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丹田处传来一阵阵钝痛,气劲运转时像被砂纸磨过,原本触手可及的炼气四层,现在成了遥不可及的天堑。她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的武道之路,真的毁了。
“小晴,你醒了?”张翠兰哭着说,“都是妈不好,妈不该逼你用那药……”
“不关你的事。”赵晴的声音嘶哑,眼神空洞地看向门口,“苏向呢?”
“你找那个废物干什么?妈让他在厨房给你熬药呢。”
就在这时,苏向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碗黑糊糊的药。
“药好了,喝吧。”
“滚!”赵晴像疯了一样把药碗扫到地上,瓷碎片溅了一地,“是你害了我!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嫉妒我能突破,所以故意看着我用那药!”
“我提醒过你。”苏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是你自己不听。”
“提醒?你那叫提醒吗?你就是故意刺激我!”赵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扑向他,“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废物!你毁了我的一切!”
苏向侧身避开,“你的一切,不是我毁的。是你自己的贪婪和愚蠢。你以为李家是真心帮你?你以为武道之路靠走捷径就能成?”
他凑近她,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从你把我当佣人使唤,从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从你想靠联姻换取资源开始,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你胡说!我是赵家大小姐!我本该是炼气四层的天才!都是你!是你这个扫把星毁了我!”
“你个丧门星!还有脸说!”张翠兰也跟着骂,她扑上来想撕苏向的衣服,被他嫌恶地避开后,便又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我女儿招你惹你了?你非要咒她不可?三年前就该把你这白眼狼扔出去喂狗!现在好了,小晴的前途全被你毁了,你满意了?你是不是早就盼着她变成废人,好赖在我们赵家一辈子?”
赵晴捂着发痛的丹田,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针:“妈说得对!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一个连气都聚不起来的废物,凭什么看我笑话?我就算成了废人,也比你这靠着入赘苟活的东西强!”
苏向垂眸看着地上的药渍,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这对母女的嘶吼像破锣敲在耳边,聒噪,却也有趣。
看她们从云端跌进泥沼,挣扎着咬彼此,比任何戏码都精彩。
“吵够了?”他抬眼,目光扫过张翠兰扭曲的脸,落在赵晴苍白如纸的脸上,“与其在这儿浪费力气,不如想想怎么跟李家讨说法。”
“讨说法?我们怎么讨?”张翠兰尖叫,“人家有炼气七层的家主,我们赵家拿什么跟人家斗?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得罪了李家,他们能害小晴吗?你就是个祸害!”
“够了!”
赵建国打开房门冲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和状若疯癫的妻女,脸色铁青地转向苏向,“你给我滚出去!没看到小晴正难受吗?非要在这儿碍眼?”
他指着门口,语气带着威胁:“赶紧滚回你的储物间去!再敢多说一个字,再敢惹小晴生气,我就饿你个三天三夜,看你还敢不敢犟!”
……
赵晴的丹田损伤成了武道圈的笑柄,以前围着她转的人都躲着走,连武道馆都懒得去了。张翠兰去找李家理论,被李军的保镖扔了出来。
更可怕的是,赵建国公司突然被工商部门查封,还被罚款二千多万,那是赵家最后的积蓄。
赵建国去求情,却被告知“有人实名举报,证据确凿”。他瞬间明白了,这肯定是李家的报复!
“完了……真的完了……”他瘫坐在公司门口,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
张翠兰整天在家哭闹咒骂,一会儿骂李家狠毒,一会儿骂赵建国无用,最后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苏向的身上。
赵晴像个木偶一样坐在床上,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她的世界已经崩塌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一周后,赵家的房子被法院贴了封条。
赵建国无力偿还罚款,又借了高利贷,利滚利之下,只能用房子抵债。
搬家那天,天空下着小雨。
张翠兰抱着最后一个纸箱,看着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家啊……就这么没了……”
赵晴头发乱糟糟的,眼神空洞地看着苏向,声音沙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苏向撑着伞,站在雨里,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顺着那张绝美的脸颊滑落。
“是。”
“为什么?”赵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我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
“做了什么?”苏向气笑了,“你们把我当佣人使唤,打我,骂我,羞辱我,把我当成全城的笑柄……这些,你都忘了?”
“可那是因为你是废物!你不能聚气!”
“所以,不能聚气,就该被践踏?”苏向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就该任你们打骂?就该成为你们的出气筒?”
他上前一步,伞沿压得很低,阴影笼罩着赵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告诉你们,我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你们加在我身上的每一分屈辱,我都会千百倍奉还。”
“现在,赵家没了,你的武道废了,你们一无所有了。这,就是你们应得的下场。”
说完,他转身,没再看赵家三人一眼,撑着伞,一步步走进雨幕深处。
张翠兰反应过来,想抓住他,却被一辆疾驰而来的黑色轿车挡住。车窗降下,露出龙画远的那张俏脸,她笑着对苏向说:
“大少爷,戏看完了,咱们回家吧。”
“嗯。”苏向上了车,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赵家三人震惊绝望的目光。
车内暖气很足,与外面的湿冷截然不同。她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擦吧,淋了不少雨。”
苏向没接,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龙画远靠近帮他轻轻擦拭,“黑拳场后面有条暗道,直通我住的地方,清静,适合你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