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道长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手里握着一把古朴的桃木长剑,剑身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始终悄无声息地跟着几人,仿佛如空气般被人忽略。
“地狱道长!”
张哥又惊又喜!他其实在地狱道长的几次直播中,就隐隐感觉到这个人并非江湖骗子,其手法均出自道家正统。
只是他想不明白,若此人真是高人,为何会入世参与到这纷杂的网络直播之中?尤其是那一身打扮,让张哥颇感不屑与反感。
此次他报名参团,也是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只是在车上,被老徐的“分析”带偏了想法。
张哥本与道家有些渊源,因此最痛恨那些打着道家大师幌子招摇撞骗、败坏名声之辈。所以自下车后,便与整个地狱使者团队的人划清界限,尤其是分组之后,他几乎和同组的地狱道长没说过一句话,心里还想着配合老徐揭穿这些人的丑恶嘴脸,还道家一个清明。
如今自己竟被这个几乎被判定为骗子的人救下,他心里不免有些汗颜,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地狱道长。
地狱道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手中的桃木剑一挥,动作快如闪电!
“唰”的一声,刚才那个持着手术刀的“医生”瞬间被劈成两半,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
这一击干净利落,震慑了周围的鬼怪,它们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
地狱道长没有停顿,手持桃木剑冲入鬼怪群中。
他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那些之前让张哥难以应付的鬼怪,在他面前不堪一击,纷纷被斩碎,化作黑烟消散。
桃木长剑在昏暗的走廊里划出一道道残影,剑光所至,鬼怪尽数退散。
原本拥挤不堪的走廊,很快就空旷了许多。
最后,地狱道长一剑劈向那个由镜子碎片组成的黑洞!
“嗡”的一声,长剑与黑洞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
黑洞剧烈晃动起来,里面的黑气疯狂翻腾,仿佛要挣脱束缚。
但在长剑的力量下,黑洞的光芒越来越暗,那些玻璃碎片开始重新散落,黑气也渐渐变得稀薄。
终于,黑洞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地的玻璃碎片。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碎片已恢复普通玻璃的样子,不再散发黑气。
走廊里恢复了寂静,那些“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狱道长收剑回鞘,重新藏在黑色风衣之下,动作行云流水。
张哥松了一口气,刚才与鬼怪的搏斗让他耗费了大量体力,此刻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老虎扶住。
他看着地狱道长,脸上满是敬佩和感激:“多谢道长出手相救,否则我们今天就危险了。”
之前张哥还觉得自己有些道行,对地狱道长心存不屑与厌恶,此刻亲眼见识了他的实力,才知道自己与他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心中的质疑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服气。
地狱道长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此地怨气未散,不宜久留,尽快离开吧。”
说完,他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仿佛还是队伍中那可有可无的人。
张哥定了定神,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老虎和玲玲,沉声道:“我们快走,跟上道长!”
老虎此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低着头,满脸愧疚:“张哥,对不起,都怪我……”
张哥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一些:“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离开这里再说。记住,有些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对未知的事物,要保持敬畏之心。”
三人不敢再停留,互相搀扶着,快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身后的走廊再次陷入黑暗,只有地上的玻璃碎片,忽然再次发出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恐怖。
四楼的楼梯间比来时更暗,踩在台阶上的脚步声空得发飘,像是同时有好几个人在跟着走。
“一组?二组?三组?听到回话。”
张哥对着对讲机喊,里面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下到三楼时,张哥突然停住了。
进来时他悄悄在三楼楼梯口贴了张黄符做标记,现在符还在,但颜色不对——刚画的朱砂符,此刻却泛着陈旧的灰黑色,边缘卷得像被水泡过又晒干,上面的朱砂纹路模糊成一团,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
“这……这符怎么回事?”
老虎也注意到了黄符,声音发颤地问道。
他们从上楼到下楼最多不到一个小时,就算有鬼气侵蚀,也绝不可能变成这样。
地狱道长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眼三楼的走廊。
更诡异的是,张哥清楚记得三组带了个大功率手电,按时间算,他们现在应该还在三楼活动,可整个三楼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别说手电光,连一点人声都没有。
“对讲机再试试。”
张哥的声音有点干。
这次他直接点了二组组长的频道,滋滋声里突然夹杂了点别的动静,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哭,又像是风声刮过缝隙,仔细听又没了。
到二楼时,寒意突然重了起来。
楼梯口堆着的杂物和他们来时不一样了——原本应该有个翻倒的铁架床,现在铁架床立得笔直,床板上铺着脏兮兮的白被单,被单上的褶皱像是躺着个人。
再看地上,刚刚众人留下的脚印也都变了。
进来时只有满地灰尘,脚印本应是他们留下的,可现在地上的脚印又浅又小,像是小孩子的鞋印,密密麻麻地从走廊深处延伸到楼梯口,最后消失在他们脚下。
“二组……”
张哥刚要喊,被地狱道长一把捂住嘴。
道长指了指楼梯扶手,那里不知何时缠上了一缕缕黑色的头发,头发还在慢慢蠕动,像有生命似的往他们脚踝上爬。
地狱道长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继续往楼下走。
下到一楼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楼大厅的门明明锈得很严重,没有外力根本不会动,此刻却在缓缓转动,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有人刚从外面进来。
他们进来时在大厅中央分组时站立的痕迹还在,此刻圈子里却多了些东西——东子的打火机,小周记录用的笔记本,还有老徐的保温杯。
这些东西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中央,像是特意留给他们的。
可人呢?
三个小组,十二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张哥冲到门边,锁还是他们进来时撬开的样子,根本没人动过。
“他们……他们会不会已经出去了?”
老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地狱道长突然蹲下身,拿起地上的一张纸——是笔记本撕下来的一页,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楼梯不对……我们好像在往下走,但楼层牌一直在变……”字迹到最后越来越乱,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是写字的人突然被拽走了。
张哥的冷汗瞬间下来了,他猛地抬头看向楼梯口上方的楼层牌,刚才下来时明明是“1F”,此刻那牌子上的数字却在慢慢变化,“1”的竖线像是被墨汁晕开,慢慢变成了“4”。
楼梯口的绿光里,他们四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在他们身后的楼梯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模糊的黑影,正随着他们的呼吸一点点拉长,像是在模仿他们的动作。
对讲机里的滋滋声突然停了,几秒钟的死寂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三组小周的声音,却比平时尖细得多,带着一种不属于活人的颤音:“张哥……你们在哪啊……我们好像……一直在三楼楼梯口……下不去啊……”
张哥猛地扭头看向下面的楼梯,三楼通往二楼的台阶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