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大实验室的晨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摊开的合作意向书上，陆知衍用红色钢笔在 “技术共享” 条款旁画了道横线，笔尖停顿在 “优化周期缩短至 15 天” 的表述上 —— 这是农业科技公司昨晚新增的要求，比他预期的周期压缩了一半。“15 天太赶了，模型需要适配不同土壤数据，仓促优化容易出偏差。” 他指尖敲了敲纸面，抬头时正好看到苏晚星端着热可可走进来，帆布包上还别着昨天送她的麦穗书签。
“在纠结周期问题？” 苏晚星把热可可放在他手边，弯腰凑过来看意向书，发梢轻轻扫过他的手背，“昨天你说过，绿源农场的模型适配用了 28 天，突然缩短这么多，确实有风险。” 她指尖划过 “农田数据提供” 条款，突然皱眉，“他们只承诺提供基础土壤数据，没有农户种植习惯记录，这会影响模型的实用性 —— 之前张叔说过，同样的土壤，不同农户的灌溉频率都不一样。”
陆知衍点头，从抽屉里拿出绿源农场的调研笔记，翻到 “农户种植习惯统计” 那页：“我也是担心这个。昨天跟王经理通电话，他说周边农田的种植模式差异很大，要是没有详细数据，模型预测准确率会下降 10% 以上。” 他把笔递给苏晚星，“你帮我看看条款表述，能不能加一句‘乙方需提供近 3 年农户种植记录及土壤分层数据’，上次你帮我改申报书，措辞比我严谨。”
苏晚星接过笔，在条款空白处补充，笔尖划过纸面时，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周姐说封面插画师想加些‘模型应用场景’的元素，我把你之前拍的传感器安装照片发过去了，她回复说‘很有乡村科技感’。” 她打开手机相册，调出照片 —— 夕阳下，传感器立在麦田埂上，张叔的小孙女正踮着脚看屏幕上的湿度数据，画面里满是温暖的生活气息。
陆知衍凑过来，指尖点在照片里的传感器上：“这个角度好，既体现了模型的实际应用，又不缺乡村的烟火气。等合作确定下来，我们可以多拍些农田实拍，说不定能帮你补充短篇集的后续素材。”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平板，“农业科技公司发了合作农田的定位，离绿源农场不远，我们今天去实地看看？既能评估土壤情况，也能顺便跟张叔打听那边农户的情况。”
苏晚星眼睛亮了，立刻把热可可喝完：“好啊！我正好带了笔记本，想记录些农户的种植故事，之前写《田埂上的约定》时，总觉得少了些不同地区的对比细节。” 两人快速收拾东西，陆知衍把合作意向书锁进文件柜，苏晚星则把笔记本和相机放进帆布包，出门前还特意检查了实验室门窗 —— 昨晚赵雅的身影让她心里仍有顾虑，陆知衍察觉到她的动作，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跟管理员打过招呼，陌生人进不来。”
电动车驶离校园，沿着乡间小路往合作农田的方向走，风里渐渐飘来泥土的腥气。路过绿源农场时，张叔正在田埂上检查玉米长势，看到他们立刻挥手：“陆同学、晚星丫头，要去哪啊？” 陆知衍停下车，简要说明去邻村考察农田的事，张叔立刻热心道：“那片地我熟！沙质土多，去年还闹过旱情，你们去了可以找老陈，他种了二十年地，知道不少情况。” 他还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写下老陈的联系方式，“就说我推荐的，他肯定愿意帮忙。”
苏晚星接过纸条，小心地夹进笔记本：“谢谢张叔！等我们回来，再跟您说考察情况。” 电动车继续前行，她忍不住回头看 —— 绿源农场的玉米已经抽穗，传感器在阳光下泛着银色的光，像守护农田的小哨兵，心里突然想起之前写的故事，笔尖又有了新的灵感。
合作农田在邻村的东头，远远就看到一片开阔的麦地，几位农民正蹲在田埂上讨论着什么。陆知衍停下车，刚走近就听到有人说：“这新科技要是不靠谱，咱们今年的收成就完了。” 说话的是位皮肤黝黑的大叔，正是张叔提到的老陈。陆知衍主动上前打招呼，说明来意后，老陈才放松下来，指着麦田说：“这片地土层薄，保水性差，去年种小麦减产了三成，要是你的模型能解决浇水问题，我们都愿意试。”
苏晚星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老陈的话，还追问：“您平时多久浇一次水？会根据天气调整吗？” 老陈坐在田埂上，掰着手指头数：“天旱的时候三天浇一次，下雨就往后推，全靠经验，有时候还是会浇多浇少。” 他指着不远处的水井，“之前也有人来推过灌溉设备，太复杂，我们老两口学不会，最后还是用老办法。”
陆知衍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手里揉搓，土壤颗粒分明，确实是典型的沙质土。“这种土壤需要高频次少量灌溉，” 他从背包里拿出便携检测仪，插入土里，屏幕上很快显示出湿度数据，“现在的湿度只有 18%，低于小麦生长的适宜区间，得尽快补水。” 老陈凑过来看检测仪，眼里满是好奇：“这小东西还能测土？比我们用手摸准多了！”
苏晚星看着两人交流的场景，悄悄举起相机拍下 —— 老陈弯腰看检测仪的专注、陆知衍耐心讲解的模样，画面里满是乡村与科技碰撞的温情。她想起之前写的《麦田祖孙》，突然觉得可以再写一篇 “老陈与新科技” 的故事，记录农民接受新事物的过程，指尖在笔记本上快速写下：“老陈的手，种过二十年麦子，如今第一次触碰科技检测仪，粗糙的指尖与光滑的屏幕，是乡村变迁的缩影。”
临近中午，老陈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餐桌上摆着清炒时蔬和玉米粥，都是自家种的食材。“要是你们的模型真能帮上忙，我们村至少有一半人愿意用。” 老陈喝了口粥，语气里满是期待，“就是怕学不会操作，你们能不能多来教教我们？” 陆知衍立刻点头：“我们计划做简易操作手册，还会组织现场培训，保证大家都能学会。” 苏晚星补充道：“我可以把操作步骤写成小故事，比如‘检测仪的悄悄话’，这样记起来更方便。”
饭后离开老陈家，陆知衍看着手里的土壤检测数据，眉头渐渐舒展：“这片地的情况比我预想的清晰，只要拿到近 3 年的种植记录，18 天应该能完成优化 —— 比公司要求的多 3 天，但能保证准确率。” 苏晚星靠在电动车后座，抱着笔记本轻声说：“老陈说的‘怕复杂’提醒了我，后续培训可以让绿源农场的农户来分享经验，他们有使用模型的经历，更容易让其他农民信任。”
回到实验室时，已是下午三点。陆知衍刚把土壤数据输入电脑，就看到文件柜的门微微开着 —— 早上他明明锁好了，钥匙还在自己口袋里。“奇怪，谁动过文件柜？” 他快步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的合作意向书复印件不见了，只有原件还在。苏晚星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早上出门前检查门窗的事：“会不会是管理员进来过？或者……” 她没说出口，但两人都想到了赵雅。
陆知衍立刻检查实验室的监控，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有个穿白色连衣裙的身影通过实验室后门进入，停留了不到五分钟，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到她拿走了文件柜里的东西。“肯定是赵雅，” 陆知衍的眼神沉了下来，“她之前就动过我们的资料，现在又来偷合作意向书，不知道想干什么。”
苏晚星握着笔记本的手轻轻发抖，却还是冷静地说：“我们先确认意向书里有没有敏感信息，比如核心算法参数 —— 幸好你没把详细数据附在里面。” 陆知衍翻查原件，松了口气：“只有基础合作条款，没有技术细节。不过她可能会用条款里的‘优化周期’做文章，比如故意透露给公司，给我们施压。”
就在这时，陆知衍的手机响了，是农业科技公司的项目负责人：“陆先生，我们收到消息，说你的模型在绿源农场出现过数据偏差，是不是真的？如果技术不成熟，我们可能要重新评估合作。” 陆知衍心里一紧，知道是赵雅在背后搞鬼 —— 绿源农场初期确实有过一次小偏差，但早就解决了，现在被刻意提起，显然是想破坏合作。
“那是初期调试的正常情况，” 陆知衍冷静回应，“我们有完整的修正记录和后续三个月的稳定数据，现在就发给你。另外，关于优化周期，15 天确实无法保证质量，我们建议 18 天，后续会提供每天的进度报告，确保不影响你们的种植计划。” 挂了电话，他看向苏晚星，语气里带着歉意：“让你担心了，都怪我没做好防范。”
苏晚星摇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不是你的错，我们现在加强防范就好。比如把核心数据加密，合作细节只通过加密邮箱沟通，再跟管理员说一声，后门不要随便打开。” 她顿了顿，从笔记本里拿出早上记录的老陈的话，“而且我们有真实的农田数据和农民的支持，这才是最有力的保障，赵雅再怎么干扰，也改变不了模型的价值。”
陆知衍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的焦虑渐渐消散。他打开电脑，开始起草 “优化进度表”，把 18 天的工作拆解成 “土壤数据整合”“参数调整”“实地测试” 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标注了可交付的成果。苏晚星则帮他整理绿源农场的稳定数据，用表格对比修正前后的产量变化，还附上张叔的手写证词，让数据更有说服力。
傍晚时分，陆知衍把修正记录和进度表发给农业科技公司，很快收到回复：“同意 18 天优化周期，下周一开始正式合作。” 两人松了口气，苏晚星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幸好解决了，不然我还担心影响你后续的推广计划。” 陆知衍揉了揉她的头发，从口袋里拿出颗草莓味硬糖：“多亏有你帮我整理数据，还提醒我注意农户的需求，不然我可能会在条款上让步。”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实验室时，苏晚星的目光突然落在桌角的合作意向书原件上 —— 封面上有一道浅浅的白色划痕，和之前在她笔记本、样章上看到的划痕一模一样。“你看这里，” 她指着划痕，声音带着点颤抖，“她不仅拿了复印件，还动过原件，会不会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
陆知衍拿起意向书仔细检查，没有发现文字修改的痕迹，但划痕的位置正好在 “核心算法归属” 条款旁，显然是故意留下的。“她是在警告我们，” 他把意向书锁进带密码的抽屉，“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接下来只要专注于模型优化，不让她的干扰影响我们就好。”
走出实验楼时，晚风带着香樟树的味道，苏晚星忍不住往陆知衍身边靠了靠。“你说明天开始合作，会不会还有意外？” 她轻声问，心里仍有顾虑。陆知衍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就算有，我们一起解决。而且老陈他们还在等着模型落地，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回到宿舍楼下，苏晚星正要上楼，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的消息，只有一句话：“合作开始得很顺利，但不是所有‘数据’都能经得起检验。” 没有署名，却带着熟悉的阴冷感，和之前赵雅发来的消息如出一辙。
苏晚星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数据” 两个字让她心里一沉 —— 赵雅是不是发现了模型的某个潜在问题？还是想伪造数据破坏合作？她抬头看向陆知衍，声音带着点颤抖：“她提到了‘数据’，会不会针对模型的测试数据动手？”
陆知衍接过手机，看完消息后，眼底的神色变得锐利：“别慌，我们已经把所有测试数据备份加密，还留了纸质版存档，她动不了。明天我去实验室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数据完整性，不会给她可乘之机。”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们还要去合作农田做实地测试，真实的数据最有说服力，她伪造不了。”
苏晚星点点头，转身走进宿舍楼。回到宿舍，她把今天记录的农田笔记锁进抽屉，又检查了一遍手机里的照片，确认没有泄露敏感信息。可当她准备睡觉时，脑海里总浮现出那条消息 —— 赵雅说的 “数据” 到底指什么？是模型的历史数据，还是即将进行的实地测试数据？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桌上的合作意向书复印件（陆知衍下午重新打印的）上。苏晚星拿起复印件，指尖划过 “18 天优化周期” 的字样，心里满是不安。这份深夜的警告，为刚刚确定的模型合作，埋下了一个令人揪心的悬念 —— 明天的合作启动会顺利吗？赵雅会在 “数据” 上做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