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青面祭司的手飞过,吓得他猛一缩手。
“你?”青面祭司惊怒回头,正好对上林风冰冷的眼神。
“祭司大人,大半夜不睡觉,摸到我这儿来想干嘛?”林风撑着身子坐起来,脸色还白着,但眼神跟刀子似的。
紫煞已经无声无息地堵住了树洞出口,指尖紫电缭绕。
青面祭司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强作镇定:“圣主息怒,老朽……老朽是担心那邪物不稳,特来查看。”
“查看需要鬼鬼祟祟?”林风冷笑,指了指地上那些刻意放轻的脚印,“怎么?想偷了这血珠,去给你的新主子献宝?”
“圣主何出此言。”青面祭司脸色大变,“老朽对圣藤、对族群忠心耿耿。”
“忠心?”林风慢慢站起来,虽然脚步还有点虚浮,但气势不输,“那你说说,圣藤是怎么被污染的?那些秽物哪来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老祭司这时也被动静引来,带着几个战士冲进树洞。“怎么回事?”他看到地上的碎片和对峙的几人,愣住了。
林风指着青面祭司:“你问他,大半夜跑来想偷这血珠。”
老祭司脸色沉了下来,看向青面祭司:“骨矛,圣主说的可是真的?”
原来这货叫骨矛。名字挺配,人如其名,像个阴险的矛头。
骨矛祭司眼神闪烁,嘴硬道:“大祭司,我是为了族群。这邪物留在圣主身边太危险,我是想拿去封印起来。”
“放屁。”林风直接骂开了,“真为了族群吗?你刚才被圣藤捆住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为了族群?我看你就是跟那幕后黑手有一腿,圣藤被污染,八成跟你脱不了干系。”
这话一出,所有部落民都震惊地看着骨矛。
老祭司眼神也锐利起来:“骨矛,圣主所言,你可有解释?”
骨矛额头见汗,支支吾吾:“我……我没有。大祭司,你不能信一个外人的话。”
“外人?”林风嗤笑一声,举起手里的镇墟印,“圣藤认我,圣印认我,我治好了圣藤。你他妈一个想拿活人祭祀、现在还偷鸡摸狗的东西,好意思说我是外人?”
他转向老祭司和所有部落民,声音提高:“诸位,圣藤为何突然发狂?为何偏偏选中紫煞姑娘做灵媒?又为何在我逼出这血珠后,有人迫不及待想来偷?这一桩桩一件件,你们心里就没点疑问吗。”
部落民们骚动起来,交头接耳,看向骨矛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老祭司脸色铁青,盯着骨矛:“骨矛,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到底怎么回事。”
骨矛见事情败露,脸上闪过一抹狠色,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刻着诡异符文的骨哨,就要往嘴里塞。
“拦住他,”林风大喊。
紫煞反应极快,指尖紫电射出。
啪。
骨哨被电光击碎。
但与此同时,骨矛身上冒起一股黑烟,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皮肤迅速干瘪下去,眼神变得空洞。
“嗬……嗬……主人……会……为我报仇……的”他发出最后一句含糊不清的话,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死了?”林风皱眉上前查看。
老祭司检查了一下,沉痛道:“是巫毒反噬……他早已将灵魂献祭给了邪魔……”
树洞里一片死寂。真相大白,但没人高兴得起来。
老祭司朝着林风深深一躬:“圣主明察,为我族除去内患。老朽……老朽惭愧。”
林风摆摆手,没说话。他走到骨矛的尸体旁,捡起那破碎的骨哨碎片。碎片上还残留着一丝阴冷的气息。
“这玩意,能远距离传递消息,或者……召唤什么东西。”紫煞走过来,低声道。
林风心里一沉。骨矛临死前说“主人会报仇”……难道那幕后黑手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了?
他看向老祭司:“祭司,你们之前用活人祭祀,也是骨矛主导的?”
老祭司羞愧点头:“是……他说这是古老的传统,能取悦圣藤……是老朽糊涂,被他蒙蔽。”
林风叹了口气。这部落被渗透得不轻啊。
“加强警戒吧。”他对老祭司说,“骨矛死了,他背后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老祭司连忙应下,吩咐战士们加强巡逻。
等人散去,树洞里又只剩下林风和紫煞。
“麻烦大了。”林风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内鬼是揪出来了,但惹来的敌人恐怕更厉害。”
紫煞看着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当这个圣主?”
林风苦笑:“我还有得选吗?外面血河宗在找我,寂灭源头标记了我,现在又多了个不知名的邪魔主子……这鬼地方好歹暂时安全,还有资源疗伤。”
他拿起那个装着血珠的玉瓶,眼神变得坚定。
“而且,这玩意是个线索。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我睡觉都不踏实。”
他看向紫煞:“你呢?还要继续还枯木叟的人情,保护我?”
紫煞抱起胳膊,哼了一声:“看你这么能惹事,我觉得亏了。不过……现在出去可能更危险,暂时跟你搭个伙吧。”
林风笑了:“成交。”
他重新躺回干草铺上,感觉疲惫如潮水涌来。但脑子里却异常清醒。
骨矛背后的“主人”是谁?和污染圣藤的是同一个吗?和寂灭源头又有没有关系?
他握紧了镇墟印。
“老伙计,接下来,咱们怕是没安生日子过了。”
仿佛回应他一般,镇墟印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