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器的嗡鸣声还在底层回荡，林岚扣着扳机的手指刚要用力，通道口突然传来一阵皮鞋踏在石阶上的声响 —— 不是红衣女人的拖沓步声，是锃亮皮鞋踩过碎石的清脆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下意识将林溪护在身后，青铜令牌的金光在掌心凝聚，却在看清来人时僵住了动作。
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通道口，领口别着银色星符徽章，那是观星阁高层的标志。为首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根黑色手杖，杖头镶嵌的黑曜石泛着冷光，他的目光扫过容器，最后落在我手里的《意识防护手册》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陈屿，好久不见。”
“你是谁？” 我握紧手册，心脏狂跳 —— 观星阁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红衣女人不是说，观星阁早就被黑暗意识控制了吗？
男人没回答，只是抬了抬手。另外两个黑西装突然朝着林溪冲来，动作快得像猎豹。我想拦住他们，却被为首的男人用手杖挡住去路，手杖顶端的黑曜石射出一道黑色光绳，缠住了我的手腕，令牌的金光瞬间黯淡。“别动。” 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的对手是我，别分心。”
林溪的惊呼声传来时，我已经被光绳捆在石柱上。她想冲过来救我，却被一个黑西装扼住手腕，另一个黑西装用意识抑制剂抵住她的后腰 —— 那是能暂时压制意识波动的药剂，一旦注入，连胎儿的意识都会陷入沉睡。
“放开她！” 我挣扎着想要挣脱光绳，手腕却被勒得生疼。为首的男人走到我面前，指尖轻轻拂过我手里的手册，眼神里满是贪婪：“这本手册，记载着意识防护的终极技术，是观星阁最后的宝藏。用它来换你老婆和你未出世的孩子，很划算。”
“你也是为了黑暗意识？”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破绽。可他的眼神像深潭，看不到底，只有在提到 “黑暗意识” 时，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我要的是手册，不是什么黑暗意识。至于红衣女人，不过是我们抛出去的诱饵，用来引出你手里的手册罢了。”
这句话像惊雷炸在我耳边 —— 原来红衣女人也只是棋子！观星阁高层从一开始就在布局，他们看着我们和黑暗意识厮杀，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我看向林溪，她的脸色苍白，却还是用力摇头：“阿屿，别给他！手册是爸留下的希望，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黑西装的手指突然收紧，林溪的手腕被掐出红痕，她痛得闷哼一声，小腹下意识绷紧。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愤怒和担忧混在一起，几乎要冲破胸膛：“你们要是敢伤她，我就算毁了手册，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为首的男人却丝毫不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试管，里面装着淡紫色的液体：“这是‘意识剥离剂’，注入林溪体内，不仅能让她失去意识，还会让胎儿的意识与黑暗意识彻底绑定。你想试试吗？” 他将试管递给身边的黑西装，那人立刻拧开瓶盖，针尖对准林溪的脖颈。
“住手！” 我嘶吼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一边是父亲用生命留下的手册，是阻止黑暗意识的唯一希望；一边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未出世的孩子，他们的命悬在一根针尖上。我看着林溪的眼睛，她的眼眶泛红，却还是用口型对我说 “别换”，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害？
“我给你三分钟考虑。” 为首的男人看了眼手表，手杖在地面轻轻敲击，“三分钟后，要么手册归我，要么你老婆和孩子归黑暗意识。”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容器的嗡鸣声仿佛变成了倒计时的钟响。医生悄悄朝着我使眼色，手指指向黑西装腰间的意识抑制剂 —— 他想趁机偷袭，却被另一个黑西装发现，手杖的黑曜石射出光绳，将他捆在了另一根石柱上。“别耍花样。” 为首的男人冷冷道，“你们的命，现在都在我手里。”
我看着林溪颈边的针尖，淡紫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记忆突然翻涌 —— 小时候父亲抱着我，在观星阁的天台上说 “阿屿，以后要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林溪怀孕时，我趴在她的小腹上，听着胎儿微弱的心跳，发誓要给他们一个安全的家。这些画面像刀子，割得我心口发疼。
“好，我换。”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颤抖，“但你必须先放了林溪，确保她和孩子安全。”
为首的男人笑了，他挥了挥手，扼住林溪手腕的黑西装松开了手，却依旧用抑制剂抵着她的后腰：“先把手册扔过来，我确认没问题，就放她走。”
我紧紧攥着手册，指尖几乎要将皮革封面捏碎。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线索，是无数实验体用命换来的真相，一旦交给观星阁，他们很可能用里面的技术制造更多意识武器。可我看着林溪苍白的脸，看着她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还是咬了咬牙，将手册朝着他扔了过去。
为首的男人接住手册，快速翻到中间章节，确认里面的内容完整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很好，陈屿，你很识时务。” 他刚要下令放了林溪，通道口突然传来红衣女人的嘶吼声：“你们这群叛徒！观星阁是我的！”
红衣女人浑身裹着黑雾，手臂变成的触手朝着为首的男人袭来。他显然没料到红衣女人会突然出现，匆忙用手杖抵挡，手册从他手里滑落，掉在地上。我趁机用令牌的金光挣脱光绳，冲过去捡起手册，同时将一道金光射向抵着林溪的黑西装 —— 他惨叫一声，抑制剂掉在地上，林溪趁机跑到我身边，我赶紧将她护在身后。
“抓住他们！” 为首的男人怒吼着，和红衣女人扭打在一起。黑西装们朝着我们扑来，却被突然爆发的红光挡住 —— 是妹妹怀里的婴儿，他的脚踝印记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形成一道光盾，将我们护在中间。
“快走！底层要塌了！” 医生大喊着，他已经挣脱了光绳，正朝着通道口跑去。容器的嗡鸣声越来越响，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大，黑色雾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显然是因为红衣女人和黑西装的打斗，触动了容器的自毁程序。
我拉着林溪，跟着医生朝着通道口跑。可刚跑到一半，为首的男人突然从黑雾中冲出来，手杖的黑曜石射出光绳，缠住了林溪的脚踝。“想走？没那么容易！” 他狞笑着，将林溪朝着容器的方向拉去，“就算得不到手册，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林溪！” 我嘶吼着冲过去，却被红衣女人的触手缠住了腰。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陈屿，你别想跑！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林溪被光绳拉着，离容器越来越近，黑色雾气已经沾到了她的衣角。她看着我，眼里满是绝望，却还是用力喊道：“阿屿，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就在这时，婴儿突然挣脱妹妹的怀抱，小小的身体朝着容器飞去。他的脚踝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红光，直射容器顶部的星符 —— 那是父亲说的弱点！“滋啦” 一声，星符被红光击碎，容器的嗡鸣声突然停止，黑色雾气开始消散。
为首的男人和红衣女人都愣住了，光绳和触手的力量瞬间减弱。我趁机挣脱触手，冲过去将林溪拉到身边，紧紧抱在怀里。可还没等我们松口气，通道口突然传来一阵更密集的皮鞋声，无数黑西装涌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陈屿，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观星阁的‘意识净化计划’，才刚刚开始。”
我握紧青铜令牌和手册，将林溪、妹妹和婴儿护在身后。看着越来越多的黑西装，看着为首男人手里重新举起的意识剥离剂，我突然意识到，我们面对的，从来都不只是黑暗意识，还有藏在暗处，想要用意识控制世界的观星阁高层。而婴儿刚才爆发的力量，虽然暂时阻止了容器，却也让他的意识变得微弱，脚踝印记的红光越来越淡。
黑西装们慢慢逼近，为首的男人举起手杖，黑曜石的光芒对准了婴儿：“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陈屿，手册交出来，我放你们走。否则，这个孩子，就会成为第一个‘意识净化’的实验体。”
我看着怀里虚弱的林溪，看着妹妹怀里气息微弱的婴儿，手里的手册突然变得无比沉重。交出手册，就是放弃阻止观星阁的希望；不交，婴儿就会有危险。就在我犹豫不决时，林溪突然抓住我的手，声音带着坚定：“阿屿，别交。爸留下手册，不是让我们用来妥协的。我们一起，和他们拼了。”
可我知道，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是黑西装的对手。为首的男人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手杖的光芒越来越亮：“既然你不选，那我就帮你选。”
他的手指刚要按下手杖上的按钮，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电流声：“住手。”
我们都愣住了，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 容器的碎片中，父亲的意识残片缓缓凝聚，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虚影。他看着为首的男人，眼神里满是愤怒：“你敢动我的家人，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会放过你。”
为首的男人显然没料到父亲的意识残片还能凝聚，脸色瞬间变了。而我看着父亲的虚影，心里突然燃起一丝希望 —— 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可父亲的虚影却在这时朝着我递来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满是担忧，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决绝。他的身体突然爆发出金光，朝着黑西装们冲去：“阿屿，带着林溪他们走！别回头！”
我看着父亲的虚影被黑西装的光绳缠住，看着他的金光越来越弱，眼泪再也忍不住。林溪紧紧抓住我的手，声音带着哽咽：“阿屿，我们不能丢下爸！”
可为首的男人已经回过神，手杖的光芒再次对准了我们：“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留在这里！”
我握紧手册，将令牌的金光提到最强。看着眼前的黑西装，看着被缠住的父亲虚影，看着怀里的林溪和虚弱的婴儿，我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可我心里却充满了疑惑：父亲的意识残片为什么能突然凝聚？观星阁的 “意识净化计划” 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些黑西装领口的星符徽章，为什么和我小时候在父亲书房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这些疑问像一团迷雾，笼罩在我心头。而眼前的黑西装已经冲了过来，手杖的光绳和意识剥离剂的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深吸一口气，将林溪护得更紧，准备迎接这场没有退路的战斗。可我没注意到，怀里的《意识防护手册》最后一页，正缓缓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观星阁的真正首领，在意识通道的另一端 —— 他在等你，陈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