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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咸阳终于卸了白日的燥热,凉风吹过扶苏府邸的青砖地,卷起几片被烛火烤得发脆的石榴叶,在廊下打了个旋儿,又轻轻贴在书房的窗纸上,窗纸是下午刚换的粗麻纸,厚得能挡住外面的窥探,却挡不住屋里透出来的光亮,烛火的光顺着纸缝往外渗,在墙根下投出一道暖融融的亮带,像给黑夜里的书房系了条浅金色的腰带。

书房里添了两盏青铜烛台,现在一共四盏,围着案几摆成半圈,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烛芯烧得正旺,火苗偶尔 “噼啪” 一声,溅出一点火星,落在案上的麻布垫上,很快就灭了,只留下个小小的黑印。烛油顺着烛台的纹路往下淌,积在底座上,成了一小滩琥珀色的油珠,慢慢凝固,像谁不小心撒在上面的蜜蜡。

秦风坐在案前的蒲团上,身后的书架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架上的竹简偶尔被穿堂风拂动,发出 “沙沙” 的轻响。他刚把《论语》残卷摊开,指腹在 “君子和而不同” 那行字上反复摩挲,这卷残卷的竹片已经泛出深黄色,是早年博士府抄录的,边角被翻得有些毛糙,可见常被人翻阅。他抬头扫了眼阶梯座上的贵族,十六个人,姿态各不相同:

最前排的蒙毅坐得笔直,手里攥着半卷《墨子》,是下午带来的那本,边角还夹着片干稻叶,显然刚才又翻了几遍;他旁边的王述则是往前倾着身子,膝头摊着一卷《商君书》,手指在 “法不两适” 那页上轻轻划着,眉头微蹙,像是在琢磨什么;后排的冯安坐得有些拘谨,双手放在膝头,手里攥着一块磨得光滑的墨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睛却盯着案上的典籍,没敢乱瞟;冯安旁边的李敢则显得沉稳些,背挺得很直,手里拿着一片空白竹简,偶尔在上面写两个字,动作轻得怕打扰别人。

“咱们聊了半宿工具改良,从墨家的梯田犁说到浸种的草木灰,都是‘怎么用不同的法子种地’。” 秦风的声音比之前稍高了些,却依旧平稳,像凉夜里的温水,“现在咱们聊聊更实在的,怎么用不同的法子把国家治好,让百姓能安稳过日子。”

他拿起案上的《秦农要术》抄本,翻到 “江州粮价风波” 那一页,指给众人看:“去年江州粮商囤货,把粮价从两钱炒到五钱,百姓拿着钱买不到麦种,有个叫张婶的妇人,家里两亩梯田都翻好了,就等着种麦,急得在粮铺门口哭。咱们当时做了两件事:一是派王都尉带着兵卒,按《秦律?仓律》查了王老板的粮仓,罚没了他囤的五千石麦种,这是‘用法’;二是让农学堂的学员教百姓选种,老陈头还把自家的麦种分出三斗,借给没买着种的邻居,组织了互助会,这是‘用农法’。”

他顿了顿,把《秦农要术》合上,又拿起《论语》残卷,烛火的光正好照在 “君子和而不同” 六个字上,字是隶书,写得工整有力:“《论语?子路》里说‘君子和而不同’,意思是真正能干成事的人,能一起朝着一个目标努力,却不非要所有想法都一模一样。放在治国上,这个‘目标’就是让百姓吃饱、国家安稳;而‘不同’,就是法家的‘严治’和儒家的‘仁政’—— 法家的法是‘刚’,能定规矩,治坏人;儒家的仁政是‘柔’,能暖人心,帮百姓;刚柔并济,才能让日子过安稳。”1

这话刚落,阶梯座后排突然传来 “啪” 的一声响,是王述猛地站起身,手里的《商君书》没拿稳,拍在了梯面的麻布上,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他的脸涨得通红,像被烛火烤过的朱砂,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连呼吸都比平时粗重:“秦先生这话不对!商君在《商君书?开塞》里明明白白说‘国无二法,民无二心’,法家讲的就是‘法不两适’—— 要么用法,要么不用,哪能又讲法又讲仁政?这样百姓该听哪个?去年李斯丞相在朝堂上说‘异端乱法’,就是怕这些‘不一样’的说法搅乱了大秦的规矩,到时候连《秦律》都没人听了!”2

他说着,还把《商君书》翻到 “开塞” 那页,递到前排,声音里带着点急切:“你们看!这里写着‘故以刑去刑,国治;以刑致刑,国乱’,只有靠严法才能治好国家,要是掺了仁政,那刑就没用了!”

书房里瞬间静了下来,连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都变得清晰。冯安吓得赶紧低下头,手里的墨锭攥得更紧了,指腹都蹭出了白印;蒙毅刚想张嘴反驳,胳膊却被旁边的李敢拉了一把,李敢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 “先听秦先生说”,免得吵起来;其他贵族也都不敢说话,有的盯着自己的鞋尖,有的偷偷瞟秦风的反应,还有的把膝头的竹简往怀里拢了拢,怕被人看出自己也带了 “非法家” 的书。

秦风却没生气,他抬了抬手,示意王述坐下,手指依旧轻轻敲着案上的《墨子》残卷,声音里没带一点火气:“王公子引《商君书》没错,商君确实说过‘国无二法’,可咱们得先弄明白,他说的‘法不两适’,是指不能有两个互相矛盾的律法,比如不能既说‘囤粮有罪’,又说‘囤粮有功’,这会让百姓糊涂;但不是说,不能用不同的法子去实现同一个目标。”

他拿起《墨子》残卷,翻到 “尚同” 篇,指尖落在一行字上,特意把残卷往前推了推,让前排的人都能看清:“《墨子?尚同中》里说‘上同而不下比者,此上之所赏,而下之所誉也’。这里的‘尚同’,不是让所有人都跟法条一模一样,而是让上下‘同民心’—— 要是民心不安,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就算律法再严,又有什么用?”3

他转头看向王述,语气依旧温和:“去年南郡有个村子,《秦律》管得严不严?粮商照样囤粮,百姓没麦种,还是要逃荒,不是法不严,是百姓的心不安。后来咱们把罚没的麦种平价卖给百姓,又教他们修梯田,今年收了粮,百姓不逃了,也没人敢囤粮了,这就是‘同民心’比‘同法条’更重要。商君说‘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重点在‘便国’,只要对大秦有利,对百姓有利,为什么不能用不同的法子?”

王述的脸稍微退了些红,他慢慢坐下,手指还攥着《商君书》,却没再反驳,只是小声嘀咕:“可…… 可仁政太软了,要是有人拿仁政当借口,不遵守《秦律》怎么办?”

“这就要看‘刚’和‘柔’怎么配了。” 秦风笑着举了个例子,“咱们农学堂有个规矩:学员教百姓种地带劲,百姓收成多了,就奖励半斗麦种,这是‘柔’;要是有人故意破坏梯田,或者偷学了农法却藏着不教,就按《秦律》罚他修三天梯田,还得把农法教给三个百姓,这是‘刚’。奖罚分明,柔的暖心,刚的立规矩,这不就没矛盾了?”

这话像把堵在贵族心里的石头搬开了。后排的冯安忽然举起手,声音还有点发颤,像刚学会说话的孩子:“秦先生,那…… 那要是地方官不会配‘刚柔’怎么办?比如县里又有粮商囤粮,又有百姓没种,是先用法抓粮商,还是先放粮给百姓?万一抓了粮商,粮没及时放出去,百姓还是没法种地呢?”

“问得好!” 秦风眼前一亮,往前倾了倾身子,“其实不用分先后,能一起做。让兵卒去查粮商,按《秦律》把粮扣下来,这时候让农官带着互助会的人在粮仓外等着,粮一扣下来,当场就按平价分,兵卒维持秩序,农官登记户数,既没耽误抓坏人,也没耽误百姓种地,这就是‘和而不同’的实在用法,不是光说不做的道理。”

蒙毅这下忍不住了,没等李敢拉他,就站起来说:“我爹蒙恬将军在北方,上次写信跟我说,边防将士缺粮的时候,光靠《秦律》催缴粮草,有的郡缴不上来,因为百姓自己都不够吃。后来我爹让军需官教百姓种粟,用的是秦先生改良的粟种,今年收得多了,粮草自然就够了,这是不是也是‘刚柔并济’?催缴粮草是‘刚’,教百姓种粟是‘柔’,没了柔的收成,刚的律法也没用!”

“正是!” 秦风点头,语气里多了些赞许,“蒙公子说的就是最实在的例子。北方多旱,百姓种粟收得少,就算律法催得再紧,他们也拿不出粮草;教他们种新粟种,收得多了,不仅能缴粮草,自己还能留些,这就是‘柔’能帮‘刚’的忙。”

书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之前的拘谨全没了。李敢也放下手里的空白竹简,轻声说:“我叔李信将军常说,打仗不能只靠勇,还得靠粮,粮从哪儿来?靠百姓种。要是只靠律法逼百姓交粮,百姓没粮了,下次就没人肯种了;得让百姓先吃饱,他们才愿意交粮,这跟‘和而不同’是一个理。”

冯安也放开了,不再攥着墨锭,而是把怀里的空白竹简拿出来,问道:“秦先生,要是贵族不配合农法,该用‘刚’还是‘柔’?比如有的贵族怕梯田多了,自己的地没人种,不肯让佃户学农法。”

“先用‘柔’,再用‘刚’。” 秦风说得干脆,“先跟贵族算笔账:佃户学了农法,收成多了,贵族的租子也能多收,比如以前佃户一亩地收十石,交三石租;现在收十五石,能交五石租,贵族赚得更多,这是‘柔’。要是他还不肯,就用‘刚’—— 按《秦律?仓律》查他的粮仓,看有没有囤粮,要是囤了,就按律罚,让他知道不守规矩没好处。”

烛火燃了一根又一根,案上的烛台换了两次烛芯,窗外的天渐渐泛出浅灰色,凉风吹得窗纸 “哗啦” 响。周青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站在门边,声音压得极低:“先生,快到卯时了,街上要有人了,再不走,怕被晨练的卫兵撞见。”

贵族们这才惊觉已经聊了一整夜,有的揉了揉发酸的腰,有的赶紧把案上的典籍往怀里塞,还有的围着秦风,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王述走到秦风面前,手里还攥着《商君书》,脸上没了之前的激动,多了些不好意思:“秦先生,我之前太急了,没弄明白‘和而不同’的意思。我回去再好好看看《墨子》,要是还有不懂的,下次讲学,能再问您吗?”

“当然能。” 秦风笑着从案上拿起一卷竹简,递给他,“这是农学堂学员抄的《墨子》‘尚同’篇,上面有他们写的批注,结合了农法的例子,比如怎么用‘同民心’让百姓学种稻,你看着能好懂些。”

王述接过竹简,小心地卷起来,放进怀里,又朝秦风鞠了一躬:“谢谢秦先生,我一定好好看。”

扶苏让人给每个贵族准备了一件蓑衣,凌晨下了点小雨,蓑衣既能挡雨,又能遮住他们身上的粗布袍,不容易被认出来。贵族们分成三批,从后门悄悄走:第一批是蒙毅、王述,他们家离得近,走西边的小巷;第二批是冯安、李敢,走东边的窄道;最后一批是剩下的几个人,跟着扶苏的仆人绕远路。

蒙毅走在最后,跟秦风小声说:“秦先生,我回去就把‘和而不同’的事跟我爹说,他肯定支持,他早就说过,李斯丞相的‘旧法唯一’太死板了!”

秦风送他们到巷口,看着蒙毅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才松了口气。周青忽然从身后递过来一卷竹简,手指指着竹简上的字迹:“先生,刚才王述公子把这个掉在阶梯座的麻布下面了,我收拾的时候发现的,上面好像写了字。”

秦风接过竹简,展开一看,是王述的笔记,用墨笔写的,字迹还带着点潦草,显然是昨晚听课时随手记的:“商君‘法不两适’,秦先生‘和而不同’—— 民心为要,非法条为要,可思,可试。” 他看着这几行字,忍不住笑了,这颗 “和而不同” 的种子,总算在这些年轻贵族心里发了芽。

可没等他把竹简收好,周青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手指指向巷口的拐角,声音里带着急:“先生,您快看!那边有两个穿黑衫的人,靠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好像在记什么,看着像是丞相府的眼线!”

秦风赶紧拉着周青躲到墙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巷口的拐角处,两个穿黑衫的汉子正背对着他们,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块木板,另一个在上面写着什么,偶尔抬头往扶苏府邸的方向瞟一眼。黑衫的袖口上,隐约能看到绣着的 “相府” 小银纹,跟之前在府外盯梢的货郎袖口一样!

秦风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难道昨晚的讲学,还是被李斯的人察觉了?他们记了什么?是贵族的身影,还是书房的动静?他攥着王述的笔记,指腹蹭过 “民心为要” 四个字,心里忽然有点沉,这场刚掀起来的思潮,恐怕很快就要迎来第一场风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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