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人家呀,也有很多事想问你呢。”
见状,王露调皮地对阿努廷眨了眨眼。
“不过你是师弟,你先问吧?”
“师姐,你是怎么认识维克托沙皇的呀?”
“哎,你就问这个?”
看着好奇的橄榄色眼睛,王露笑着说了自己第一次遇见维克托沙皇的事:
“那时候维克托他呀还不是沙皇,他用占星术找到了人家,希望使用人家身上多情红线的力量——毁掉寒霜帝国哟。”
“这我们隐约是猜到了点,毕竟怎么想维克托沙皇也不是看中你本人才找你的。”
多情红线虽然有使用人类情绪毁灭国家的神力,可惜自己离不得水或者液体,现在还在被雷兽和雪帝拷问着呢。
阿努廷在问王露之前,使用了心蛊的力量稍微了解了一些事,只是还有一些事他不太明白。
“那师姐,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他了?”
“嘻嘻,师弟,这问题问得还真是狡猾哎~”
信步闲逛着,王露看似随意地抚摸着告解室里那个铜制的十字架。
“人家当时见到维克托的第一眼就决定帮助他了。”
紧接着,王露将多情红线让自己看见的一切告诉了阿努廷——
包括但不限于好不容易走出失去冰雪之子阴影的维克托和安东尼奥之前如此幸福的爱情,在寒霜帝国不分青红皂白的铁律下如何被摧残,被践踏。
最后竟因为维克托是贵族,安东尼奥在死后还被取出了肋骨,一根根被翻折,被清洗,然后做成了血之翼。
而“血之翼”阿努廷也是见过的,那时欧阳雪峰为了能时刻保管它,竟把它悬在了玄冰教的门头。
“居然是那个东西…”
而事实上,欧阳雪峰被莫寒灭了教以后。
安东尼奥的血之翼就被王露带回给了维克托沙皇,现在就放在在罗西科的红色城堡里。
红色城堡,是帝国的中心,是整个寒霜帝国唯一一处红色的建筑,就像白色巨人的跳动的心脏一样。
显然,维克托沙皇在毁灭寒霜帝国前,似乎还是
听着王露的话,阿努廷背脊有些发寒。
“难怪我们这些掌门当时给阿峰整理遗物时总觉得少了一件。”
对此,王露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阿努廷:
“嘻嘻,那本就不是欧阳雪峰的东西,人家只是把他带回给他原来的主人,有什么问题。”
“当年安东尼奥虽然违反了规定二次进入了寒霜帝国,但他除了想和维克托沙皇长相厮守,又做错了什么?
难道为了带走喜欢的人闯入这个国家,就要遭到如此下场??
“师弟,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国家已经无可救药了吗???”
因此人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忏悔的!!!
王露的反问让阿努廷哑口无言,他不敢想如果百里长风变成了王露描述的样子,他会有多疯。
头好痛…
好热…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阿努廷开了口:
“师姐,你说了这么多,我确实理解了维克托沙皇想要篡权毁掉寒霜帝国的意图,可你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暗赭色的小室配着垂黑布帘,昏暗的光线似乎将王露的眼睛造出了一些光亮。。
“人家的理由吗?”
阿努廷的话让王露沉思了好久,最后她笑了笑,说出了连听着他们说话的陈敛和百里长风都非常意外的理由。
“嘻嘻,因为人家觉得,这个世道还是要用一些别的方式解决不公的吧。”
“阿努廷,你也算当了这么多年的杀手,难道没有和人家想法一样的时候吗?”
可以说,王露的话有一瞬间差点就要说服阿努廷了。
毕竟阿努廷待在黑色鲛人组织三十年,被帕拉迪也算是从小打到了大,他几乎无时无刻希望帕拉迪去死。
可那是曾经…
帕拉迪真死以后,阿努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瞬间的茫然和失落。
帕拉迪死了,暹罗国似乎陷入了起义军和威猜势力的拉锯战,而阿努廷却不知谁对谁错…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抛弃了。
“也许以后,我可以找小风也谈谈这件事…”
听到一声声对于自己无家可归的诅咒,阿努廷愣了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幻听,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接着问道。
“师姐,可是你最后却停止这么做了,为什么?”
最后踌躇良久,阿努廷是问了王露,可能也打算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可能是娜塔莎女王让人家看见了另一种救维克托沙皇的方式吧。”
没想到,这个理由并不难!
看见地上的蚂蚁,王露顿了顿,说出了他们原来的计划。
“维克托沙皇人家成为杀手,提升武功的水平,本身就是打算用多情红线的力量,将自己所有的绝望的情绪让寒霜帝国的所有人陷入绝望,然后毁灭这个国家所有的生灵…”
只是事成之后,他会变成一具不认识任何人的,痴傻的空壳。
可能人家在他的手底下做了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即使是维克托沙皇本人觉得这样对自己已经不算代价…但如果他连安东尼奥都认不出来,会不会太悲哀了?
可能他认为安东尼奥一定会反对自己疯狂的行为而不会再承认自己…可这会不会是维克托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呢。
告解室里还是很黑,而反光的铜制十字架闪闪发亮。
“他深爱着安东尼奥并因此陷入了绝望,人家想,安东尼奥也同样爱着他吧。
如果在天之灵看见维克托变成那副模样,会有多心碎?”
这些话让阿努廷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多么自私——他现在不仅出现了幻觉,就在刚刚还出现了幻听,如果真的因此完全疯了。
玛瑙若水和珊瑚瑾怎么办?
顾千里和顾千钧怎么办?
而百里长风他又该怎么办?
这一刻,阿努廷有点想冲出告解室,告诉百里长风自己最近经历的这些噩梦,然后服下那颗黄色的药丸。
现在说出这些的话,也许会被小风骂几句,不过之后聋了也就不用怎么听了吧。
想着想着,阿努廷说不出一句话,他的泪水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当然,这也是在放人家一条生路,不然回去就真得死啦~”
看着阿努廷已经泪流满面的脸,王露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这些有些太沉重,她笑嘻嘻地转移了话题。
“那么师弟,该人家问你啦…你和帕拉迪国王当年怎么也打算杀掌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