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是人？”
宁婉菲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解释道：“人的情绪和性情都不稳定，今天喜欢温润如玉翩翩君子，明天就会喜欢硬朗型男，这里面变数太多极不稳定，所以我们心理医生也都是不建议病人碰感情。”
谢望若有所思，原来这就是他频繁发病的原因。
关于凝凝的任何事，都会让他情绪剧烈起伏。
凝凝穿着别人送的衣服鞋子、吃进别人做的食物、戴着别人的项链，哪怕是对别人微笑一下，多说了几句话都让他有危机感。
“原来如此……”他意味深长道。
照宁婉菲说的，想要不发病，多待在凝凝身边就行了？
宁婉菲不疑有他，照例询问他的日常情况，“上次开给您的药，您有按时吃吗？”
谢望眉头微挑，“不算按时，觉得情绪不对就会吃几颗。”
宁婉菲蓦得瞪大眼睛，“那这药您一天吃几颗？”
谢望陷入回忆，“没算过，5颗左右？”
宁婉菲惊得嗓音都变了，“5颗？我不是说这药最多一天2颗不能多吃，不然会起到反作用。”
“什么反作用？”谢望询问。
“治疗心理疾病类的药物几乎都有同一个副作用，药吃多了会导致肠胃功能紊乱，长期服用可能得慢性胃病，严重的还会导致焦虑、失眠。”宁婉菲有些急。
谢望看上去兴致缺缺，“没关系。”
这些副作用和他从小到大受过的痛来说，不值一提。
接受过一次物理治疗后，谢望便离开了心理诊所。
他坐在车后座，掏出手机，看到他给凝凝订的东西都到了，于是发了条信息过去。
【宝宝，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另一头，温凝本来想将多余的衣物退回，但她找不到退回的办法，只能先将东西搬进去。
感受到手机振动，她点开屏幕，看到了谢望发来的信息。
这下所有疑问都解开了，这些东西是谢望送的。
她拍了条视频发过去，【这些都是你送的吗？】
对方回复，【嗯=^???^=，喜欢吗？】
既然是谢望送的，那她就留着吧，没必要跟他客气，【你好像很了解我的喜好？我很喜欢，谢谢你。】
【因为我喜欢你。】对方回道。
温凝很容易脸红，因而即使谢望不在她面前，隔着手机向她表达心意，也能让她脸颊绯红。
她紧张咬着下唇，回复，【也谢谢你的喜欢。】
另一头，谢望捧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桃花眼眸底泛起柔软宠溺，唇角不自觉勾起。
凝凝脸蛋红红的真可爱。
既然有了礼服，关潜欢那边就不需要他再送来了，于是温凝也给关潜欢发了信息。
【我有礼服了，不用再送我了，周六我会准时赴约的。】
对方回的很快，【这样啊，那好吧。】
然而关潜欢此刻完全没回复的那样冷静，他着急忙慌给乔曼曼她们打去电话，让她们回来不要再送了。
他坐在学校操场，垂头丧气地看着抱着盒子回来的乔曼曼，眼里没了光。
“班长，怎么又突然不送了？”乔曼曼将盒子递过去道。
关潜欢有气无力道：“没事，跑腿费我还是会发的。”
他本想用剧场必须要穿礼服这个借口，借机给她送礼物的，如果当天她能穿着他送的礼服，他不知道该有多开心。
但她都有了，他也不能太刻意，显得自己不值钱的样儿。
说完，他结果盒子便走了。
乔曼曼和崔胜意面面相觑，都从两人眼中看到了八卦之魂！
“曼曼，班长他……”崔胜意朝乔曼曼挤了挤眼睛。
乔曼曼偷笑着，点了点头，“在医院那次我就看出了，班长绝对……”
崔胜意本想继续八卦，但猛地想起谢望曾经对馨馨做过的事，一下又觉得没意思。
班长虽家世显赫，但是太嫩，他斗不过那个可怕的谢先生的。
这话她只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在周五早上，温凝接到了沈酌的电话。
“您下午有空吗？好的，那您直接来学校，我下午没课。”温凝笑着道。
刚挂断沈酌的电话，谢望又打来电话，“宝宝，明天放假晚上一起去吃饭吗？我下午来接你。”
温凝眉头拧起，“抱歉，下午我约了人做实验，今天不能去了。”
电话里谢望颇为失落的声音传来，“那明天呢？”
“明天约了人一起去看话剧演出，也去不了。”温凝继续拒绝。
“那好吧，后天应该没事了吧？我买几只螃蟹给你做醉蟹吃。”谢望道：“上次沈酌送的都被我吃完了，这次我亲手做给你吃。”
温凝想了想，后天确实没事，于是点头，“好。”
挂断电话，谢望站在京大实验楼下某个走廊拐角处，神情阴郁沉闷。
到了下午，沈酌来的很准时。
她前脚刚到实验室，沈酌后脚就到了。
她礼貌打招呼，“沈小叔，谢谢你答应我的请求。”
沈酌今天穿着比较休闲，看上去多了点随和，“不用谢，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增加信服力，温凝选择现场组装读脑仪，手中不停，半开玩笑道：“沈小叔没什么难以启齿的过往吧？这个实验涉及隐私，您要是介意现在拒绝也来得及。”
沈酌半靠在实验椅上，神色轻松，“我这一生，乏善可陈，没什么难以启齿的。”
“那，我就开始了？”温凝组装好仪器，像和谢望那次一样，在两人额上贴上电流贴。
“嗯。”沈酌沉沉应道。
在两人陷入沉睡后，实验室门口出现了谢望的身影。
他紧咬着牙，看着并排躺在一起的两人，心里泛起浓烈的酸涩意味。
半个小时后，谢望看到温凝有要醒来的趋势，连忙隐去身形。
温凝起身后，先摘掉了头上电流贴，甩了甩脑袋。
她挣开一双大眼，眼中满是兴奋。
又成功了，她看到了沈酌从前的某段记忆，确实如他所说，他从小便是正直清明的人，即便是面对最疼爱的侄女和别的小朋友起了冲突，仍然能做到不偏不倚，就事论事。
一分钟不到，沈酌也醒转，这次他眼里不再是茫然，他看向温凝，笃定道：“我刚刚梦到了以前的事，实验成功了对不对？”
温凝淡笑着点了点头，看过沈酌的记忆后，验证了她对他的初印象，对沈酌这个人也越加信任。
那么，把难题抛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温凝乖巧的眉眼此刻充满了严肃，“沈小叔，您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我也实话实说，沈栀初占了我的数据草稿为己有，但她看错了其中一个数字，所以那次的实验并没有成功。”
见沈酌面色越来越凝重，温凝继续道：“也就是说，她偷了我的实验成果。”
而一墙之隔的走廊外，听完两人对话的谢望脸色惨白。
他和凝凝的上次实验果然也成功了，她看到了自己肮脏不堪的过去。
是个人在知道了他的过往后，都会讨厌他、嫌恶他。
所以凝凝在需要一份兼职时，接受了谢淮川的推荐而不是他，被人盗窃实验成果后，找沈酌帮她而不是他，所以她答应了关潜欢的邀约，所以她对他越来越冷淡，她想丢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