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洲。
芦苇荡被暮色染成暗金色,风卷着芦花漫天飞,却掩不住空气中的肃杀。
十几名手持青铜弯刀的男子,正呈合围之势将姬煜川困住,刀身泛着冷光,每一道劈砍都带着致命的狠劲。
他们是哈尔迈从圣都调来的精锐,奉命取姬煜川的性命。
“火日立,束手就擒吧!首相大人有令,若你肯乖乖跟我们回去,还能留你一命!”
一名护卫厉声喝道,手腕翻转,弯刀带着残影直劈姬煜川面门。
姬煜川眼底寒光一闪,不退反进,他未持兵器,面对袭来的弯刀,他侧身避开的瞬间,同时一掌挥出,带着强劲内力。
那名护卫瞪大了眼珠子,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芦苇丛中,瞬间没了声息。
其余护卫见状,纷纷大惊失色,忙催动自身力量,试图限制姬煜川的动作。
姬煜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暗紫色的雷光在他掌心炸开,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瞬间照亮了潮湿的芦苇荡!
他抬手一挥,一道粗壮的雷柱劈向土墙,“轰隆”一声巨响,挡着他的土墙瞬间崩裂,碎石飞溅。
紧接着,他指尖雷光闪烁,数道雷鞭朝着护卫们甩去。
那些护卫根本来不及躲闪,被雷鞭击中后,身体瞬间抽搐起来,手中的青铜刀“哐当”落地,片刻后便没了气息。
暗紫色的雷光在芦苇荡中穿梭,所到之处,护卫们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姬煜川眼神依旧平静,仿佛刚才的厮杀只是拂去尘埃。
他看向剩余的护卫,声音冷得像冰。
“哈尔迈派你们来,就是让你们送死的?”
“这怎么可能…”
剩余的刺客脸色惨白,看着眼前如杀神般的姬煜川,眼中满是恐惧。
转身就要逃跑,却被姬煜川甩出的数道雷鞭缠住脚踝,狠狠拽倒在地。
雷光顺着雷鞭蔓延,瞬间包裹住他们的身躯,护卫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很快便没了声息。
芦苇荡恢复了平静,十几名护卫尽数倒在地上,再无生机。
姬煜川收敛起周身的力量,暗紫色的雷光渐渐消散。
他看着不远处,眼底敛不去担忧,因着布朗的身死,如今整个莲花洲到处都在搜捕澈儿,他必须尽快找到儿子。
–
黄沙渐渐稀疏,沈戾与萧烬终于踏出了神弃原。
前方官道上,一队驼铃清脆的商队正缓缓前行,帆布上印着北部商帮的标记。
二人对视一眼,快步上前,沈戾从怀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子,递到商队老板面前。
“老板,我们想搭个伴,往北部去,这锭金子当路费。”
商队老板掂了掂金子的重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点头。
“尊贵的客人,实在太客气了!我的队伍里多两位客人也热闹。”
夜里,商队在一处平阔地带扎营,篝火噼啪作响,商人们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沈戾与萧烬也凑在一旁,听他们讲各地的奇闻异事。
起初,二人只是随意听着,直到一个商人提起了南部的莲花洲,才让他们多了几分留意。
“你们听没听说,那莲花洲最近可出了大事!”
那商人喝了口酒,声音带着几分神秘。
“莲花洲的州长布朗大人,带着一队士兵突然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祭司那边查了好几天了!”
“失踪?不是说布朗大人的神力很厉害吗?如何能失踪?”
另一个商人好奇地问道。
“所以说,这事不简单。”
先前的商人压低声音继续道。
“我听在莲花洲做生意的朋友说,布朗大人失踪前,正带着人四处搜一个少年。”
“据说那个少年样貌非凡,眉间更是长着一抹嫣红,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让布朗大人这么大动干戈。”
样貌非凡?眉间长着一抹嫣红?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在沈戾与萧烬耳边,二人脸色瞬间大变。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那定是他们心心念念,要找的人。
萧烬立刻想站起来追问,却被沈戾悄悄按住了手。
沈戾对他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冷静,这里人多口杂,若是太过声张,恐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端起一旁的水囊,装作不经意地走到商人身边,笑着搭话。
“几位大哥,你们说的这莲花洲的事,听起来倒新鲜。”
“不知道那位州长大人要抓的少年,是往哪个方向去了?有没有说那少年大概多大年纪?”
商人看了他一眼,没多想,随口答道。
“据说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十几岁吧,至于方向,莲花洲那边林密水多,找个人跟大海捞针似的。”
沈戾也走了过来,语气平淡地问道。
“我们也是要往北走,刚好路过莲花洲边缘,怕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多问几句。”
“那里除了州长大人失踪,还有没有别的动静?”
“别的动静倒没听说。”
另一个驼夫接话。
“就是听说那少年好像有同伴跟着,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不过祭司大人定会处理好的,咱们只管老实本分做生意就行。”
二人又细细打听了几句,确认没有更多消息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篝火的光映着他们紧绷的脸色,沈戾攥紧了佩剑,沉声道。
“阿澈定是在莲花洲遇到了危险,我们必须改道去莲花洲!”
萧烬点头,眼底满是坚定。
“没错,就算耽误去北部的行程,也要先找到明澈!只是我们得小心些,别让商队的人看出异常。”
夜色渐深,商队的喧闹渐渐平息,沈戾与萧烬却毫无睡意。
他们靠在驼旁,望着莲花洲的方向,心中满是焦灼。
夜风卷着沙粒掠过帐篷,驼铃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响,衬得周遭愈发安静。
沈戾看向身旁人,低声开口。
“明日一早,我们就跟商队告辞,直接往莲花洲去。”
萧烬点头,想了想又道。
“只是商队收了我们的金子,突然告辞怕是会引人怀疑。”
“我们得找个稳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