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最高法院的判决书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划破了华盛顿阴沉的天空。判决词庄严而残酷,认定了特拉蒙塔诺家族主犯詹姆斯·特拉蒙塔诺“危害国家安全罪”、“间谍罪”等多项重罪成立,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家族核心成员作为从犯,分别被判处长期监禁;梅西百货集团被判罚没其绝大部分资产,用于赔偿国家损失。
判决书送达白宫的瞬间,富兰克林·d·罗斯福总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签署了早已准备好的总统行政命令。他拿起那支着名的羽管笔,动作沉稳而决绝,仿佛不是在签署文件,而是在签署一个旧时代的死亡证书和一个新时代的序章。
“立刻执行。”他对身旁的哈里·霍普金斯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钢铁意志。
命令通过加密电波,瞬间传达到纽约联邦调查局分局。早已在梅西百货总部、特拉蒙塔诺家族各处豪宅外部署就绪的FbI特工们,如同听到猎食信号的群狼,展开了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
纽约上东区,特拉蒙塔诺家族的庄园大门被重型破门锤轰然撞开,全副武装的FbI特工涌入,无视仆人的尖叫,直接将还在试图打电话联系律师的家族核心成员铐上手铐带走。办公室里,正在紧急召开家族会议商讨对策的其他人,也被破门而入的特工一网打尽。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冰冷的手铐和宣读权利的声音。
与此同时,梅西百货在纽约的旗舰店、办公大楼被贴上联邦封条,所有账目和文件被查封运走。FbI的行动干净、利落、高效,显示出周密的预谋和绝对的武力优势,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或转移资产的机会。
几乎在抓捕行动开始的同时,来自财政部和联邦储备系统的指令,直接下达到了富国银行、摩根大通、花旗银行等梅西百货的主要往来银行。
“根据最高法院判决及总统行政命令,要求你行立即将冻结的、属于梅西百货集团及其关联实体账户内的资金,共计约5000万美元,划转至财政部指定的‘国家战略资产重建基金’账户。此令立即生效,不得延误。”
银行的董事们接到这份来自最高层的、毫无商量余地的命令时,手都在颤抖。他们深知这笔钱的划拨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是执行判决,更是罗斯福政府在对整个金融资本阶层展示肌肉:在国家意志面前,银行的“客户保密”和“商业契约”精神,必须无条件让路。 他们不敢有丝毫拖延,立刻下令操作。巨额资金在几小时内被强行划走。
这一幕幕通过电报、电话和秘密渠道,迅速传到了洛克菲勒、摩根、梅隆、杜邦等东部老钱财阀的核心圈子里。这些平日里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们,此刻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升起。
“太快了…太快了…” 摩根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看着窗外纽约的街景,第一次感到自己脚下的土地并非坚不可摧。从最高法院判决到FbI抓人、再到资产被强制划拨,整个过程如同精密设计的军事行动,环环相扣,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罗斯福和胡佛展现出的决断力和执行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他这是做给我们所有人看的。”洛克菲勒放下电话,脸色凝重地对家族成员说,“特拉蒙塔诺是那只被挑出来宰掉的鸡,我们这些猴子,就是他想要吓唬的对象。他在告诉我们,在这个国家,没有任何资本的力量,可以凌驾于联邦政府的权威之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杜邦则心有余悸:“幸亏…幸亏我们当初没有插手,甚至早早和特拉蒙塔诺做了切割。否则…”
整个美国顶层的财阀圈子,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恐慌和反思之中。他们意识到,罗斯福新政不仅仅是经济政策上的调整,更是一场深刻的政治权力重组。那个曾经可以左右选举、影响国策、甚至一定程度上“大而不能倒”的资本黄金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一个更加强势、更加集权、并且掌握了舆论(赫斯特)、暴力机关(胡佛)和司法最终解释权(最高法院)的“利维坦”式的联邦政府,已经屹立在他们面前。
罗斯福用特拉蒙塔诺家族的鲜血和梅西百货的尸骸,清晰地划下了一条红线:资本必须服务于国家战略,否则,就将被国家机器无情地碾碎。 这场迅雷不及掩耳的清剿,不仅彻底毁灭了一个百年商业帝国,更在无数富豪和巨头的心中,刻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名为“恐惧”的烙印。
清冷的冬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富兰克林·d·罗斯福总统的办公桌上。他刚刚听取了J.埃德加·胡佛关于特拉蒙塔诺家族主要成员已全部落网、梅西百货资产查封基本完成的最终汇报。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深沉的、如同磐石般的冷静。
他按下通话器,对秘书说道:“请国务卿赫尔先生和财政部长摩根索先生来一下。”
片刻后,科德尔·赫尔和亨利·摩根索走进办公室。罗斯福没有寒暄,直接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科德尔,亨利,事情差不多了。找个合适的时间,以我的名义,给东西海岸那些最顶尖的先生们发一份私人请柬。请他们来华盛顿…看一场戏。”
赫尔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看戏?总统先生,您想请他们看什么戏?歌剧还是话剧?”
罗斯福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缓缓吐出几个字:“不。请他们看…特拉蒙塔诺家族主犯的死刑处决。现场观看。”
“什么?!”赫尔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煞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总统先生!这…这太…太直接了!这会不会太过刺激他们?万一他们觉得这是奇耻大辱,狗急跳墙,联合起来…”
“狗急跳墙?”罗斯福打断他,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他推动轮椅,转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绝对自信,“科德尔,你太高看他们了。跳墙?他们拿什么跳?跟我拼?他们有这个实力吗?”
他的手指有力地敲击着地图上的美国:“在这里,我有胡佛的FbI,有正在重整的军队,有通过新政凝聚起来的民心,更有最高法院的判决!他们有什么?一堆看似庞大、但离开了国家秩序就一文不值的股票和债券!”
他的手指滑向大西洋对岸:“想跑?可以啊!让他们跑!跑去欧洲?看看丘吉尔的英国会不会把他们当祖宗供起来?还是跑去希特勒的德国,享受‘雅利安’资本家的待遇?或者…”他的手指点向苏联,“跑去斯大林那里?看看是他们的钱硬,还是内务人民委员部(NKVd)的子弹硬!”
最后,他的手指划过太平洋:“去亚洲?日本人正忙着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看看是他们的三井、三菱财团欢迎竞争对手,还是直接把他们送进集中营?”
罗斯福收回手,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位目瞪口呆的幕僚:“他们无处可逃!这个世界,没有他们的避风港!离开了美国,他们什么都不是!”
财政部长摩根索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扶了扶眼镜,用他一贯冷静甚至冷酷的腔调补充道:“总统先生说得对。而且,根据我们正在制定的《紧急资本管制法案》,任何想要转移巨额资产出境的人,都需要缴纳一笔高得让他们倾家荡产的‘离境税’。想走?可以。把在美国赚的钱,绝大部分留下来。”
赫尔看着总统和财长一唱一和,心中凛然,他知道这已是不可能更改的决定。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总统先生。我会…亲自拟定请柬,并确保送到每一位先生手中。”
几天后,一封封措辞优雅、但内容令人不寒而栗的“总统私人请柬”,被秘密送达东西部各大财阀巨头的手中。无论是在纽约摩天大楼顶层的摩根、洛克菲勒,还是在洛杉矶阳光庄园里的特纳、修斯、赫斯特,亦或是在匹兹堡梅隆、杜邦的家族城堡中,所有收到请柬的人,在看完内容后,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刺骨的寒意。
霍华德·修斯在洛杉矶的飞机装配车间里接到加密电报译文后,一把扯下护目镜,脸色难看地对身边的特纳·史密斯说:“罗斯福疯了…他请我们去华盛顿…看特拉蒙塔诺上电椅!他这是想干什么?把我们当臣子一样叫去观刑,杀鸡儆猴吗?!”
特纳·史密斯放下电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愤怒,但最终都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奈的明悟。他缓缓说道:“修斯,他没疯。他清醒得很。他这是在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告诉我们一个事实:在这个国家,现在,他才是唯一的皇帝。钱,在他掌握的暴力机器和国家意志面前,不值一提。他要谁死,谁就得死。请我们去,不是商量,是命令,是警告,是炫耀。”
威廉·伦道夫·赫斯特在他巨大的圣西蒙庄园里,对着请柬苦笑:“比皇帝还皇帝…古罗马的暴君也不过如此了。但他确实有这个资本。我们…能不去吗?”
J.保罗·盖蒂则相对“乐观”一些,他叹了口气:“至少…他请我们去‘观礼’,而不是把我们直接送上刑场。这说明,我们目前对他还有用,还是‘顺民’。特拉蒙塔诺是那只不听话、所以被宰了祭旗的鸡。我们只要继续‘有用’,继续‘顺手’,就是安全的。”
特纳·史密斯最终做出了总结,也是所有财阀在极度恐惧和理性计算后达成的共识:“回电白宫,感谢总统先生的邀请,我们…届时一定准时出席。” 他放下电报,对修斯和赫斯特说:“认清现实吧,先生们。特拉蒙塔诺的时代结束了。我们的新时代开始了——一个必须低头、必须合作、必须在罗斯福画好的圈子里跳舞的新时代。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安全’的,因为我们还‘有用’。”
当赫尔收到东西海岸财阀们几乎一致的、恭敬的“准时出席”回函时,他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底,但也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知道,总统的目的达到了。通过特拉蒙塔诺家族的覆灭和这场前所未有的“死亡观礼”,罗斯福已经成功地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铁律,深深地刻进了每一个美国顶尖资本家的骨髓里。一个资本必须绝对服从于国家战略的时代,伴随着电椅的阴影,正式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