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最后的记忆，是那盏摇摇欲坠、沾满可疑污渍的吊灯砸下来的瞬间，以及投资方爸爸那咆哮着“烂片！赔钱货！”的唾沫星子。
她，沈越，二十七岁，艺术（迫于生计）专攻廉价恐怖网大的扑街导演，横店着名忽悠学兼成本控制学十级学者，最终卒于一场因五毛钱特效引发的血案——物理意义上的。
再睁眼，霉味、灰尘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搁置了八十年的老棺材板子味儿，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视线所及，是斑驳脱落的墙纸，露出底下黑黄色的霉斑。
天花板角落挂着完整的蛛网，一只肥硕的蜘蛛正悠闲地荡着秋千。家具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破旧，积灰，而且……似乎有点过于安静了。
不，不是安静。
是死寂。
一种粘稠的，仿佛能扼住呼吸的死寂。
“呜……呜呜……这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家！” 带着哭腔的女声在角落里响起。
沈越循声望去，算上她自己，这个散发着陈年老垢气息的客厅里，一共五个人。
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瑟瑟发抖的女生；一个膀大腰圆、脖子挂着金链子，此刻却脸色煞白的社会哥；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试图用镜片掩饰惊恐的It男；
还有一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看起来像是刚从被窝里被薅出来的中年大叔。
以及，她，沈越，一个脑袋还在嗡嗡作响的前·网大导演。
经典的恐怖片开局配置。
沈越心里吐槽，还是最低成本的那种，连场景都舍不得多搭几个。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怨念凶宅”副本。】
【任务目标：在凶宅内存活12小时。】
【友情提示：不要相信阴影里的低语，不要注视镜中的倒影，不要在午夜时分回应任何呼唤。】
【祝您，逃生愉快。】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可言的机械音在每个人脑海中直接响起。
“鬼！有鬼啊！” 金链大哥嗷一嗓子，差点把房顶掀了，虽然这房顶本来也快塌了。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声音发颤：“根、根据无限流小说定律，这、这应该是主神空间之类的存在，我们需要完成任务才能活下去……”
高中生妹妹哭得更凶了。
睡衣大叔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身体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沈越没动。
她不是不害怕，而是……职业病犯了。
这环境，这氛围，这Npc配置（另外四个玩家在她眼里暂时划归为Npc范畴）……多好的恐怖片拍摄现场啊！
看看这自然形成的阴森光线，看看这充满岁月痕迹的美术置景，看看这群众演员……呃，是其他玩家们发自内心的恐惧表演！这质感，这真实度，甩她之前拍的那些用LEd灯管和塑料血浆堆出来的廉价网大八百条街！
要是能在这里拍一部片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另一个声音在她脑中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搞事）创作欲望，符合绑定条件！】
【恐怖片制片人系统，正式激活！】
【本系统致力于为诸天万界精神贫瘠的妖魔鬼怪，提供最优质、最刺激、最创新的恐怖娱乐内容！】
【宿主，请开始你的表演！】
沈越：“……？”
她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屏，界面简洁得像个山寨手游。
左上角是她的名字：沈越。
旁边是一个等级：LV.0（萌新制片人）。
中央是任务栏：【新手任务：拍摄并发布一部恐怖短片（题材不限），收获至少1000点惊吓值。】
下方有几个选项：【商城】、【背包】、【演员名录】（灰色不可点）、【惊悚影院】（灰色不可点）。
惊吓值？货币？
沈越的眼睛，瞬间亮了。
比看到投资方爸爸追加预算（虽然从未发生过）还要亮！
这哪里是什么地狱难度的生存游戏？这分明是给她这个怀才不遇的导演，量身定做的、拥有无限可能性的超级制片厂啊！鬼怪？那是观众！诅咒？那是特效！杀人规则？那是剧情设定！
“喂！你傻了吗？还不快想办法！” 金链大哥见沈越一脸“痴呆”地站在原地，忍不住吼道，试图用音量掩盖自己的恐惧。
沈越回过神，瞥了他一眼，没理。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系统商城里。
点开【商城】。
琳琅满目的商品……才怪。
LV.0的权限，能兑换的东西少得可怜。
【手持dV摄像机（鬼魂可视版）】：50惊吓值。（附赠阴间滤镜，自带背景寒气）
【基础收音麦克风（怨念采集器）】：30惊吓值。（能清晰收录鬼语和诅咒）
【一次性打光板（驱散微弱黑暗）】：10惊吓值。（效果约等于手机手电筒）
【初级剧本模板《冤有头》】：100惊吓值。（提供基础叙事框架，填充细节需自行发挥）
沈越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惊吓值账户，又看了看那几个抱团取暖（晕倒的大叔被It男掐人中弄醒了）的队友，最后目光落在了这间凶宅最深处，那扇虚掩着的、不断渗出寒意的卧室门上。
按照恐怖片套路，那里就是boSS房了。
没有启动资金？那就拉投资！没有演员？那就忽悠……不，是邀请现成的！
“各位，” 沈越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和……兴奋？“我有一个计划，能让我们所有人都活下去，甚至……过得还不错。”
四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怀疑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什、什么计划？” It男推了推眼镜。
“我们，拍个片子吧。” 沈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在白惨惨（系统光屏映照下）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森白的牙。
“……”
死一般的寂静。
比刚才鬼提示音出现时还要死寂。
金链大哥脖子上的链子都仿佛停止了晃动，他看沈越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或者……一个疯子。
“你他妈疯了？！拍片子？在这里？跟鬼拍？！” 他破音了。
“准确地说，是给鬼拍。” 沈越纠正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晚吃什么，“观众就是这屋里的那位……嗯，房主。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维度的一些‘朋友们’。”
她指了指那扇渗寒气的门。
高中生妹妹吓得打了个嗝。
“我们现在一没设备二没剧本，怎么拍？” It男试图用逻辑反驳。
“设备我有办法。” 沈越晃了晃手腕，那里并没有手表，但在其他人看来，她可能只是在故作神秘，“至于剧本……现成的。”
她目光再次投向那扇门，眼神炽热，仿佛那不是通往地狱的入口，而是藏着奥斯卡影后的试镜间。
“我们需要了解‘她’的故事。” 沈越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导演给演员说戏时的蛊惑力，“每一个怨灵背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悲伤、愤怒、背叛、冤屈……这些都是极佳的戏剧冲突和情感爆点！我们要做的，就是挖掘出这段往事，用镜头语言将其呈现出来，帮助‘她’完成情感的宣泄与升华！”
众人：“……” 你说得好有道理，但我们只想活着出去谢谢！
“当然，这需要一位勇敢的……呃，场记，去和我们的‘女主角’进行初步沟通，获取故事大纲。” 沈越的目光在四人脸上扫过。
金链大哥后退一步，It男低头研究地板纹路，高中生妹妹把脸埋进膝盖，睡衣大叔……他又快晕了。
沈越叹了口气。果然，临时剧组，人员素质堪忧啊。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毕竟，导演和主演的第一次沟通，很重要。” 她整了整身上那件因为穿越而显得有些皱巴巴的t恤，深吸一口气，抬脚就朝着那扇门走去。
“喂！你找死啊！” 金链大哥忍不住喊道。
沈越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背影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拍片还”的悲壮与……亢奋？
“记住！” 她停在门前，最后叮嘱了一句，“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保持安静！不要打扰我们拍戏！谁要是NG了，导致‘女主角’发脾气，晚餐……哦，我们好像没晚餐，那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
令人牙酸的开门声，伴随着一股实质般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门内的黑暗浓稠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客厅里的四个人，抱在一起，抖得像四只即将被宰的鹌鹑。
沈越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温度骤降了至少十度。光线几乎不存在，只有一些模糊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微光，勾勒出房间的轮廓——一张破旧的梳妆台，一面布满裂纹的镜子，以及……一张挂着污秽蚊帐的木床。
梳妆台前，坐着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长发垂地，身形佝偻，散发着足以让普通人血液冻结的怨念。
低低的啜泣声，在房间里回荡，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一丝程序化的重复？
沈越没有害怕。或者说，职业本能压倒了恐惧。
她启动了【导演之眼】。
视线里，那个白色身影旁边浮现出几行半透明的文字：
【姓名】：？？（怨念聚合体）
【特质】：强烈的悲伤、被背叛的愤怒、对特定物品（梳子）的执念
【潜力】：★★★☆（情感充沛，可塑性较强，但表演模式略显单一，需引导）
【当前状态】：沉浸于怨念循环，等待触发杀戮规则。
哦豁！还是个有潜力的实力派！就是戏路有点窄，一直在走苦情路线。
沈越清了清嗓子，用她忽悠……不，是邀请过最抠门投资方时练就的、充满真诚与诱惑力的声音开口：
“小姐，你好。打扰一下，聊五分钟？”
啜泣声戛然而止。
白色身影猛地一颤，然后，她的头颅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一百八十度的方式，硬生生转了过来！
惨白的脸，没有瞳孔的纯黑眼睛，两行血泪正缓缓滑落。
标准的恐怖片女鬼造型，冲击力十足。
要是搁以前拍网大，沈越得给化妆师加鸡腿。但现在，她只是微微蹙眉，带着专业性的挑剔。
这张脸……哭戏是到位了，但表情管理有点问题，扭曲得不够有层次，怨恨感不足，更多的是程序化的狰狞。差评。
女鬼张开嘴，发出一种刮擦玻璃般的嘶哑声音：“你……是……谁……为……何……打……扰……我……”
经典的索命三连问。
沈越面不改色，甚至还往前凑了凑，仔细打量着对方的脸（主要是观察面部肌肉走向和血泪的粘稠度），然后从系统空间里（刚刚赊账兑换的）掏出了那台【手持dV摄像机（鬼魂可视版）】。
“自我介绍一下，沈越，导演。”她按下录制键，dV发出微弱的红光，透过取景框看着女鬼，“我看你骨骼清奇……不是，我是说，我看你怨气冲天，情感饱满，是个演戏的好苗子！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女主角？”
女鬼：“……？”
那纯黑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了一丝……茫然？
“我……要……你……死……”她试图将对话拉回恐怖频道的正轨。
“死？那太没技术含量了。”沈越摆手，一脸“你格局小了”的表情，“死了你就只能在这破屋子里循环播放你的悲惨故事，顶多吓唬几个像我们这样的倒霉蛋，有什么意思？观众（指其他鬼怪）会审美疲劳的！”
她指着dV屏幕：“但是，如果把你的故事拍成电影！让千千万万的……呃，‘观众’看到！让它们为你流泪，为你愤怒，为你鸣不平！让你的冤屈响彻整个惊悚世界！这，才是终极的复仇与升华啊姐妹！”
女鬼身上的怨气波动了一下。杀戮的欲望，似乎稍稍被……说懵了？
“你……胡……说……”
“我怎么是胡说呢？”沈越趁热打铁，直接调用了系统商城里那个价值100惊吓值的剧本模板《冤有头》，一道微光融入她的意识，她瞬间有了一个狗血又抓马的悲情故事框架。
她开始即兴发挥，声情并茂：“想想看！你，原本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与青梅竹马的书生私定终身。他上京赶考，许诺金榜题名时便回来娶你。你苦等三年，等来的却是他另娶高官之女的消息！你心灰意冷，被父母逼嫁他人，那丈夫却是个赌鬼，将你卖入青楼！你誓死不从，最终在这间屋子里，用一把梳子……了结了自己年轻的性命！”
沈越一边说，一边观察女鬼的反应。
果然，随着她的讲述，女鬼身上的怨气开始剧烈翻腾，血泪流得更凶了，房间里的温度又低了几度。梳妆台上，一把断裂的木梳，正微微震动。
赌对了！剧本模板诚不欺我！虽然细节可能有点出入，但核心怨念方向没错！
“你的怨，你的恨，不应该只针对误入此地的无辜者！”沈越语气激昂，像个传销头目，“应该让那个负心汉！让那个赌鬼丈夫！让这吃人的世道！被所有‘人’唾弃！而我们这部电影，就是你的扩音器！就是你的审判庭！”
她适时地将dV镜头推近，给了女鬼一个特写：“来，看着镜头！对，就是这个眼神！保持住！带着恨，带着不甘，还有一丝对过往美好的追忆……对对对！完美！”
女鬼下意识地顺着沈越的指引，调整了一下“表演”，那纯黑的眼眸里，竟然真的泛起了一丝……符合导演要求的、复杂的情绪波动？
“现在，我们补一个你临终前对镜梳妆，回忆往昔美好，最终绝望落泪的镜头！”沈越指挥着，“注意，哭戏要带点怨恨，你刚才的表情有点浮夸，要内敛，要那种无声的控诉！眼泪是情绪的催化剂，不是自来水！”
女鬼：“……”
她有点懵懵懂懂地，拿起那把断裂的梳子，对着布满裂纹的镜子，开始梳理她那根本不需要打理的长发。动作从一开始的僵硬，慢慢带入了某种真实的悲伤情绪。
沈越在一旁运镜，嘴里不停：“好！很好！手微微颤抖！对！想起那个负心汉了是不是？眼神！眼神要有变化！从温柔到绝望！给镜头一个转变！漂亮！”
“咔！”
沈越满意地喊了停。
“这条过了！情绪非常到位！小姐，你简直就是为镜头而生的！天生的悲剧艺术家！”沈越毫不吝啬地送上彩虹屁。
女鬼放下梳子，身上的怨气似乎……平和了一些？她看着沈越，纯黑的眼里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好奇？
【叮！检测到目标怨灵“表演欲”被激发，“执念”得到初步疏导。】
【恭喜宿主完成首次“导演”工作，奖励惊吓值：50点。】
【与怨灵“小芸”（已解锁姓名）好感度+10。】
沈越看着系统提示，嘴角疯狂上扬。
第一步，成功了！
不仅稳住了boSS，还赚到了第一桶金（虽然还是负资产，她赊账了160惊吓值）！更重要的是，她验证了这个系统的可行性！
“好了，小芸是吧？素材差不多了，我这就去剪辑成片！”沈越拍了拍……呃，拍了拍空气，毕竟不敢真拍女鬼的肩膀，“你放心，保证给你剪出一部催人泪下、惊悚又唯美的个人传记大片！片名我都想好了，就叫《我这被诅咒的一生》！”
名叫小芸的女鬼，默默地点了点头，甚至还……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但本来就很凌乱）的长发？
当沈越揣着dV，意气风发地再次推开那扇卧室门，回到客厅时，外面的四个人已经石化成了雕像。
他们预想中的惨叫、血肉横飞都没有发生。
他们只听到里面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指导，还有“咔”、“过了”、“完美”之类莫名其妙的喊声。
现在，这个疯女人居然完好无损地出来了！脸上还带着一种……拍到了满意镜头的导演特有的、欠揍的满足感？
“你……你没死？”It男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死？开什么玩笑。”沈越白了他们一眼，“我们的女主角非常配合，演技很有潜力。现在，别打扰我，我要开始后期制作了。时间就是金钱，朋友们！”
她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意识沉入系统。系统自带基础的剪辑和配乐功能（同样需要惊吓值），虽然简陋，但够用。
在另外四人如同看上帝（或者看神经病）的目光中，沈越手指在虚拟光屏上飞快操作，剪切、配上一段凄婉的二胡bGm（价值10惊吓值）、加上阴间滤镜和血色字幕……
大约一小时后。
【叮！短片《我这被诅咒的一生》制作完成！】
【是否上传至“惊悚影院”进行放映？】
“上传！”沈越毫不犹豫。
【影片已上传。开始匹配放映厅……匹配成功！当前观众数：73。放映开始！】
沈越和另外四人（他们虽然看不到系统，但能感觉到沈越在搞什么名堂）都屏住了呼吸。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金链大哥忍不住又要开口嘲讽时——
【叮！影片放映结束！】
【观众满意度：85%！】
【收获惊吓值：2100点！】
【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奖励：等级提升至LV.1，解锁【演员名录】（初级），获得免费抽奖一次！】
【由于影片引发部分观众情感共鸣，额外奖励：特殊道具“女鬼的感谢”——小芸的梳子（残片）x1。】
成了！
沈越看着账户里从负数变成正数的惊吓值，以及那哗啦啦到账的系统提示，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这比她当年第一部网大点击破百万还兴奋！
与此同时，那扇一直渗出寒气的卧室门，缓缓打开了。
名为小芸的女鬼走了出来，她身上的怨气几乎消散殆尽，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那双纯黑的眼睛里，却多了一丝清澈和平静。
她对着沈越，微微鞠了一躬。
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的身体化作点点荧光，如同夏夜的萤火虫，缓缓升腾，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升……升天了？！
因为一部电影，直接超度了？！
“卧槽……”金链大哥张大了嘴，金链子掉进了衣领里都没察觉。
It男的眼镜滑到了鼻尖。
高中生妹妹忘记了哭泣。
睡衣大叔……这次是真晕了，幸福的。
沈越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呃，是账户里充盈的惊吓值，以及系统解锁的新功能，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属于资本家和艺术家的混合笑容。
惊悚世界？
妖魔鬼怪？
从今天起，你们的精神食粮，由我沈导承包了！
地狱空荡荡，片场在人间！
她的鬼怪娱乐帝国，就从这间破败的凶宅，正式……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