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三人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对付这种普通丧尸，他们连武器都懒得用。陈一凡迎着最前面的丧尸，一拳砸在对方太阳穴上，黑血混着脑浆溅在他袖口。
不夜侯的灵力凝聚成无形的刀刃，掠过丧尸脖颈，头颅咕噜噜滚在地上，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嘶吼。
苏向更狠，掌风扫过，三只丧尸的胸膛同时凹陷，心脏被震成肉泥，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砰——！”
“砰——！”
“砰——！”
拳头砸在丧尸身上的闷响不断，腐烂的肉块和黑血溅在地板上，混着丧尸特有的，像烂鱼和臭鸡蛋混合的恶臭，刺激得苏阳捂住鼻子，胃里一阵翻涌。
五分钟后，童装区的嘶吼声彻底平息，地上躺满了断肢或爆头的丧尸尸体，血迹顺着地板缝隙往下淌，在一楼汇成小小的血洼。
“检查有没有漏网的。”苏向擦了擦手上的血，手电光扫过货柜缝隙。
陈一凡踹了踹地上的丧尸，确认都没了动静，才骂骂咧咧地掏出烟：“妈的，这破玩意儿溅得老子一身臭，回头得找个地方好好洗洗。”
不夜侯转头去寻苏阳，却见他正鬼鬼祟祟地往角落走。原来，刚才一阵极轻的窸窣声引了这货的注意。
那声音像是布料摩擦发出的，从角落的落地货柜后传来，很细微，没有丧尸嘶吼的凶狠，反倒像小动物受了惊，在原地发抖的动静。
货柜后面的空间很窄，堆满了被踩烂的童装，小熊图案的卫衣上还沾着血。苏阳打开手电筒，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愣住了。
那里没有丧尸，只有一个套着纸箱的东西。纸箱是最常见的快递箱，被剪了个洞套在头上，边缘处露出几缕乱糟糟的黑色软发。正蜷缩在墙角，肩膀微微发抖，姿势笨拙得像只被卡住的兔子。
“哥哥，陈哥，大长虫！你们快过来！”苏阳压低声音喊，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纸箱人，满是好奇。
三人闻声赶来，手电光同时照过去。苏向的眉头瞬间皱紧:“这是只丧尸，但……”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这丧尸太干净了。没有腐烂的皮肤，没有扭曲的关节，露在外面的手腕甚至是白皙的，只是沾了点灰。
陈一凡咂了咂嘴：“这玩意儿是丧尸？怎么比拖油瓶还干净？”
“陈哥，不带这么埋汰人的。”苏阳说完蹲下身，低声道:“你……你是谁啊？能把纸箱拿下来吗？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纸箱人没动，只是抖得更厉害了。
苏阳犹豫了一下，伸手碰了碰纸箱，手指刚触到硬纸板，那东西就猛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类似小猫被踩尾巴的呜咽声，然后把头往墙角又埋了埋。
“我们真的不伤害你，”苏阳又说，“你看，那些坏丧尸都被我们打死了，你不用怕。”
纸箱人沉默了几秒，慢慢抬起头。虽然被纸箱挡着，看不到脸，但苏阳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紧接着，四人听到了一阵模糊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像是嘴里含着棉花说话，又像是咿咿呀呀的撒娇。
陈一凡挠了挠头：“这玩意儿说的啥？老子听不懂。”
不夜侯仔细听了听，皱眉道：“好像是……害怕。”
苏向没耐心耗下去，上前一步，稍微用了点力往上一掀，纸箱掉在地上，露出了下面的脸。
这一刻，四人都顿了顿。
那是一张过分干净的脸。皮肤是长期不见阳光的冷白，沾着点灰，却丝毫不影响那份精致。眼睛很大，像受惊的小鹿，湿漉漉地看着他们，带着明显的恐惧和茫然。
这张脸，干净得和这个血腥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别说腐烂了，连一点伤口都没有，看起来就像个没被污染过的人类少年。
“这，这真的是丧尸？”苏阳不敢相信。
“就是丧尸。”不夜侯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灵力探过去，能感受到对方体内微弱的死煞之气，只是比普通丧尸淡太多，“脖颈侧面有牙印，刚变异没多久，还保留着人类的外貌。”
小丧尸被不夜侯的目光看得更怕了，往苏阳身边缩了缩，一只手抓住他的裤腿，轻轻拉了拉，嘴里又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在求饶。
苏阳的心立马软了，“你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丧尸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懂。
“嘿嘿，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呀？没关系，我带你一起走，以后慢慢教你做尸哦。”
话音刚落，苏向立刻反对:“不行！它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带上只会拖累我们。而且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失控，咬你一口怎么办？”
“它不会的！”苏阳把小丧尸护在身后，“你看它多乖，不会咬人！我们带上它吧，外面这么危险，它一个尸孤零零的肯定会很害怕的！”
“胡闹！它……”
“哥哥！求你了！”
苏向看着苏阳倔强的样子，又看了看小丧尸那双纯粹的眼睛。最终，他冷声道：“带上可以，但你必须看好它，要是它敢伤人，或者引来其他丧尸，我立刻碾碎它。”
苏阳点头，转身对小丧尸说：“你听到了吗？我们带你一起走！”对方自然听不懂，只是感受到他的兴奋，也跟着吱吱叫了两声。
小丧尸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慢吞吞的，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鸭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到地上的丧尸尸体时，又吓得往苏阳身边靠了靠。
走出废弃商场时，夕阳已经沉到了楼宇背后。走了大概半小时，前方出现一栋还算完整的废弃旅馆。外墙虽然爬满藤蔓，玻璃也碎了大半，但至少框架没塌。
柜台倒在地上，电脑屏幕碎成蛛网，地上散落着几张发霉的房卡，没有丧尸活动的痕迹。
“分头找房间，二楼以上，找门窗完好的。”苏向吩咐道，“陈一凡，你跟我去三楼。不夜侯，你带苏阳和小丧尸去二楼，看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