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警署,苏天汉办公室。
雷洛手持举报信推门而入,直接将信件放在苏天汉桌上。
此刻他满脸怒火,关上门后便破口大骂,情绪几近失控。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我真恨不得现在就让他消失!”
“要不是汉哥,陈国忠早就在医院断气了,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汉哥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去解决他!”
雷洛双目含煞,全身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显而易见。
对于陈国忠的行为,他感到极度震惊与不解。
因为苏天汉所做的一切,他心知肚明——苏天汉,正是陈国忠的救命恩人。
但陈国忠的所作所为,却让他既心寒,又压抑不住内心的杀意。
此刻的雷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除掉陈国忠。
然而另一边,
苏天汉却面色如常,哪怕读完那封举报信,神情也未有半分波动。
生气?自然是有的。
毕竟无论自己初衷如何,终究是救了他一命,这份恩情不容抹杀。
陈国忠此举,无异于以怨报德。
可苏天汉仅仅思索片刻,便不再纠结此事,只是轻叹一声,缓缓开口:
“川行了,不必如此动怒。”
“我前几日出手相救,并非为了他这个人,说白了,只是看在他身上那身警服的份上。”
“若他不是差人,我才懒得管他的死活。”
“但他既然穿上了这身制服,又是我九龙警署的人,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否则日后谁还愿意追随我苏天汉?”
“所以无需多虑,就算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救他,必须救他。只因他是差人,这就是他的护身符。”
“至于现在的陈国忠……也无需理会,他想闹就让他闹去。”
“我倒要看看,这次还能引出哪些魑魅魍魉。”
说到此处,苏天汉目光凌厉,气势逼人。
显然。
在如今的香江,他早已无所畏惧。
甚至压根没想过要去压制陈国忠,反而打算借他之手,来一场诱敌出动,瞧瞧谁敢跳出来兴风作浪。
雷洛听罢,也只能默然。
他万万没想到,这件在他看来极为严重的事,苏天汉竟看得如此淡然。
唉!
无奈地叹了口气,尽管内心依旧愤懑,但既然苏天汉已发话,他也懒得再多言。
干脆撒手不管。
他心里也清楚,即便他们不出手,陈国忠也根本动摇不了苏天汉分毫。
事实也正如他们预料的那样。
这些日子以来,陈国忠几乎跑遍了所有能投诉的部门,却始终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没有任何机构愿意受理他的控诉。
理由很简单——
没有证据!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若真有人想扳倒苏天汉,哪怕证据不足也会接案,大不了慢慢查,绝不会直接拒之门外。
因此,背后的潜台词已然不言而喻。
当下的香江,无人敢轻易招惹苏天汉。
就连那些洋人官员,虽然并不完全清楚苏天汉的底细,但仅凭他在莱恩家族争斗中竟能让中方保持中立这一点,就足以令他们心生忌惮,不敢有丝毫小觑。
在彻底摸清情况之前,谁敢轻举妄动?
正因如此,陈国忠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早知要扳倒苏天汉困难重重,也曾预料到过程中会遭遇对方的各种打压与报复。
但他错了。
苏天汉根本未曾出手,他的差人身份依然保留,每天照常上下班。除了原本关系不错的同僚如今纷纷避而远之,其余一切如常。
既无暗杀威胁,也无人在警署里刁难他。
可问题在于——他所有的举报信,竟无一处受理。
这一关,直接将他堵死。
“为什么?我真的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廉政公署不收,连一向与苏天汉不对付的警务处也不接,甚至连总督府都
不过反倒是令他们感到困惑的是,面对陈国忠这份所谓的举报信,苏天汉竟仿佛视若无睹,别说采取什么行动进行反击了,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陈国忠一下。
这便是彻底的漠视!
显然在苏天汉眼中,陈国忠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根本不值得他多费一丝心神。
唉!
陆冠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马军则耸了耸肩,终究也没再多言。
就在二人思索之际,忽然看见陈国忠猛地站起身来,情绪激动地冲出了办公室。
两人一时惊愕,但仍迅速追了出去。紧接着,便目瞪口呆地看到——陈国忠竟径直闯进了苏天汉的办公室。
这一幕,让他们当场愣住。
不只是他们,此刻整个九龙警署的所有人,也都看得瞠目结舌。
大家当然知道最近陈国忠一直在筹划举报苏天汉的事,但谁也没当真。毕竟在众人看来,陈国忠不过是个高级督察,根本没有资格让苏天汉亲自应对。
事实也证明,他们的判断没错。
可谁也没料到,陈国忠做出这种事之后,苏天汉不仅毫无反击之意,如今这个疯子竟然还敢直接硬闯上司办公室。
这……简直荒唐至极。
虽有人动念想要阻拦,却已然来不及。
还未等旁人反应,陈国忠已站在了苏天汉面前。
……
另一头。
正在悠闲品茶的苏天汉,见陈国忠怒气冲冲闯入,眉头微微一皱。
但他并未动怒,只是淡淡开口:
“进入长官办公室,你应具备最基本的礼仪。”
“先敲门,经允许后方可进入。”
“这次是初次,我便不予追究。”
“把门关上,有事再讲。”
苏天汉神情如常,脸上不见波澜,却自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弥漫开来。
即便是此刻气势汹汹的陈国忠,也不由心头一紧。
他没有关门,而是立即开口:“苏sir,我……”
话未说完,便被苏天汉平静打断:
“在你学会尊重我之前,我不认为有必要尊重你。”
“你可以想清楚了,再来谈。”
“在此之前,我没兴趣与一个不懂尊重的人对话。”
陈国忠,怔住了。
面对条理分明、不卑不亢的苏天汉,他一时语塞。
眼前的情形,似乎确实是自己失礼在先。
但此时的陈国忠,并不想纠缠于此。
他冷哼一声,转身将门重重关上,脸色阴沉地问:“苏sir,现在可以了吧?”
“可以,你说。”苏天汉靠在椅背上,右手轻指面前的椅子。
然而,陈国忠并未坐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苏sir,你知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写举报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