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脚刚踏进宫门,后脚就听见系统在脑子里叮了一声。
【检测到高强度阴谋波动,来源:城南三里,市集酒馆“醉仙居”】
我脚步一拐,直接拐进了旁边的桂花树后头。
福安捧着官服还在后面喊:“林大人?陛下等着您回话呢!”
我摆手:“等会儿,我先去趟茅房。”
“可您往的是酒馆方向——”
“路上解决不行啊?”我瞪他一眼,“人有三急,圣人也拦不住。”
说完撒腿就跑,阿尔法无声跟上,贝塔跳上我肩膀,毛茸茸的尾巴扫得我脖子痒痒。
“主人,刚才那句‘朽木不可雕也’真解气!”它眯眼笑,“我都录下来了,回头放给墨非听,保证他笑出内伤。”
“少废话,干活。”我压低声音,“系统说有阴谋,八成是敌国的人动了手脚。”
阿尔法投影出一条虚线路径:“目标位于醉仙居二楼靠窗位,男性,戴斗笠,右手虎口茧厚,呼吸频率异常稳定——非普通百姓。”
“哦?”我挑眉,“连呼吸都能看出来?你是不是偷偷练了相面术?”
“数据分析,非玄学。”阿尔法冷静道,“建议由贝塔先行潜入,避免金属反射引起警觉。”
“行,交给你了。”我拍拍贝塔脑袋,“记得装可怜,最好蹭两碗鱼汤回来。”
贝塔一个翻身跃下,轻飘飘落在屋檐角,抖了抖耳朵,瞬间变成一只灰扑扑的小野猫,瘸着腿往门口蹭。
我绕到后巷,贴墙蹲着,等信号。
不到半盏茶工夫,贝塔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喵~接头开始了,斗笠男和掌柜在说暗语,节奏怪得很,像是……背诗?”
“放音频。”
一段对话传入耳中:
“今夜月色不错。”
“狼月当空。”
“可曾祭过刀?”
“血染南门。”
我眼皮一跳:“这哪是赏月,这是北漠边军的联络切口!他们管满月叫‘狼月’,‘血祭南门’是发动突袭的信号!”
阿尔法同步调出数据库比对结果:“匹配度98.7%,确认为金狼王庭特务通讯模式。”
“好家伙,胆子不小,打完仗还不走,还想搞点大的?”
我正要起身,贝塔又说话了:“主人,斗笠男起身了,往城南去了,掌柜没动,但袖口露出半截火漆印——是狼头纹!”
“果然是密信。”我冷笑,“看来今晚不止一轮戏。”
我们悄悄尾随,斗笠男走得不紧不慢,却总在拐角处突然变向,还特意绕进死胡同又退出来。
“这人警觉得很。”阿尔法分析,“怀疑被跟踪。”
“那就别让他看见。”我吹了声口哨,“贝塔,上你的微型投影,画路线。”
空中浮现出一道淡蓝色轨迹图,像蜘蛛网一样标出所有岔路与死角。
“他要去废弃染坊。”我看了一眼,“那地方阴森得连耗子都不住,挺适合干坏事。”
到了染坊门口,斗笠男左右张望,闪身进去。
我趴在屋顶瓦片上,轻轻掀开一角,往下瞧。
屋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光线下,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瘦削的脸,眼角有道旧疤。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用小刀划开封口,再取出一小瓶药水,滴在纸上。
字迹慢慢浮现。
我屏住呼吸。
只见纸上写着:“朔州守将已收买,三更接应,开门迎狼……”
我差点一脚踹破屋顶。
谁?哪个守将?!
正想着,那人忽然抬头,四下查看。
我赶紧缩头,心跳咚咚响。
“不能让他把信送出去。”我低声说,“可要是抓人,他背后还有同伙,搞不好打草惊蛇。”
阿尔法提议:“可用声波干扰器破坏显影反应,使字迹无法读取。”
“妙啊。”我摸出签到得来的黑色小方块,“这玩意儿还是上次抽奖抽的,一直没机会用。”
我趴回原位,调整角度,锁定那张纸。
只要他再滴一滴药水,我就动手。
果然,他觉得字迹不够清晰,又准备补药。
就是现在!
我按下按钮。
高频震荡波悄无声息地扩散,药水瞬间起泡,字迹像被水泡过的粉笔字,哗啦一下糊成一团黑。
“什么?!”那人猛地站起,盯着信纸发愣,“怎么会这样!”
他翻来覆去检查,甚至凑近闻了闻,眉头越皱越紧。
“药水没问题……难道是纸被动了手脚?”
我在梁上憋着笑:“动你个头,是我动的手。”
他犹豫片刻,最终把信塞回怀里,重新戴上斗笠,快步出门。
“贝塔,跟上。”我说,“看他去找谁。”
贝塔嗖地窜出去,像道影子贴着墙根跑。
阿尔法收回监控器,数据链断开。
我刚要起身,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节奏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妙。”
我浑身一僵。
“我知道你在里面。”
完了。
我迅速把声波干扰器塞进袖子,蜷身躲在横梁阴影里,大气不敢出。
门没开,但她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几息之后,她又开口,语气平静得吓人:“你不去领督造之职,反倒溜出来查案?胆子不小。”
我没吭声。
“那封信的内容,你看到了?”
我还是不说话。
“三更接应……开门迎狼。”她缓缓道,“看来北漠的人,已经把手伸进我的城墙里了。”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油灯忽明忽暗。
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
“你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她说,“可你忘了,我能感知你动用能力时的空间波动。”
我心头一震。
原来她早知道了。
不只是这次,恐怕连上次给我输内劲的事,她也是靠这个察觉的。
“你破坏密信,是对的。”她顿了顿,“但下次,不必瞒我。”
我这才松了口气,正想回一句“遵命陛下”,她却忽然转身。
“等我命令。”
脚步声渐远。
我趴在梁上,愣了半天。
阿尔法低声问:“是否撤离?”
“等等。”我摇头,“她走了,不代表没人盯着。”
贝塔从墙洞钻回来,甩了甩爪子:“主人,斗笠男去了驿站,把烧毁的信塞进鸽笼,打算重写一份。”
“呵。”我冷笑,“还想再来一遍?”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干扰器。
“那就再让他写十遍,每遍都糊。”
贝塔眨眨眼:“要不要我黑进他们的传信系统,改成‘今日宜洗脚’?”
“改倒是能改。”我说,“可咱们得留点证据,好让某位陛下审着开心。”
正说着,远处钟楼敲了两下。
戌时二刻。
我撑着横梁坐直:“走,回宫。”
“你不歇会儿?”
“歇?”我咧嘴一笑,“好戏才刚开始,我怎么能错过——那位守将,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