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沾在匠作坊的粗木框架上时,广场上的人就全涌到了锻造区 —— 经过两天的忙活,简易匠作坊终于完工了:斜顶的防雨棚铺着浸过桐油的粗布,边缘垂着藤蔓编的挡雨帘;中间的固定锻造炉砌得方方正正,烟囱直指天空,炉壁嵌着妖甲铜片,泛着冷光;左边的工具架分了五层,每层都钉着小木牌,标着 “铜刀”“铜矛”“铁钎”;右边的批量处理台铺着三块平整的青石,石缝里填着灵泉黏土,结实又防滑。
老铁头站在匠作坊门口,手在门框上摸了又摸,眼睛亮得像淬了火星 —— 他这辈子都在露天打铁,雨天躲雨、夏天晒透、冬天冻手,现在终于有了正经的 “铁房”,连呼吸都带着股踏实的劲儿。“这棚子好!下雨再也不用护着炉子跑了!” 他走进作坊里,绕着锻造炉转了三圈,又摸了摸工具架的横木,“结实!比俺以前搭的破棚子强十倍!”
“铁叔,咱搬工具吧!” 阿力扛着之前的旧铁砧,站在门口喊。李猛和马大壮也拎着装满铜器的木筐过来,青年们抱着柴火、提着陶壶,连孩子们都帮着搬小工具 —— 一把把磨好的铜刀、一根根修尖的铜矛、一块块待熔的妖甲铜片,被小心翼翼地搬到新作坊里。
老铁头亲自指挥摆放:“铜刀放第二层,刀刃朝里,别划着手;铜矛放最底层,长杆靠紧架腿;小铁钎、小锤子放最上层,伸手就能拿。” 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用了十几年的铁锤放在工具架正中间,那铁锤的木柄包着层厚布,是马大壮媳妇之前帮他缝的,现在也有了专属的位置。
马大壮把旧铁砧放在批量处理台旁,笑着说:“以后您打铁,再也不用蹲在泥地上了,这青石台够宽,您想怎么锤就怎么锤!” 说着还帮老铁头把熔炉里的炭火引到新锻造炉里,火苗 “噌” 地窜起来,顺着烟囱往上飘,没一会儿就把作坊里烘得暖暖的。
妇人们也没闲着,马大壮媳妇给作坊里挂了盏油灯,灯绳系在棚顶的木梁上,“晚上打铁也亮堂”;阿禾则在角落摆了个陶缸,装满灵泉水,“您熔铜时渴了,伸手就能喝”。小宝和小木还在作坊门口摆了两盆驱妖草,绿油油的叶子衬着粗木门框,竟添了几分生气。
“咱试试新炉子!” 老铁头撸起袖子,从木筐里拿起块妖甲铜片,扔进新锻造炉里。阿力赶紧拽起风箱,木杆 “呼嗒呼嗒” 地响,比在露天时省力不少 —— 作坊里挡风,风箱的力道全灌进炉里,火苗很快就把铜片烧得通红。
老铁头用铁钎夹起通红的铜片,放在青石处理台上,举起铁锤 “当” 地砸下去 —— 火星溅在青石上,没像以前那样落在泥里熄灭,反而在石面上跳了跳,映得他脸上的皱纹都暖了。“好!这炉子聚火!比以前快一半!” 他越锤越有劲,铜片在锤下渐渐变成了护腕的形状,边缘敲得光滑圆润,还特意嵌了块小铜钉,“这是给马大壮打的,他断臂刚好,护腕能帮着挡点劲”。
马大壮站在旁边看,笑得合不拢嘴:“谢谢您铁叔!有了这护腕,俺下次守哨点更有底气了!” 青年们也围着看,阿明指着处理台上的铜片:“铁叔,下次能教俺们打铜锄不?灵植区的地该松了,有新铜锄能快不少!”
老铁头停下锤,擦了擦汗:“咋不能!以后这作坊就是咱的‘铁学堂’,谁想学都教,咱多打些农具、兵器,让据点越来越好!”
晌午吃饭时,老铁头都舍不得离开匠作坊,只让阿力把饭菜端到作坊里,坐在工具架旁吃 —— 眼睛还时不时瞟向锻造炉,生怕炭火灭了。李猛端着碗走过来,笑着说:“您放心,新炉子聚火,炭火能烧一下午,以后有的是时间在这儿打铁。”
老铁头点点头,嘴里嚼着饭,心里却盘算着:明天先打三把铜锄,给老周用;再修修之前打坏的铜矛,分给值哨的青年;过几天熔些妖甲铜,打几套小护具,给孩子们穿 —— 以前露天时,一天顶多干半天活,现在有了匠作坊,一天能顶两天用,想干的活终于能慢慢干了。
傍晚时分,匠作坊的油灯亮了起来,橘黄色的光透过粗布棚顶,洒在外面的石墙上。老铁头还在打铁,铁锤声 “当当” 地响,比以前更有劲,也更踏实 —— 没有风吹,没有雨淋,只有暖烘烘的炉火和顺手的工具,还有外面偶尔传来的孩子们的笑声。
李猛站在作坊外,听着里面的锤声,心里满是欣慰 —— 这匠作坊不只是个打铁的地方,更是老铁头的 “新家”,是据点生产越来越顺的证明。以后,还会有更多像这样的 “好地方”,让大伙不用再受露天劳作的苦,能安安稳稳地干活、过日子。
夜风里,匠作坊的挡雨帘轻轻晃,炉火的光映在老铁头的脸上,像撒了层碎金。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用在露天里风吹日晒地打铁了,这小小的匠作坊,装着他的手艺,也装着据点所有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