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方才泛起一抹鱼肚白,迎客楼的院子里便有了动静。
叶安世揉着惺忪的睡眼,身上随意披了件外套,手里紧紧攥着他的剑,脚步还有些发飘地走到院子中央。他昨天睡前还惦记着要早起练功,此刻虽困得厉害,却还是咬着牙站定,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抬手拔剑。
“唰”的一声,剑光在晨曦中划过一道清亮的弧线。他回忆着顾剑门、洛轩几位师叔教的招式,一招一式打得有模有样,小小的身影在空地上腾挪跳跃,眼神却渐渐清明起来,带着股不服输的韧劲。练到兴起时,他还会下意识地用上柳月教的身法、墨晓黑的稳劲,偶尔穿插几招苏慕遮指点的巧劲,招式虽杂,却透着一股灵动。
只是练到某些刁钻角度时,他会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见院里暂无他人,才悄悄换了路数——身形骤然压低,剑招变得凌厉诡谲,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阴狠,正是罗刹堂的三十二秘术。这套功夫他平日只敢在无人处练习,此刻借着晨光,倒也练得专注,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
“安世,早啊。”
一声温和的招呼自身后传来,叶安世手忙脚乱地收招,回头见赵玉真已穿好衣服,正站在廊下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
“赵哥哥,你也早!”叶安世脸颊微红,连忙把剑背在身后,像是怕被发现什么秘密。
赵玉真缓步走进院子,手里也提着剑:“看你练得认真,没好意思打扰。”他拔出剑,剑尖斜指地面,“我也练练,正好陪你。”
话音刚落,赵玉真已动了起来。他的剑法温润舒展,如春风拂柳,正是望城山的正宗路数,一招一式都透着沉稳大气。晨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勾勒得愈发挺拔,剑光流转间,竟有种遗世独立的清贵。
叶安世看得眼热,也再次拔剑,这次却不再藏私,将各位师叔教的功夫与罗刹堂秘术融会贯通,时而灵动如雀,时而狠厉如豹。两人一静一动,剑光在晨雾中交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惊醒了沉睡的院子。
英磊提着食盒从厨房出来,见院里两个少年正练得专注,便放轻脚步站在门边,笑着看了片刻。他转身回厨房,心里想着:得给他们多做点早饭,练了这么久,定是饿坏了。
离仑和朱厌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走到窗边一看,见叶安世和赵玉真正打得难分难解,不由得对视一笑。
“这俩孩子,倒勤快。”离仑轻声道。
朱厌挑眉:“看来安世是真把‘赢过赵玉真’这事放在心上了。”
两人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竟是百里东君和李寒衣也来了。百里东君看着院里的两道身影,朗声笑道:“好!少年人就该有这股劲头!”
李寒衣站在他身侧,面具下的目光落在叶安世的剑招上,见他时而正统时而诡谲,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却没多说什么。
叶安世和赵玉真听到动静,收剑见礼。叶安世喘着气,脸上却满是兴奋:“东君叔叔,李师叔,我刚才是不是进步了?”
百里东君点头:“进步不小,就是气息还不稳,再练练吐纳。”他看向赵玉真,“玉真的剑法愈发纯熟了,难得。”
赵玉真腼腆一笑:“还要多向各位前辈请教。”
晨光渐亮,洒在少年们带汗的脸上,映出满满的朝气。院子里的剑鸣声、谈笑声,混着厨房飘来的饭菜香,为这即将到来的论剑大会,又添了几分跃动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