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遗民”那充满警惕与疏离的反馈,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凌云世家内部刚刚燃起的、关于“潜在盟友”的微弱幻想。对方并非救世主,而是在黑暗森林中另一个更加谨慎、甚至可能因自身处境而更具危险性的潜藏者。他们将凌云世家标记为“高风险”,建议“远离”或“有限观察”,态度已然明确。
然而,“火种”与“异序”这两个词,却如同黑暗中闪烁的磷火,牢牢吸引了凌皓的注意力。
“悟道宫”内,他反复推敲着那段破碎的意念信息。“火种”很好理解,文明延续的希望。“异序”……则耐人寻味。这并非“钢铁秩序”所用的“非标活性序”,而是“异序”。一个“异”字,道尽了不同。在“虚空遗民”的认知体系中,他们凌云世家的道路,被归类为一种“异类”的秩序。
“它们认知中的‘序’,或许与‘钢铁秩序’所推崇的,并非同一种东西。”凌皓对齐聚而来的凌雨、凌千雪等人说道,“‘钢铁秩序’追求的是绝对、纯净、可控的逻辑闭环。而这‘虚空遗民’,其技术核心在于‘隐匿’与‘利用规则夹缝’,它们所遵循或认可的‘序’,可能更偏向于……‘适应性’、‘灵活性’,甚至……‘混沌中的有序’?”
凌雨眼中闪过明悟:“族长是说,我们的‘财气通神’促进流通与定义,‘源初道炁’与‘道衍生机’蕴含变化与创造,这些在它们看来,并非需要被清除的‘污染’,而是一种……有价值的‘异序’?所以它们才用了‘火种’这个词,带着一丝……认可?”
“认可或许还谈不上,但至少不是纯粹的敌视。”凌千雪分析道,“它们评估我们为‘高风险’,主要是因为我们也受到了‘巡天者’的标记。它们是在担心,与我们接触,会引来‘巡天者’的注意,暴露它们自身。”
凌战抱着臂膀,哼道:“也就是说,咱们现在是个烫手山芋,它们既觉得咱们有点意思,又怕沾上咱们一身骚?”
“可以这么理解。”凌皓点头,“但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它们对‘异序’感兴趣,对‘火种’抱有某种程度的……同理心?这意味着,我们之间存在一种极其脆弱的、基于共同处境(被巡天者\/钢铁秩序威胁)和相似特质(异序)的潜在共鸣。”
他看向凌雨:“能否尝试,不进行直接信息传递,而是模拟出一种……能体现我们‘异序’本质的、纯粹的规则波动?一种不包含具体信息,只展现我们道路特征的‘序之频率’?就像黑暗中,两只萤火虫通过闪烁特定的光芒来识别彼此。”
凌雨立刻明白了凌皓的意图:“族长是想进行一种……规则层面的‘示好’?不表达意图,只展示本质,降低它们的警惕,同时激发它们对‘异序’的研究兴趣?”
“正是。我们要让它们看到,我们这簇‘火种’,燃烧的是与它们相似的、在绝境中求存的意志,以及……它们可能也感兴趣的、不同于‘巡天者’的秩序道路。”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精细的计划。主动释放规则波动,即便再如何模拟对方的技术进行隐匿,也存在被“钢铁秩序”捕捉到的风险。但若成功,或许能打破与“虚空遗民”之间的冰层,赢得一个在夹缝中潜在的信息来源乃至……盟友。
研究院再次全力运转。基于对“虚空遗民”波动隐匿原理的解析,凌雨团队开始设计一种特殊的“共鸣灵纹”。这种灵纹不传递任何具体信息,其唯一的功能,就是放大并释放出蕴含凌云世家核心道路特质(财气流通、源初道炁的包容与定义、道衍生机的活力)的规则韵律。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如何将抽象的道路,转化为可以被感知的规则频率?凌雨几乎耗尽了心神,多次与凌皓深入探讨,甚至借助“方寸天”进行模拟,不断调整、优化。
数日后,一座小巧精致、结构却复杂到极点的“序共鸣器”在研究院最核心的密室内被制作出来。它通体由“源初石”凋琢,内部镶嵌着凝聚了凌皓一缕“道衍生机”的晶核,表面铭刻的灵纹并非固定,而是在缓缓流动、变化。
凌皓亲自出手,在“生命秩序屏障”的内侧,选择了一处规则相对“厚重”的区域,小心翼翼地激活了这座“序共鸣器”。
没有光华,没有声响。只有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源自世界本初的“波动”,如同投入湖面的涟漪,以共鸣器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穿透了“生命秩序屏障”,融入了外界的规则背景噪音之中。这波动是如此微弱,如此契合“虚空遗民”的隐匿风格,即便是“钢铁秩序”的脉冲扫描掠过,也大概率会将其误判为自然的规则起伏。
接下来,便是等待。
一天,两天……时间在沉寂中流逝。监控阵列再未捕捉到“虚空遗民”的波动,对方仿佛彻底消失,或者对这次“示好”毫无反应。
就在众人以为计划失败,准备调整策略时,在第七日的深夜,那熟悉的、微弱到极致的波动,终于再次被“虚影接收阵”捕捉到!
这一次,波动中不再有之前那种评估与警惕的意念,而是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犹豫了许久才做出的“回应”。波动本身的结构发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充满韵律的微调,仿佛是在……模仿他们之前释放出的“序之频率”?不,更准确地说,是在那频率的基础上,叠加了一种它们自身的、充满隐匿与坚韧特质的规则韵律!
两种不同的“异序”频率,在这片冰冷的星海背景下,完成了一次无声的、跨越文明界限的……共鸣!
没有语言,没有信息,只有规则的碰撞与交织。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无声的共鸣,比千言万语蕴含了更多的内容。它意味着,对方接收到了他们的“示好”,并以一种同样含蓄而谨慎的方式,给予了……回应!
冰层,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凌皓于悟道宫中,感受到那丝迥异却隐隐呼应的规则韵律,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幽影依旧低徊,但在这片被“巡天者”阴影笼罩的星域,两簇微弱的火种,终于感知到了彼此的存在。
下一步,该如何在这脆弱的共鸣之上,建立起真正的联系?而这联系,又将把他们引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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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等级】:LV9(化神级)(成功与“虚空遗民”建立初步规则共鸣)
【族长战力】:化神中期(主导规则共鸣,对“异序”理解加深)
【元婴战力】:9人(参与共鸣计划,心神消耗)
【金丹战力】:162人(新增2人于压力下突破)
【筑基战力】:535人(新增5人突破)
【财气储备】:4%(共鸣器制作与维持消耗)
【家族状态】:成功通过释放“序之频率”与“虚空遗民”建立初步、非信息化的规则共鸣,打破僵局。双方确认彼此为“异序”火种,关系从单纯警惕转向带有极低限度认可的谨慎观察。家族在“钢铁秩序”与“虚空遗民”的夹缝中,成功开辟出一条极其脆弱的潜在沟通渠道。战略前景出现一丝微弱曙光,但风险依旧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