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无处不在的痛，像是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每一条经脉都被撕裂，然后又被人粗暴地塞回这具破烂的皮囊里。
我从那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空间乱流中被“抛”了出来，重重摔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撞击让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雪上加霜，又是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瘀血涌上喉咙，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满嘴都是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粗重得像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证明我还活着。
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看不到尽头的灰褐色山谷。嶙峋的怪石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黯淡的天光下，空气中弥漫着贫瘠与死寂的气息，灵气稀薄得可怜。
这里……是哪里？
已经离开水令界了吗？还是依旧在其势力范围的某个角落？
不知道，也没力气去探究。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像一条濒死的爬虫，用还能稍微动弹的左手，配合着膝盖和手肘，一点一点，拖着这具几乎报废的身体，向着不远处一个被枯藤和阴影遮掩的、看起来相对隐蔽的山坳处挪去。
每移动一寸，都伴随着钻心的剧痛和力量的飞速流逝。汗水、血水和污泥混合在一起，将我彻底浸透，狼狈得如同从地狱血池里捞出来的一般。
目标只有一个——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确认证据！
那枚留影石！我用几乎同归于尽的代价，从水令呈和黑袍特使的密谈中记录下来的留影石！
它还在吗？有没有在空间乱流中损坏？记录下的影像和声音是否清晰？
这是我翻盘的唯一希望，是能将水令族乃至其背后蒙面人的惊天阴谋公之于众的铁证！
我必须立刻确认它！
终于，我艰难地爬进了那个狭窄、阴暗、散发着霉味和土腥气的山坳深处。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壁，我几乎虚脱，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但我不能停下。
咬紧牙关，凝聚起灵台内紫金龙魂石勉强维持的那一丝微弱神力，混合着梧桐叶提供的点滴生机，我颤抖着抬起左手，在空中划出几个歪歪扭扭、光芒黯淡的符文，拍在了山坳入口处。
一个简陋到几乎一触即溃的警示和隔绝气息的禁制，勉强成型。
做完这一切，我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如同离水的鱼。
休息……只能休息片刻……
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艰难地挪动左手，探入怀中——那原本存放物品的储物法器，似乎也在空间乱流中受损了，神识探入一片混乱，取物变得异常困难。
摸索了许久，指尖终于触碰到了一枚冰凉、坚硬、带着独特能量波动的石头。
找到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用尽最后力气，将它掏了出来，摊在沾满血污和泥土的掌心。
正是那枚留影石！
它表面似乎多了一些细微的划痕，但整体完好，内部依旧能感受到记录的能量波动。
还好……还好……
我长长地、带着血腥味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读取它！
留影石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冰凉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反而让我因为剧痛和虚弱而有些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机会。这就是我拼死带出来的机会！一个揭开迷雾，扭转乾坤的机会！
只要这里面记录的证据足够有力，足够清晰，我就能将它公之于众！届时，水令族勾结外敌、意图献祭各族核心子弟、甚至谋害龙衍少主的罪行将无所遁形！蒙面人的阴谋也将暴露在阳光之下！
五大世家，神皇族，乃至整个衍界，都必须正视这场迫在眉睫的危机！
我必须立刻查看里面的内容！
然而，读取留影石，需要稳定的神力引导。
以我现在这油尽灯枯、经脉寸断的状态，调动神力无异于刀尖跳舞。一个控制不好，不仅可能无法读取影像，甚至可能因为神力紊乱而引爆这枚脆弱的留影石，或者让我本就不稳的伤势彻底崩溃。
风险极大。
但我别无选择。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如同擂鼓般狂跳的心脏，以及那因为疼痛和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将全部心神沉入灵台。
那里依旧是一片狼藉。紫金龙魂石的光芒微弱但稳定，如同黑夜里的灯塔。梧桐叶的生机涓涓流淌，缓慢修复着创伤。体表那层神秘的紫金光膜依旧存在，散发着冰冷的威严，默默守护。
我小心翼翼地，如同在布满裂痕的冰面上行走，引导着那一丝由龙魂石和梧桐叶共同维持的、微弱得可怜的神力，缓缓流出丹田，沿着残破不堪的经脉，向着托着留影石的左手掌心，艰难地汇聚。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
神力流过之处，那些断裂、扭曲的经脉如同被烧红的铁丝烫过，传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剧痛。额头上刚刚干涸的冷汗再次渗出，混合着血污滑落。
我死死咬住下唇，甚至能尝到更浓的血腥味，用疼痛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精确地控制着那一缕细若游丝的神力输出。
不能多，多了会撑爆留影石，也可能冲垮我自身。
不能少，少了无法激活记录。
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容不得半分差错。
终于，那一缕微弱的神力，成功地、平稳地，注入了掌心的留影石之中。
嗡……
留影石轻轻震动了一下，表面那些细微的划痕仿佛亮起了微光。
成功了！
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留影石上空。
接下来，就是见证真相的时刻！
留影石被激活，微光闪烁，一片模糊扭曲的光影开始在我掌心上方缓缓凝聚。
成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片即将成型的光影上。
然而，阻碍也随之而来。
第一重，能量供给的极度不稳定。 我体内的神力实在太微弱了，如同风中残烛，维持留影石的运转本身就极其吃力。那光影闪烁不定，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甚至偶尔会剧烈抖动，仿佛随时可能中断、熄灭。我必须分出大部分心神，如同呵护脆弱的火苗般，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神力输出的稳定和持续，这对我本就濒临极限的意志力是巨大的考验。
第二重，身体与神魂的双重煎熬。 维持神力输出，意味着我要持续承受经脉被灼烧般的剧痛。同时，集中精神解读光影信息，对受损严重的神魂也是巨大的负担。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时不时闪过金星和黑斑。我几乎是在用燃烧生命的方式，强行支撑着这个过程。
第三重，记录本身可能存在的缺陷。 这枚留影石是我在那种危急情况下仓促记录的，当时环境复杂，能量干扰强烈。而且它似乎还在空间乱流中受到了一些损伤。我担心记录下来的影像和声音会不完整，或者关键信息模糊不清，甚至可能因为能量冲突而产生了扭曲和谬误。如果证据不够“铁”，那么我所有的牺牲和努力，都可能大打折扣。
三重阻碍，如同三座大山，压在我的心头。
但我不能放弃。
我死死盯着那片逐渐稳定下来的光影，耳朵也竖了起来，捕捉着可能随之传来的、细微的声音波动。
模糊的光影中，首先显现出的，是一个隐蔽的、光线昏暗的密室背景。粗糙的石壁，跳跃的、散发着邪异能量的幽蓝火焰……
是那个圣泉宫地下的石室！
影像虽然有些晃动和噪点，但背景确认无误！
紧接着，两个身影，缓缓在光影中凝实。
一个，身着华贵深蓝色长老服饰，身形瘦高，脸上带着谄媚而急切的神情——正是水令呈！
另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之中，连面容都隐藏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下，只有一双闪烁着惨绿色鬼火的眼睛，清晰可见！周身散发着阴冷死寂的气息！
是他们！
我真的记录下来了！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冲破胸膛！
快！快让我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影像稳定，人物清晰。
我强忍着神魂和肉体的双重痛苦，将所有的感知力都提升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分析着光影中的每一个细节，捕捉着每一丝可能的声音波动。
留影石记录的是片段，我必须从中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水令呈的身影微微前倾，姿态恭敬得甚至有些卑微，他正在说着什么。嘴唇翕动，但声音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断断续续，夹杂着刺耳的杂音。
“……特使……大人……‘源血之池’……还需……生魂……”
断断续续的词语，如同破碎的瓷片，但我敏锐地捕捉到了“源血之池”和“生魂”！这与我在那里的所见完全吻合！他们果然在用活人献祭！
我屏住呼吸，更加努力地催动神力，试图让声音更清晰一些。
黑袍特使似乎回应了，他的声音同样模糊不清，带着那种非人的沙哑和冰冷。
“……进度……太慢……‘圣临仪式’……迫在眉睫……名单……”
“圣临仪式”！还有“名单”！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果然有名单！
水令呈似乎更加惶恐，连连躬身。
“……是是是……属下明白……只是……龙衍景阳……身份特殊……陌玉……行踪诡秘……”
听到了！他提到了龙衍景阳！提到了我的名字！
虽然声音依旧不清晰，但这两个名字，我绝不会听错！
他们果然在名单上！景阳是“容器”，而我，是“钥匙”！
愤怒和寒意交织着涌上心头，让我几乎控制不住激荡的神力，掌心的光影一阵剧烈晃动。
我赶紧收敛心神，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继续维持输出。
必须听到更多！知道更详细的计划！
影像中，那黑袍特抬起了那只笼罩在黑袍下的、干枯得如同鬼爪的手。他的指尖，在空中虚划，一道由惨绿色光点构成的、模糊的名单虚影一闪而过！
速度极快，而且影像本身就不清晰，根本无法看清全部。
但就在那名单虚影即将消失的刹那，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我看到了！在那快速闪过的、密密麻麻的光点中，有两个名字的位置，似乎被某种力量刻意标注了一下，光芒略胜一筹！
虽然依旧模糊，但那轮廓，那感觉……
一个是……龙衍景阳！
另一个……赫然就是……陌玉！
除此之外，我似乎还瞥见了“尤龙墨”、“紫薇澈”等零星字样！虽然无法完全确定，但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他们的目标，果然不止我和景阳！还包括其他大族的继承人！
这时，黑袍特使那沙哑冰冷的声音，似乎清晰了一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二人……关键……不容有失……尤龙墨……亦可……牵制……”
声音再次变得模糊。
但已经足够了！
关键信息，已经到手！
水令呈与黑袍人勾结！
“圣临仪式”和祭品名单！
龙衍景阳是目标容器！
我是目标钥匙！
其他大族核心子弟也可能受害！
这就是铁证！
我激动得浑身颤抖，几乎要握不住那枚留影石。
就在我为获取到关键证据而心神激荡，准备结束读取，保存这来之不易的留影石时——
意外，发生了！
这意外，并非来自外界，也并非来自我身体的崩溃。
而是来自于……那枚看似普通的留影石本身！
或许是因为我方才情绪波动导致神力输入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不稳定，或许是因为这留影石在记录或穿梭空间时内部结构产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异变，又或许……是那黑袍特使本身的力量太过诡异，在记录时留下了什么隐藏的后手？
就在我读取完主要片段，准备收回神力的前一个刹那！
留影石猛地一震！
其内部储存的、那些原本已经播放完毕的、看似无用的能量残影和杂乱波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攫取、压缩，然后……逆向冲出了一段我之前未曾看到过的、极其短暂而模糊的影像碎片！
这碎片并非水令呈与黑袍特使密谈的场景！
而是一个……一闪而过的、极其朦胧的侧影！
背景似乎是一处更加幽暗、更加古老的大殿，光线晦暗，只能看到一个穿着某种制式铠甲、身形挺拔、散发着一种与水令族和冥修界都截然不同的、带着锐利金戈之气的年轻男子侧脸！
他似乎在对着谁说话，嘴唇微动，但没有任何声音记录下来。
他的容貌……有几分眼熟？！
我猛地一愣，大脑飞速搜索记忆。
这侧脸……这气质……
是……是那个一直跟在龙衍景阳身边，沉默寡言，气息沉稳，名为云轩的侍从？！
龙衍景阳最信任的贴身近卫，御界境中期的强者，云轩？！
他怎么会出现在留影石记录下的、关于水令呈和黑袍人密谋的隐藏片段里？！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的侧影，虽然没有任何声音和上下文，但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如同一声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
云轩……他难道也……？！
这枚留影石，记录的证据，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和……骇人！
云轩的侧影，如同鬼魅，在那段强行冲出的隐藏碎片中一闪而逝，留影石随即恢复了平静，光芒彻底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
而我，却如同被冰水浇头，浑身冰冷，僵在原地。
掌心的留影石依旧冰凉，但我却觉得它无比烫手。
水令呈与黑袍特使勾结，谋划“圣临仪式”，意图献祭各族核心子弟，这已经是足以颠覆衍界格局的惊天阴谋。
可现在……竟然又牵扯出了龙衍景阳身边最信任的侍从，云轩？！
这枚留影石，它记录的不仅仅是水令族的罪证，它更像是一把钥匙，无意间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处、更黑暗阴谋的大门！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我脑中滋生——
如果云轩也与蒙面人有所牵连，那么龙衍景阳的处境，岂不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千百倍？！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可能就是随时会刺向他的毒刃！
我之前还打算，一旦脱离危险，就想办法联系景阳，将证据交给他，与他联手对抗蒙面人。
可现在……我能信任他吗？或者说，我能信任他身边的人吗？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我原本清晰的计划，瞬间被打乱，蒙上了一层浓重的疑云。
证据还在，但它所指向的，不再仅仅是水令族，还可能牵扯到龙衍族内部？！甚至可能引发五大世家之间更大的猜忌和动荡！
我该怎么办？
直接将证据公之于众？恐怕会立刻引发难以控制的混乱，让蒙面人有机可乘。
将证据交给龙衍景阳？万一云轩真的有问题，那无疑是自投罗网。
将证据交给兄长尤龙墨或者父皇？神皇族内部同样波谲云诡，父皇的态度更是暧昧不明……
我握着这枚变得无比沉重的留影石，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沉重。
我拼死带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份罪证，更是一个可能引爆更大危机的炸药桶！
迷茫和沉重，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
很快，就被一股更加坚定的决绝所取代。
无论云轩是否牵扯其中，无论这背后还有多少隐情，水令族勾结外敌、谋害各族核心子弟的基本事实不会改变！蒙面人企图颠覆衍界的巨大阴谋不会改变！
这枚留影石，依然是捅破这层窗户纸最有力的武器！
我不能因为可能存在的、更复杂的牵连就畏首畏尾，因噎废食！
真正的反击，不在于如何处置这证据，而在于如何利用这证据，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为自己，为我在意的人，争取到最大的主动权和生存空间！
直接公开，是下策。
盲目交给某一方，是险策。
那么，上策是什么？
是复制！是分散！是让这份证据，不再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而是成为悬在那些阴谋家头顶的、随时可能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要将它复制多份！
一份，或许可以想办法传递给龙衍景阳，但必须绕过云轩，用最隐秘的方式，并附上我的警示！
一份，要交给兄长尤龙墨，他是我目前相对最能信任的血亲！
一份，要交给紫薇澈，作为盟友，他有知情权，暗影阁的力量也能加以利用！
甚至……可以考虑将最关键的部分，通过某种方式，让水令族的敌对势力，或者其他保持中立的世家“意外”获得！
这样一来，就算某一方想掩盖，想灭口，也无法同时捂住所有的嘴巴！
而我自己，则必须保留原件和最完整的副本，作为最后的底牌！
思路瞬间清晰！
虽然身体依旧重伤，虽然前途依旧艰险，但有了明确的目标和策略，心中的迷雾仿佛被驱散了大半。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小小的留影石，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
水令呈，黑袍特使，还有那隐藏在更深处的蒙面人……你们以为杀了我，或者夺走它，就能掩盖一切吗？
晚了。
从这枚石头记录下你们罪证的那一刻起，风暴，就已经注定要降临了。
而现在，执掌风暴引信的人，是我！
下定决心后，我不再犹豫。
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一定的行动能力，离开这个荒芜的山谷，找到一个真正安全、并且能够进行信息传递和资源获取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蕴含着惊天秘密和意外发现的留影石，贴身收好。它现在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
然后，我再次闭上眼睛，全力催动紫金龙魂石和梧桐叶的力量，配合着体表那层神秘的紫金光膜，争分夺秒地修复着伤势。
山谷中一片死寂，只有我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以及体内力量缓慢流淌时发出的、如同溪流冲刷砾石般的细微声响。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一整天。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虽然伤势依旧沉重，但至少恢复了一些基本的行动力，不再像之前那样连爬行都困难。
我挣扎着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扶住冰冷的岩壁才稳住身形。
撤去入口处那简陋的禁制，黯淡的天光照射进来，山谷依旧荒凉。
但我知道，我不能停留。
我必须离开这里。
辨认了一下大致方向（主要是依靠对灵气稀薄程度的感知，以及冥冥中一丝微弱的、可能指向人族聚居区域的本能感应），我拖着依旧疼痛不堪的身体，一步一顿，艰难地向着山谷外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未知与危险之上。
但我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掌心的留影石隔着衣物，传来冰凉的触感，仿佛在时刻提醒着我肩上的重担。
证据已经到手。
风暴正在酝酿。
而我，陌玉，将不再是那个被动卷入漩涡的棋子。
我要带着这血色的证据，走进那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之中。
要么，被我掀起的风暴吞噬。
要么……乘风化龙，执掌乾坤！
前方的路，注定布满荆棘与鲜血。
但，我已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