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女人或许会权衡、退缩,可她不会。
她的出身赋予她无所畏惧的底气,而她此刻的眼神,分明写着“不达目的绝不收手”。
就算他拒绝,她也真敢赖着不走。
那该怎么办?
难不成把她赶出去?
别说她父亲未必善罢甘休,就算没人追究,他也做不出那种事。
这事还真不好处理,连苏天汉一时也陷入僵局。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爸根本是在把你往火坑里推?”
“跟着我能学到什么?顶多是算计人心、布局设局那一套。”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黑白,只有成王败寇。”
“我对人间的看法,归结起来只有一句话:世人奔波,皆为利驱;众生喧攘,尽因利往。”
“我说的全是实话。”
“你若留在我身边,看到的只会是黑暗蔓延,是人们为利益撕下的伪装。”
“我真的不希望你留下。”
苏天汉沉默良久,仍想将她劝退。
两人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没必要硬凑在一起。
他甚至能预见,如果芽子执意留下,结局只有两种——
要么精神崩塌,要么彻底堕入深渊。
中间的路,不存在。
又过了片刻,他终究还是开了口。
“还有一点必须说清楚,我身边容不下你,因为你从来不是‘自己人’。”
“我背负的秘密太多,有些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知晓,更何况是你这样一个外人。”
“你也别妄想获得我的信任,你既无足够实力,心思又太过跳跃,我根本无法掌控你。”
“回去吧,别再任性。”
“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让你当我的秘书。”
苏天汉的语气冷硬,没有一丝回旋余地。
事实摆在眼前,他根本无意雇佣任何秘书。
即便真有需要,芽子也绝不会是人选。
空气凝滞,芽子不再开口。
她望着面前神情淡然的苏天汉,心底涌起一阵无力。
这个人和以往那些男人完全不同。
她曾用几句话就让不少人俯首听命,可眼前的苏天汉却像一堵墙,纹丝不动。
他不像人,更像一块石头,裹着坚硬外壳的乌龟。
她再用力,也咬不开那层防御。
这种挫败感让她心头烦躁。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她终于开口,“想接触你的秘密,就得成为‘自己人’?”
“那好。”她的声音坚定,“我芽子决定了的事,从不更改。我要当你的秘书。”
她忽然靠近,语调微扬:“你说要‘自己人’……那我做你的女人,算不算?”
这句话落下,苏天汉如遭雷击。
脑中一片空白。
这逻辑他从未设想过。
他对天发誓,从未有意将“自己人”三个字引向男女关系。
他的秘密不能外泄,仅此而已。
并非排斥芽子,而是压根不需要秘书这个角色。
平日里清闲得发慌,事情全靠自己处理。
他对芽子并非毫无感觉。
她是成熟美艳的女人,谁会不动心?
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跨越界限。
“芽子。”他声音紧绷,“别这样。”
“我没有那种企图,你误会了。”
“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我只是有些事,必须独自承担。”
“请你冷静下来。”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他从未料到芽子会如此直接,甚至主动跨过那条线。
这发展太过出格,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无法接受用这样的方式占有她。
可芽子已不再听解释。
她径直坐进他怀里,手臂环上他的脖颈,目光直视。
“够了。”她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卑劣的男人。”
“若你是,我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你很优秀,苏天汉。外表不差,能力惊人,年纪轻轻就走到这一步。连我父亲都对你忌惮三分,甚至想拉拢你。”
“这样的男人,我会不动心?”
“外面好男人要么虚伪,要么无能。而你就在眼前,我为什么不抓住?”
她说话坦荡,毫赤裸裸。
对她而言,喜欢便说出口,想要便去争取。
羞怯与矜持,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苏天汉无论是能力还是外貌,都无可挑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男子气概。
她身为女人,面对这样的男人,动心再正常不过。
虽然相识不久,但他说话的方式、思考的深度,早已在她心里留下痕迹。
若他有意追求,她几乎肯定会答应。
可他偏偏没有行动。
换成别人,或许还会犹豫观望。芽子虽有好感,也不会轻易迈出那一步。
偏偏他一句“自己人”,让她心头一震。
她本就不排斥成为他的女人,如今想当他的秘书,前提就是必须是“自家人”。
既然如此,何必兜圈子?干脆直接跨过那道门槛便是。
“你真的清楚我的状况?”
“我已经娶了两个妻子,外面也有人。”
“你确定要跟我?”
苏天汉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哪怕对心动的人也是如此。
喜欢归喜欢,该说的不能含糊。
“没关系,这我明白。”
芽子回答得干脆利落:“厉害的男人身边女人多,本来就很平常。”
“我父亲就有九个太太。”
“所以我不介意。”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难道还要我再主动一次?”
她的目光带着轻蔑,直直望向他。
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难道他还想装傻?
苏天汉听了,唇角微微扬起。
她知道真相仍愿意留下,而他心中也早有倾向。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成。
两小时后,房间里恢复安静。
芽子脸颊泛红,眼神湿润朦胧,对苏天汉的满意又深了几分。
但她没忘记此行目的,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轻哼道:
“现在,我是自己人了吧?”
“我要做你的秘书,你不能再推脱。”
“给句话,可以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