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晴窗凝暖光，细语织甜章
星罗礁的晨雾像层薄纱，轻轻笼着林氏庄园的葡萄架，露珠顺着藤叶滑下来，“嘀嗒”落在青石板上，像谁在轻轻敲着琴键。念清在婴儿床里醒了，小胳膊小腿扑腾着，把盖在身上的薄被踢到了脚边，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上面还带着点奶渍，像块撒了糖霜的小面团。
育儿嫂李姐端着温水进来，手里拿着块柔软的纱布，先在自己手背上试了试温度，才轻轻擦着念清的小脸。“咱念念今天醒得早，”她笑着说，声音放得比棉花还软，“是不是闻着周师傅做的奶香馒头味儿了？”小家伙被擦得舒服，小嘴巴“吧唧”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李姐手里的纱布，像是想咬一口。
苏婉清靠在客厅的欧式沙发上，身上盖着条米白色的针织毯——是林羽昨天特意让人从储藏室找出来的，说“这毯子是羊毛混纺的，比纯羊毛的软，贴着皮肤不扎”。她手里捧着本翻旧的育儿杂志，上面用红笔圈着“婴儿抚触教程”，旁边还有她写的小字：“念清怕痒，触碰到咯吱窝会笑。”
“李姐您看，”苏婉清指着杂志上的图片，“说每天给宝宝做抚触能促进睡眠，咱念念昨天晚上醒了两回，要不今天试试？”
“早准备好了，”李姐把念清抱到沙发边的软垫上，手里拿着瓶婴儿润肤露，“这是张医生推荐的牌子，无香精无酒精，我刚在手心搓热了，不凉。”她轻轻把润肤露抹在念清背上，手指像羽毛似的划着圈，“您看她多乖，一点都不闹，昨天给她换尿不湿还蹬我呢，这会儿倒老实了。”
林晓端着个玻璃碗从厨房出来，碗里是刚榨好的橙汁，上面浮着层细密的泡沫。“周师傅说这橙子是昨天从云南空运来的，”她把碗放在茶几上，“甜得很，一点苦味都没有，还特意过滤了渣子，您喝着方便。”
苏婉清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橙汁的清甜混着阳光的暖意，在舌尖漫开来，连带着喉咙都觉得润润的。“真不错，”她笑着说，“你也多喝点，补充维生素c，对宝宝皮肤好。”
“我等会儿再喝，”林晓摆摆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念清的小脚丫，“你看她这脚趾甲，圆圆的，像小珍珠！昨天我给她剪指甲，手都抖，生怕剪到肉。”
正说着，张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手里拿着个银色的听诊器。“婉清，该做产后检查了，”她把听诊器放在手心焐了焐，才轻轻放在苏婉清胸口，“呼吸很平稳，恢复得不错。今天做个盆底肌评估，要是结果好，下周就能开始做产后瑜伽了。”
“瑜伽？”林晓凑过来，好奇地问，“是不是那种能劈叉的？婉清姐现在能劈叉吗？”
“哪能啊，”张医生被逗笑了，“是温和的修复瑜伽，主要是拉伸和放松，等身体恢复差不多了才能做难度动作。”她翻开手里的健康手册，在“每日记录”栏写下“7:30 排便正常，饮食清淡”，又补充道，“今天的月子餐加了点红豆，补血，周师傅说做成了红豆沙，甜口的。”
林羽从外面晨跑回来，额头上还带着汗，手里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个纸盒子。“猜猜我带啥回来了？”他把盒子举得高高的，神秘兮兮的，“是园区面包房刚出炉的蝴蝶酥，层层酥皮的那种。”
“我猜就是吃的！”林晓立刻伸手去抢，“昨天路过面包房就闻见香味了，想进去买，被护士拦住说‘林小姐该产检了’。”
林羽把盒子打开，里面的蝴蝶酥金黄金黄的，上面还撒着层白糖霜。“刚出炉的，还热乎呢，”他拿起一块递到苏婉清嘴边，“小心烫，这酥皮掉渣，我给您垫着纸。”
苏婉清咬了一小口，酥皮的香脆混着白糖的甜，在嘴里化开，果然掉了一身渣。“好吃是好吃，”她笑着说，“就是太容易掉渣，弄得到处都是。”
“我给您收拾，”林羽赶紧拿出纸巾帮她擦衣服，“等会儿让周师傅做不撒渣的，比如老婆饼，那玩意儿实诚。”
周师傅端着早餐进来了，托盘上摆着小米粥、鸡蛋羹和几个红豆沙包。“婉清女士，林小姐，早饭好了，”他把小米粥放在苏婉清面前，“粥里加了点桂圆，张医生说您有点气血不足，补补正好。”他又给林晓递过一个红豆沙包，“这豆沙是我昨天用高压锅压的，没放糖精，就靠红豆本身的甜味，您尝尝。”
林羽拿起个鸡蛋羹，用勺子挖了一小块，吹凉了才递给苏婉清：“你多吃点这个，蛋白质高，恢复快。”
苏婉清放进嘴里，鸡蛋羹的滑嫩混着淡淡的香油味，一点都不腥。“真好吃，”她点头说，“比医院食堂的强多了，医院的鸡蛋羹总有股腥味。”
“那是没掌握好火候，”周师傅得意地说，“水和蛋的比例得是1:1.5，蒸的时候火不能太大，还得盖个盘子防蒸汽，这样才嫩。”
吃完早饭，林羽陪着苏婉清在花园里散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路边的雏菊开得正艳，白的、黄的、紫的，挤在一起像星星落在草丛里。“你看那丛黄色的，”林羽指着其中一朵，“是你上次说像小太阳，我让园丁多栽了几排，现在看着是不是像一片小太阳？”
苏婉清摸了摸花瓣，软软的，带着点露水的湿意：“真好看，比城里花店买的还精神。”
“那是，”林羽握住她的手，“咱这是露天养的，风吹日晒的，长得结实。”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园区的儿童乐园明天正式开放，有旋转木马和小火车，等你恢复好了，带念清去玩。”
“太好了，”苏婉清眼睛一亮，“我还从没带她出过远门呢，顶多在庄园里转。”
两人慢慢走着，说着话，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幼儿园的老师带着小朋友在草坪上放风筝。“等念念长大了，也让她放风筝，”苏婉清轻声说，“你看那只蝴蝶风筝，飞得真高。”
“嗯，”林羽点头，“到时候我给她做个小风筝，上面画个小鲸鱼，跟星罗礁的海配。”
回到庄园时，周师傅已经准备好了下午茶，是刚做的提拉米苏，咖啡的香气混着奶油的甜，在客厅里漫开来。“尝尝这个，”周师傅把盘子放在她们面前，“用的是意大利的马斯卡彭奶酪，甜而不腻，张医生说您可以少量吃点。”
林晓拿起小勺舀了一口，奶酪的绵密混着咖啡的微苦，在嘴里化开，满足地眯起眼睛：“太好吃了！周师傅，您这手艺能开甜品店了，我肯定天天去捧场。”
“开啥甜品店，”周师傅笑着说，“就给你们几位做，你们爱吃，我就天天换着花样做，今天提拉米苏，明天黑森林，后天做慕斯。”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落地窗照在地板上，像铺了层金箔。念清在婴儿床里睡着了，小嘴巴还在轻轻动，像是在做梦；林晓靠在沙发上，翻着本孕期故事书，看得入了迷，时不时还念两句：“小兔子说‘妈妈，我想吃胡萝卜’……”；苏婉清坐在旁边，给念清织着小手套，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林羽趴在地毯上，给她们剥石榴，把石榴籽一颗颗放在白瓷盘里，像堆着红宝石。
“周师傅说明天做松鼠鳜鱼，”林羽把一颗石榴籽递到苏婉清嘴边，“用的是昨天刚打捞的海鳜鱼，肉嫩，刺少。”
“太好了！”林晓眼睛一亮，“我最爱吃松鼠鳜鱼了，尤其是那糖醋汁，拌米饭能吃两碗。”
“那得多吃点，”苏婉清笑着说，“不过别吃太多糖醋的，小心烧心。”
“知道啦，婉清姐你比我妈还啰嗦，”林晓嘴上抱怨着，嘴角却笑得弯弯的，伸手拿起颗石榴籽放进嘴里，“但我就爱听你啰嗦。”
张医生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临走前又叮嘱：“婉清下午记得午睡，别总看手机；晓晓别总躺着，多去花园走走，晒晒太阳补钙。”
“知道了张医生，您放心吧。”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夕阳西下时，园区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暖黄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像撒了把碎金。念清醒了，在婴儿床里“咿呀”着要抱抱；林晓靠在苏婉清肩上，看着窗外的晚霞，说“明天想去海边看日落”；林羽在厨房帮周师傅打下手，笨手笨脚地择着菜，被周师傅笑着赶了出来：“您还是去陪夫人吧，这儿有我呢，别把菜择成光杆司令。”
苏婉清走到露台，看着远处的海面，晚霞把海水染成了橘红色，归航的渔船拖着长长的光带，像在海面上画了道金线。海风吹过，带着饭菜的香气和孩子们的笑声，在星罗礁的上空轻轻回荡，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唱着家的暖，和日子的甜。
林羽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在想啥呢？”
“在想，”苏婉清转过身，靠在他怀里，“这样的日子真好，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会的，”林羽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以后每天都这么好，等念清会走了，让她牵着你的手在花园跑；等林晓的宝宝出生了，就让两个小家伙一起玩积木；等我们老了，就坐在这露台上晒太阳，看海，回忆现在的日子。”
远处传来周师傅喊吃饭的声音，带着点烟火气的暖。苏婉清拉着林羽的手往屋里走，露台上的风铃被海风吹得叮当作响，像在应和他们的话语。屋里的灯光暖黄，饭菜的香气浓郁，念清的笑声清脆，一切都像被蜜糖泡过似的，甜得恰到好处，让人舍不得辜负这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