赶紧将炸药搬到院子里,苏明远负责警戒,防止还有玄水堂的余党过来捣乱。
等他们处理完炸药,林婉清也带着百姓疏散到了城外安全地带。靖王被押到沈砚辞面前,脸色苍白,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我输了……彻底输了……”沈砚辞看着他,冷冷地说:“你不是输给我们,是输给了天下百姓。百姓只想安居乐业,谁也不想再经历战乱。”
就在这时,长安方向传来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驿卒翻身下马,递上一封奏折:“沈状元,七皇子殿下急报!北方契丹人突然进攻幽州,幽州守将请求支援!而且,他们手里有玄水堂提供的地火符,能引动幽州的地火,幽州城危在旦夕!”
“地火符?”沈砚辞握紧玄水玉,玉身微微发烫,“没想到玄水堂还和契丹人勾结,给他们提供地火符。幽州是北方重镇,一旦失守,契丹人就能长驱直入,威胁长安!”秦峰立刻上前:“沈兄,我带黑甲卫去幽州支援!江南这边交给李锐,他能守住!”
沈砚辞点头,从怀中掏出九龙玉钥:“这玉钥能压制地火符的灵气,你带着它,遇到地火异动就用玉钥镇压。我和婉清、苏兄、王小六回长安,和七皇子商议对策,再派禁军去支援你。”
秦峰接过玉钥,立刻带领黑甲卫往幽州方向疾驰。沈砚辞则带着众人,往长安赶去。江南的烽火虽暂时平息,可北方的狼烟又起,契丹人手里的地火符、玄水堂隐藏的余党、还有可能存在的其他内应,都让这场关乎大唐安危的较量变得更加艰难。
林婉清握住沈砚辞的手,铜铃轻轻晃动:“砚辞,不管是江南还是幽州,我们都会一起面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守住大唐。”沈砚辞点头,眼神坚定地看向北方:“没错,我们绝不能让玄水堂和契丹人的阴谋得逞。幽州不能丢,大唐更不能乱!”
夕阳下,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官道上,身后是渐渐平静的江南,前方是危机四伏的长安与幽州。谁也不知道,在北方的草原上,契丹人的大军已经整装待发,玄水堂的最后一位余党,正拿着地火符,站在幽州城外的山坡上,等待着点燃地火的那一刻——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北方的土地上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