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餐后,查理又将他们送到来时的那栋小屋。
尽管养龙场有可以提供的住所,但查理觉得他们有更好的住处没必要吃这个苦,硬是要把他们一个个从壁炉那丢回去。
约定好第二天早上再见,几个人才乖乖的回到古堡。
多比和多蒂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让乔治和弗雷德欢呼一声就冲进他们房间的大浴池。
溅起又落下的水声让德拉科意识到这两个男孩又开始用浴室里的小黄鸭打仗了。
还没来得及回到房间的其他几人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随后互道晚安准备回到各自的房间。
不过很快,赫敏就发现了哈利今天直接跟在德拉科身后进了同一扇门。
往日虽然也是这样,但今天不知道为何就是那样让她觉得不对劲。
赫敏在自己的房门前停留过久的时间引起了某个人的注意。
“敏,你在看什么呢?”罗恩走过来站在赫敏身边,从她的视角望去却只能看见紧闭着的德拉科的房门。
“我刚刚看见哈利跟着德拉科一起回了房间,我是说,他们进了同一个房间。这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赫敏皱着眉,回头看向罗恩,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些肯定的反馈。
罗恩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赫敏身上:“这很正常不是吗?我们都知道哈利喜欢黏着德拉科,相信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在罗恩的安慰下勉强放心的赫敏又一次向罗恩道了晚安,先一步回了房间。
留下罗恩在门口看着德拉科的房门挠了挠头,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此时的罗恩还不知道,第二天这两个人干了一件多大的事出来,还让赫敏翻出了他今天晚上说的话,迁怒于他。
……
今晚的月光似乎格外明亮,从窗户看去外面的一切都如白昼下一般清晰。
午夜的古堡十分安静,每个房间之间良好的隔音让他们连罗恩的呼噜声都听不见。
在这一片寂静中,德拉科的房门悄悄打开又关上,却不见一个人影。
躲在隐形衣下的两人悄咪咪的离开古堡,月光照不出他们的影子。
在远离了古堡的范围后,德拉科一把掀开隐形衣。一张小脸被闷的通红,眼刀还一下一下的插在哈利身上。
哈利自知理亏,腆着脸一边傻兮兮的赔笑一边把隐形衣收好。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不打算再和这个傻子争执什么,他将视线转回面前幽深的森林。
哈利收好隐形衣,从身后走上前来与他十指相扣。
“准备好了吗?”救世主问道。
“嗯。”德拉科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我们先试试能不能用幻影移形过去。如果那里真的有问题,它一定有相关的禁制。反之,我们就能直接到达那片空地。”
“都听你的,德拉科。不过你有把握吗?”
“当然,吃饭的时候我就在计算路线了。哈利,你只需要相信我,抓紧我。”
“Always。”
霍亚森林深处的空气,像一块浸透了泥土雨水和青草,又被遗忘在角落的厚重天鹅绒。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泥土深处腐烂根茎的微甜气息,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活物的沉默压力。
湿冷的水汽顽固地缠绕着裸露的皮肤。
每一次抬脚,靴子都会陷进覆盖着厚厚腐殖层的松软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然后带起几片早已失去本色的枯叶。
“哈利,我们到了…”德拉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不安,在夜晚的森林里浓稠的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
他和哈利相连的手猛地握紧,力道之大,让哈利差点惊呼出声。
哈利停住脚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
“看,就在那儿。”
他顺着德拉科略显苍白的手指方向望去。
就在他们前方几步远的地方,那片圆形的不规则空地在今晚尤为惨白的月色下像是一个祭坛。
几根扭曲、黝黑的藤蔓,如同巨蟒蜕下的死皮般盘踞着。
藤蔓间隙里,几块棱角锐利的石头诡异地堆叠着,上面覆盖着一种深绿色、近乎发黑的粘稠苔藓。
而空地周围的树木都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冲着空地的模样将整个地方围起来。树皮上还有着不似自然生长的纹路。
一种冰冷、带着明确警告意味的微弱魔力波动,正从那个简单的组合中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像无形的针刺着他们的神经。
‘oK……’哈利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是这地方恐怖,还是一年级有伏地魔的禁林恐怖了。
“哈利……”德拉科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当初在禁林他就害怕,更何况是这个诡异的地方。
哈利松开了十指相扣的手,转而把德拉科整个搂进怀中。
“没事的,只是看上去很奇怪而已。”
“不…”德拉科的声音还是颤抖的,“哈利,你没发现这儿有点…”他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太安静了。”
几乎是德拉科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哈利的冷汗就下来了。
他就说感觉哪里不对劲,整个森林除了他们的呼吸声,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
连夏日最常见的虫鸣都消失了,更遑论栖息在森林中的动物的声音。
大难不死的男孩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要折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了,哦!梅林,他都不敢想象明天赫敏发现他们不见了的时候的样子。
“德拉科,我们要不先回去。我们跟赫敏商量一下再来。”哈利出于现实考虑提议道。
但看起来很害怕的德拉科却拒绝了这个提议:“不,哈利。那儿一定有什么东西,我能感觉到。”
说着,他竟挣开了哈利的手,一个人向前走去。
哈利见状连忙追上去牵住他的手。
越靠近,哈利越能感受到一股奇异的牵扯力。
两人走到空地中间,德拉科丝毫不嫌弃的直接上手去查看那些凌乱摆放的石块,哈利则是掏出他月桂木的魔杖在他身后警戒。
“是禁制。”良久,德拉科开口道。
“禁制……陷阱?”哈利低声问,魔杖下意识地握得更紧,杖尖微微抬起。
周围参天的古木树干上,那些深如刀刻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蠕动,仿佛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不能确定是不是陷阱。”德拉科蹲在地上抬起头来看向哈利,灰蓝色的眼睛此刻像是披上了英国的晨雾。
一张小脸在月光的映衬下白的出奇,像是每年霍格沃茨的初雪,又像是他新买的笔记本的纸页。
还有他铂金色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一头柔顺的秀发上不时有银色的光芒闪过。
‘可能连月光也在他身上流连吧。’哈利在心里暗自喟叹。
“我试试看能不能还原出这个禁制的用处。”德拉科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哈利知道他现在心里也没底,他给了德拉科一个肯定的回应,并试图帮他找到更多刻有禁制的石头碎片。
就在哈利试图辨认他手中的石头上面的纹路是否属于禁制的一部分时,一阵沉重得如同闷雷滚过的喘息声骤然撕裂了这片森林的死寂。
紧接着,是树枝被粗暴折断的“咔嚓”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
“德拉科!”哈利猛地看向手中魔杖闪着光的德拉科,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
哈利猛地放下手中的那块无关紧要的石头,扑向被越发刺眼的银光笼罩的德拉科。
在刺目的银光中,哈利只瞥见德拉科整个人晃了晃,一头栽向他身前那堆标记着禁制的、覆盖着黑绿苔藓的怪石。
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来得及用尽全力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