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安全,我会负责。”钱昕昕站起身,“但前提是,你提供的东西有价值,并且以后完全配合警方和我们的调查。”
“我一定配合!一定!”林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钱昕昕不再多言,转身走出病房。
门外,纪煜立刻迎上来:“怎么样?”
钱昕昕言简意赅:“她手里有陆霆深指使她窃取钱氏机密、以及可能涉及我父亲过往的证据备份。在她老家。”
纪煜眼神一凛:“地址给我,我让邵唯衍立刻去取!”
“等等。”钱昕昕按住他拿电话的手,眼神冷静得可怕,“陆霆深生性多疑,这次失手,他很可能也会想到林薇留了后手。去她老家的路,不会太平。”
纪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陆霆深很可能已经派人守株待兔,或者更狠,直接毁了证据。
“那怎么办?”
钱昕昕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窗外的沉沉夜色,缓缓道:“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一小时后,三辆车从医院地下停车场悄然驶出。其中两辆朝着林薇老家的方向疾驰而去,而另一辆看似普通的黑色轿车,则载着钱昕昕和纪煜,驶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市郊的殡仪馆。
车内,钱昕昕拨通了邵唯衍的电话,开着免提。
“邵唯衍,你带一队人,大张旗鼓地去林薇老家取东西,动静闹得越大越好,遇到阻拦,尽量周旋,拖住他们。”她冷静吩咐。
“明白,钱总。”邵唯衍应道。
“另外,”钱昕昕继续道,“立刻查一下,林薇母亲的名下,或者她家族里,最近有没有人去世,是否有骨灰或遗物寄存在殡仪馆,尤其是……城西的永安殡仪馆。”
纪煜瞬间明白了她的计划!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薇如果真的聪明,很可能把东西藏在另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与“隐藏”无关的地方!殡仪馆,寄存骨灰的地方,需要密码和身份验证才能领取,确实是个绝佳的隐藏点!而且,她刚才给的地址和密码,很可能指的不是老家地砖,而是殡仪馆的寄存柜!
邵唯衍的效率极高,几分钟后回了电话:“查到了!钱总!林薇的一个远房姨婆半个月前去世,骨灰暂时寄存在永安殡仪馆,柜号是b-107,正好需要密码开启!”
钱昕昕和纪煜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亮光。
“我们十分钟后到永安殡仪馆。你那边,开始行动,吸引注意力。”
“是!”
车子改变方向,加速驶向城西永安殡仪馆。
深夜的殡仪馆阴森而寂静,只有零星几个值班人员。钱昕昕和纪煜下车,裹紧外套,快步走进大厅。说明来意(借口祭拜,取了寄存柜钥匙),在工作人员略显疑惑的目光中,直奔b区寄存室。
冰冷的金属柜排列整齐,像巨大的蜂巢,弥漫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气息。找到b-107柜,输入林薇给的密码。
“咔哒”一声轻响,柜门弹开。
里面果然没有什么骨灰盒,只有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硬物。
纪煜迅速将其取出,入手沉甸甸的。两人没有停留,立刻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纪煜撕开油布,里面是一个防水防震的密封盒。打开盒子,最上面是几个小巧的U盘,下面则是一些纸质文件的复印件和一张折叠的纸条。
钱昕昕拿起那张纸条,上面是林薇潦草的字迹:「钱总,如果您看到这个,说明我还活着,或者已经死了。U盘里是陆霆深让我窃取的所有文件备份,以及几次关键通话的录音。纸质文件是关于您父亲当年那笔海外资金的一些线索,我偷偷复印的,不知真假,但陆霆深很看重。对不起,我只能做这么多了。希望这些东西能换我一条命。——林薇 绝笔」
钱昕昕的手指微微收紧。她迅速将U盘插入随身携带的便携式读取器,连接平板电脑。
快速浏览着里面的内容,她的脸色越来越冷,眼神也越来越锐利。
U盘里不仅有钱氏的机密,竟然还有陆霆深与纪澜、甚至与严殷城早期的一些隐秘资金往来和针对钱氏、纪氏的行动计划!录音更是清晰录下了陆霆深指使林薇窃密、以及这次绑架灭口的对话!
而那份关于父亲钱裴的纸质文件,虽然只是零星线索,却指向了一个海外的空壳公司和一个模糊的账户,时间点恰好就在父亲去世前几个月!
纪煜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怎么样?”
钱昕昕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的杀意:“足够让陆霆深把牢底坐穿,甚至……牵扯出更多藏在后面的人。”
她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李主任,抱歉这么晚打扰您。”钱昕昕的声音冷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关于南城港口的项目,我这边刚刚获得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情报,涉及到严重的商业间谍、非法竞争,甚至可能牵扯到更严重的经济犯罪和过往的一些悬案。我认为,需要立刻向您和更高层面的相关部门汇报……”
电话那头的李主任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语气立刻变得严肃:“你说清楚,什么情报?”
“电话里说不方便,证据确凿。”钱昕昕道,“如果您现在方便,我可以立刻带着所有证据过去见您。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复杂和深远。”
“……好!你来我办公室!我立刻通知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李主任当机立断。
挂了电话,钱昕昕看向纪煜:“去国资委。”
纪煜点头,立刻发动车子。他看着钱昕昕紧绷的侧脸,知道今夜,注定将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而这一次,他将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边,扫清所有障碍。
车子撕裂夜幕,向着权力的中心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