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烟在最初的怔愣过后,迅速恢复镇定。
过去,她对温景澜抱持着对于上位者的敬重与依赖,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温景澜那些强迫她的行径,跟温时没有差别。这让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只,跌落成一个普通男人,
只不过皮囊和财富不怎么普通。
她仰着下巴,嘴角噙着挑衅的笑,她用眼睛告诉温景澜,她懂他想玩什么把戏——
不就是猫捉老鼠那一套嘛!
“你来干嘛?谁请你了?什么时候温家大少爷也沦落到不请自来,这么掉价?”
这话一出,宋锦华和姜宇恒顿时被震得目瞪口呆。
宋锦华手一抖,调羹“哐当”一声掉进碗里,吓得她赶紧低声呵斥:
“阿烟!不要失礼!”
姜迟烟不管那些,手肘撑在台面上,支着脑袋,轻慢地打量着温景澜。
温景澜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这张脸,可恶、放肆、不知死活地挑衅着他。
可是同时又可爱得要命,美丽得惊人,这种强烈的刺激,让温景澜的心脏一鼓一涨,他用舌尖抵着牙槽,很努力地压抑快要失控的兴奋。
姜迟烟觉得温景澜像是要发作,忽而一笑,娇嗔地冲他一句,语气甜腻腻的,
“景澜哥,你的表情好吓人。把我妈和我弟都吓坏了。”
打一巴掌,再轻佻又风骚地揉两下。
真是只妖精。
温景澜伸出手,克制地在姜迟烟的肩膀上快速揉了一下,拇指顶着蝴蝶骨凹陷下去的位置。这处美妙的凹陷,让他不可自抑地想起按住这个位置随意摆弄她的滋味……
他拉开姜迟烟身旁的椅子坐了下去,转眼间,便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恢复了他惯有的风度。
他故意不理姜迟烟的阴阳怪气,询问宋锦华的意见,
“不介意我一起吧?姜夫人?”
宋锦华坐立不安地起身,要去叫服务员重新拿菜单过来。
桌上的菜都是他们碰过的,怎么好让温景澜吃这些残羹剩饭。
“哪里的话,您再看看要点什么,我让他们重新上一桌。”
姜迟烟在桌子底下朝着温景澜的小腿用力踢过去。
她这一脚一点都没收着力,温景澜硬生生扛下来自皮鞋尖的攻击,
脸上却还要维持表面的风度,装着若无其事,
“姜夫人,不必麻烦了。我刚才吃过一点,也没有多少胃口。”
宋锦华还是坚持要去,姜迟烟眼神慢悠悠地朝姜宇恒飘过去,
“你去帮妈一起到楼下看看,有什么新鲜的海鲜。记得挑贵的,我记得刚才看到海鲜柜里有澳洲龙虾和东星斑那些。”
姜宇恒如获大赦,他现在看到温景澜这个白切黑的大尾巴狼就心虚,连忙起身跟着宋锦华匆匆离去。
待包厢门合上,
温景澜也懒得再装什么正人君子,握住姜迟烟的腰,把人朝自己拖过去。他用手指卷着姜迟烟的头发玩,脸上已经没有半分刚才人前的正经,
“坏东西,敢踢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姜迟烟这全新、甚至恶劣的一面,愈发让他心动。这种不可控的刺激,全方位地挑起了他的征服欲和探索欲。
姜迟烟不挣扎,很顺从地靠在温景澜的怀里,温景澜想玩,那她就陪他玩,
谁说只有男人可以玩女人?
反正温景澜的活也不赖,她就干脆把温景澜当个高级鸭,还是倒贴上门的那种。
她用指甲戳了戳温景澜的胸口,半是玩笑半是警告,
“继续惹我,下次踢的就不止是你的小腿了。”
温景澜低笑一声,倏地使劲,把姜迟烟提到自己腿上,
姜迟烟耳朵一红,感觉到温景澜抵住了她。
温景澜朝她耳朵吹一口气,声音因为欲望而变得深沉,
“告诉我,你想踢哪里?嗯?”
温景澜个子高自然腿也长。姜迟烟这样一屁股坐上去,脚尖不着地使不上力,想撑着桌子起身,偏偏这人故意作怪,死扣住她的腰不放。
她急得左右前后动来动去,只感觉某个物体越发显出形状来。
姜迟烟到底还是脸皮薄,温景澜这样光天化日荤腥不忌地调戏,一张粉粉的脸皮拆穿了她的逞强。
她扭过脖子不去看始作俑者,红着脸低声骂,
“不要脸……”
这副羞窘的光景落在温景澜眼里,也是一种极致的风情。他一本正经地逗她:
“怎么就不要脸了,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走廊传来脚步声,姜迟烟瞬间紧张地全身汗毛倒立,她怕被撞破这惊世骇俗的一面。
她和温时的事情算是半公开的秘密,这也是宋锦华多年来的心结,要是再让她看到自己和温景澜搞在一起,只怕要吓得心脏病发。
“温景澜!你松开我!”
姜迟烟低声地吼,是真的发了脾气。
温景澜本来只想逗逗她,没想真的要她难堪。可姜迟烟三番四次给他冷脸看,他这种天之骄子,到底觉得伤了面子。
他给她个台阶下,只要她肯乖乖地顺坡往下爬,
“你好好跟我说话,我再考虑要不要放开你。”
姜迟烟的听觉千百倍地放大,只觉得宋锦华和姜宇恒就在门边了,她哪里顾得上去分析温景澜话里的意思。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想也不想,端起桌上的果汁就往温景澜的胸前泼过去——
门边的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远。
温景澜脸色骤然一沉,橙子味浓郁的果汁顺着他胸前的黑色西装往下淌,眼神好像要吃人。
姜迟烟端着空空如也的果汁杯,脑袋发愣,清醒地意识到一点——他真的生气了。
大概是因为死到临头,突如其来的求生本能让她做出了石破天惊的举动——
她赶在男人爆发之前,主动挽住温景澜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
“景澜哥,”
如果她是鸡蛋,那温景澜就是块陨石。姜迟烟还不至于蠢到和温景澜硬碰硬,该软的时候还得软,
她拿过湿巾,一下一下轻轻地在男人胸口来来回回擦,十足的委屈模样:
“你刚才吓坏我了,不能怪我呀。”
温景澜的心火被姜迟烟拱得越来越旺,
他很有心要教训她,可是姜迟烟现在这副软骨头没出息的样子,又让他觉得跟她计较很没有意思。
又咽不下这口气。
他一把推开装模作样的女人,站起身,下最后通牒,
“给你十分钟,到停车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