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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冬天的金陵,寒气沁透人心,城北风刺骨透髓。

中山北路十七号那栋三层灰楼内,暖气烧得旺,玻璃窗上凝了一层水雾。影佐祯昭立在二楼指挥室内,面前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金陵城区详图。地图上,各色图钉与丝线纵横交错,勾勒出一张无形的网——红色图钉代表军警据点,蓝色代表重点监控的文化团体,黄色是可疑人员活动区域,绿色则是刚刚标记出的“待核查点”。

“大佐,这是过去三日的汇总报告。”副官佐藤中尉递上文件夹,“按您的吩咐,经济课鹈饲阁下的审计数据,与我们的监视记录做了并案分析。”

影佐接过文件,没有立即翻阅。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下关码头区域,那里新添了三枚黄色图钉。

“说说看。”

“是。”佐藤指向地图,“鹈饲阁下的团队在审计城南仁孝纸坊账目时,发现其部分原料采购自下关码头区域的废品回收站。这本是寻常交易,但我们的外勤人员同期回报,码头工人聚居区近来有组织识字班的迹象。两相参照,似有蹊跷。”

“识字班?”影佐的眼镜片后闪过一丝精光,“谁在教?教什么?”

“领头的是个叫赵大年的老码头工,五十来岁,识字不多,但肯教工友。教学内容主要是认字、算数,还有码头作业的安全规章。”佐藤翻看记录,“表面看,是工人自发互助。但有三处疑点:其一,识字班所用纸张,有部分与仁孝纸坊的廉价纸品特征吻合;其二,教学时间多在工闲的零碎时段,难以集中监视;其三……”

他顿了顿:“据线报,有工人在识字后,开始私下传阅《申报》《大公报》的旧新闻,讨论时局。”

影佐走到地图前,手指轻敲下关码头的位置。太巧了——经济审计发现的纸张流向,行为监控发现的识字活动,情报网络捕捉到的时局议论。三点看似无关,却在时空上交汇。

“查过纸坊的背景吗?”

“查了。老板赵守义,六十三岁,三代造纸,战前就是小作坊主。政审清白,无党派背景。但……”佐藤犹豫道,“藤田少佐前日去纸坊做过‘民间工艺调查’,与赵守义长谈过。据陪同人员说,藤田少佐对‘传统手艺的坚守’很有兴趣。”

影佐的眉头微微皱起。藤田浩二,那个东京帝大心理学系毕业的年轻军官,总有些书生意气。让他做文化心理分析可以,但私下调查,容易打草惊蛇。

“让藤田来见我。”影佐转身,“另外,通知特高课,对下关码头识字班做一次‘合规检查’。不要惊动,就以‘工人福利事务’的名义去。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学什么。”

“是。”

佐藤退下后,影佐才翻开那份并案报告。他的目光在数据间快速移动——小额现金流动频次、非通勤时段人员聚集、低功率无线电信号、纸张原料流向……每一项单独看都微不足道,但聚合在一起,却呈现出某种模糊的“态势”。

像雾里看花,似有轮廓,却辨不真切。

这感觉,让他想起在申城查看相关与“辰砂”交手的那些记录。这个对手最擅长的,就是把真实的意图拆解成无数看似无害的碎片,让你看见了每一片,却拼不出完整的图形。

现在,类似的“手感”又出现了。

难道“辰砂”已经来了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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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下关码头寒风凛冽。

老赵蹲在货堆背风处,手里捧着个破旧的识字本,十几个码头工围着他。识字本是用粗糙的毛边纸装订的,上面是他用炭笔工工整整抄写的字:“工”“人”“力”“团结”“安全”。

“昨天学的‘安全’两个字,谁还记得怎么写?”老赵问。

一个年轻工人用手指在沙地上划拉:“‘安’字是宝盖头下面一个女字,‘全’字是个人字下面一个王。”

“对嘞。”老赵点头,“咱们在码头干活,最要紧就是安全。上个月老李怎么伤的?就是卸货时没按章程来。识字为啥?不光要认自己的名,还得看懂码头挂的安全章程,知道哪能走,哪不能站。”

工人们纷纷点头。这时,远处走来两个穿中山装的人,手里拿着文件夹。老赵眼尖,立刻收起识字本,站起身。

“哪位是赵大年?”为首的中年人问。

“我就是。”老赵搓着手,神色拘谨,“两位长官是……”

“市社会局的,来做工人福利调查。”中年人出示证件,“听说你们这儿有工人自发组织的识字班?”

“是,是。”老赵忙不迭点头,“工友们想认几个字,我就瞎教教。”

中年人环视围拢过来的工人,语气平和:“这是好事。皇军和汪主席都提倡教化,工人识字,利于生产。你们教学有什么困难吗?”

“就是……缺纸,缺笔。”老赵老实说,“工友们凑钱买点毛边纸,用炭笔写,写完了擦掉再用。”

“教材呢?”

“就从旧报纸上抄点字,再就是码头发的安全规章。”老赵从怀里掏出那本皱巴巴的识字本,“您看,就教这些。”

中年人接过翻看,内容确实简单。他点点头,将本子还回去:“继续办吧。下个月社会局要评比‘模范工人互助组’,你们可以申报。评上了,有纸张文具补助。”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老赵连声道谢。

两人又问了几个问题,便离开了。工人们围上来,七嘴八舌:“老赵,真要评模范?”“评上了真有补助?”

老赵望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手心微微出汗。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福利调查”——那两人的眼神太锐利,问话太有条理。但他按顾先生交代的,只说该说的,只做该做的。

识字班继续。今天教的是“团结”二字。

老赵不知道的是,码头对面仓库的阁楼上,一架德国产的蔡司望远镜,正透过木板缝隙注视着这一切。望远镜后的眼睛,属于藤田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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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颐和路安全屋三楼。

陈朔听完顾文渊的汇报,沉思片刻:“社会局的人问了什么问题?原话说一遍。”

顾文渊回忆道:“老赵说,对方先问识字班是谁发起的,教什么,用什么教材。看了识字本后,问纸张从哪里来,谁出钱。老赵按咱们交代的,说工友凑钱买毛边纸,来源是街边小贩,没提仁孝纸坊。”

“对方信了吗?”

“表面信了,还鼓励他们申报‘模范互助组’。”顾文渊顿了顿,“但老赵说,那两人问话时,眼睛总往工人脸上瞟,像是在记人。而且,他们走的时候,在码头几个路口都停了停,像是在认路。”

陈朔走到窗前。冬日的阳光惨白,照在寂静的街道上。街角修鞋摊的老鞋匠今天没来,换了个年轻人,手艺生疏,钉锤声杂乱。

“影佐开始并线了。”他缓缓道,“经济审计发现的线索,行为监控发现的异常,在他那里正拼成一张图。虽然还不清晰,但他已经嗅到味道了。”

“那我们……”

“按原计划,让老赵主动申报‘模范互助组’。”陈朔转身,“材料要做得扎实——工人签名画押的申请书,教学记录,甚至可以让几个工人写几句‘识字后的感想’。内容要朴实,全是感恩皇军和汪主席提倡教化、感谢码头管理处支持、工人自力求进步的话。”

“这是要把识字班摆在明处?”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陈朔走回书桌前,“影佐若怀疑识字班有问题,一定会深入查。与其让他暗查,不如我们主动把‘干净’的一面展示给他看。当他确认识字班确实只是工人互助,就会放松警惕。而我们要传递的真正东西……”

他顿了顿:“不在识字本上,在认字这个过程本身。当一个工人第一次写出自己的名字时,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当他看懂安全规章时,他意识到的是什么?这种认知的觉醒,是任何检查都查不出来的。”

顾文渊点头:“我明白了。那仁孝纸坊那边……”

“让赵老板做好准备,审计组可能还会去。”陈朔说,“账目要干净,说话要谨慎。如果问起纸张流向,就说是小本经营,卖给哪些客户记不清了,反正都是正经用途。必要时,可以诉苦——战乱年月,手艺难传,只求保住祖业。”

“另外,”陈朔想起一事,“周明远先生那边,关于‘传统技艺保护’的建言,有下文了吗?”

“影佐办公室批了,同意设立‘金陵传统技艺保护登记处’,归在文化振兴委员会下面。”顾文渊说,“周先生让我转告您,这是个机会,可以把一些老师傅纳入保护名录,给他们合法的身份。”

“好。”陈朔点头,“你协助周先生,把名单做起来。入选的老师傅,要确实有真手艺,背景清白。保护名录本身,就是我们的一层护身符。”

顾文渊离开后,苏婉清从内间走出,手里拿着一封刚译好的密电。

“申城沈书记来电。”她轻声说,“静斋旧址附近出现系统搜查,已有两名外围联络员失联。沈书记已启动‘冬眠’预案,所有网络转入静默。他问,金陵的‘根’扎得如何了?”

陈朔接过电文,在煤油灯上点燃。火苗跳跃,纸页蜷曲成灰。

“回电。”他看着最后一缕青烟消散,“‘根须已入土,待春发。雪压青松,青松挺直。各自珍重,静待天时。’”

苏婉清记下,又问:“华北的事,要告诉周明远吗?”

陈朔摇头:“暂时不必。联统党与我们合作,是基于当下抗日的共同利益。若知道影佐在华北的手段如此凌厉,他们可能会退缩。维持现状,让周明远继续在合法框架内推进文化保护,这对我们最有利。”

“可如果影佐在金陵复制华北的手段……”

“那就较量较量。”陈朔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金陵地图,“他在华北能成功,是因为那里的网络还是传统的层级结构,有中心节点。而我们在金陵布的,是‘野草’——没有中心,各自生根,火烧一片,另一片又长出来。”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那些标记的点:“下关码头、中华门外、夫子庙、紫金山下……每一个点都是独立的,即使被摧毁,也不影响其他点。而我们要做的,是让这些点之间,产生一种‘无形的联结’——不是组织上的,是文化上的,精神上的。”

窗外天色渐暗。远处隐约传来钟声,是鼓楼的大钟在报时。

陈朔想起白天顾文渊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徐伯钧老先生肺痨加重,这几日咳血,大夫说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徐伯钧,那位前清举人,金陵文化界的耆宿,也是“文化保护会”设想中的旗帜人物。他若倒下,联统党在文化界的声望会受损,他们刚刚搭起的合法平台也会少一根支柱。

“明天,以张明轩的名义,去探望徐老先生。”陈朔说,“带两支上好的高丽参,再带一刀仁孝纸坊的仿古笺。老先生是爱纸之人,会懂的。”

“要说什么吗?”

“什么也别说。”陈朔摇头,“探望就是探望。但要让周明远知道,我们记着老先生的情分。有时候,无言的姿态,比万语千言更有分量。”

夜深了。金陵城在寒风中沉睡,只有巡逻兵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寂静。

而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一些微小的事物正在发生:

城南仁孝纸坊的赵老板,在油灯下仔细修补着祖传的抄纸帘。儿子劝他用新式的铁丝网,他摇头:“老祖宗的法子,有老祖宗的道理。”

下关码头窝棚里,老赵在教儿子写“中国”二字。儿子问:“爹,先生说中国很大,有多大?”老赵沉默良久,说:“等你识的字多了,自己去看书。”

紫金山下的村庄里,私塾先生借着月光,在祠堂的墙上抄写《诗经》里的句子:“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夫子庙文渊阁书店二楼,顾文渊在账本夹层里,用密写药水记录今日的情报往来。窗外秦淮河上,画舫的灯火倒映在水中,碎成一片流淌的金。

所有这些碎片,分散在金陵城的各个角落,彼此不知晓对方的存在。

但它们都在做同一件事:在至暗时刻,守护着文明的火种,等待春风再临的那一天。

陈朔吹灭书房的灯,在黑暗中静立。

棋至中盘,落子需慎。

但他相信,那些深埋土中的种子,已经在生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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