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央灵术学院的支援人员?”
他心里嘀咕着。
毕竟刚刚才“报销”了一整个考核小组,米柴不相信这种官方组织的活动会没人盯着。
尸魂界再怎么草台班子,也不至于让未来的骨干力量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野外。
“不过这支援来得也太慢了点吧,”
米柴在心里开启了吐槽模式,“等他们赶到,别说收尸了,估计连根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了。工作效率有待提高啊。”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米柴完全没有和对方碰面的打算。
他对自己现在的身份有非常清醒的认知东仙要,一个官方认证的、板上钉钉的大叛徒。
这身份要是见了光,别说找地方安顿了,恐怕当场就会被愤怒的群众挫骨扬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米柴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脚下发力,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移动,试图避开这位不速之客。
只可惜,他的想法有些过于天真了。
在死神这个世界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感知能力。
尸魂界内,万事万物皆由灵子构成,而灵子波动,就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一旦产生,就很难彻底抹去。
如果是在平时,桧佐木修兵或许会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而忽略掉这道一闪而逝的微弱波动。
但此刻,他正处于高度戒备的搜寻状态,自身的灵压感知已经开到了最大。
他的神经像一张拉满的弓,捕捉着周围环境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灵子扰动。
因此,就在米柴发现桧佐木修兵的后脚跟,他自身那灵子波动,也同样被桧佐木修兵的雷达牢牢锁定。
“找到了!”
桧佐木修兵心中一凛。
虽然这股灵压波动很奇怪,既熟悉又陌生,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可疑的目标都绝对不能放过。
他没有丝毫迟疑,前进的路线随着米柴的转向而强行拐弯,脚下瞬步连踏,如同一只追踪猎物的猎犬,死死地咬住了米柴的气息,径直冲了过去。
正在找地方躲藏的米柴神情一变,坏了,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股锐利的波动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毫无犹豫的弧线,像是一支被精确制导的箭矢,笔直地锁定了他的位置。
速度之快,目标之明确,让他刚刚升起的侥幸心理瞬间被击得粉碎。
“唉……”
米柴重重地叹了口气,停下了徒劳的脚步。
跑是跑不掉了。
对方的感知能力显然不弱,而且从这股紧追不舍的劲头来看,不把他拦下来是誓不罢休了。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他站在原地,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
看来,搞一个能隐藏自身“波动”的方法,已经不是“可以有”,而是“必须有”了。
这种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到处乱晃的感觉,实在是太被动了。
以后要是再遇到更木剑八那种级别的怪物,恐怕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米柴在原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甚至有几分坦然。
而另一边,桧佐木修兵的速度却在锁定目标后变得更快了。
“唰——”风声呼啸,林木倒退。
随着最后一片树丛被猛然拨开,没有了枝叶的遮挡,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清晰地映入了桧佐木修兵的眼帘。
那身形,那轮廓……
桧佐木修兵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刹住脚步,身体因为巨大的惯性向前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东……仙……队长!!”
四个字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声音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真的是你!
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地咆哮着。
尽管之前从队长那里听说了这个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但听别人说,和亲眼见到一个本应死去的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冲击。
眼前的男人,就是他曾经无比尊敬,又因其背叛而深感痛苦的,九番队前任队长东仙要。
剧烈的震撼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护廷十三队副队长,桧佐木修兵迅速地强迫自己从情绪的漩涡中挣脱出来。
他的脸上,震惊的神色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警惕、愤怒和痛苦的复杂表情。
他的手,几乎是本能地按在了腰间的斩魄刀“风死”的刀柄上,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随时可以发动攻击的戒备姿态。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桧佐木修兵的声音变得冰冷而锐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刀,“这难道……又是蓝染的阴谋吗?!”
他的诘问充满了火药味,每一个字都像是对过去的控诉。
面对桧佐木修兵这堪比翻书还快的态度转变,米柴在心里疯狂地骂娘。
搞什么鬼?
怎么又他妈是个熟人?!
他穿越过来才几天,先是碰到了个战斗狂人更木剑八,现在又来了个苦大仇深熟人。
根据他那点可怜的剧情记忆,东仙要这家伙不是个究极社恐加正义偏执狂吗?
怎么人际关系网铺得这么广?
难道背地里是个社交达人?
虽然还搞不清楚眼前这个一脸“你负我”表情的男人是谁,但米柴的求生本能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否认,必须坚决地、彻底地否认!
“对不起。”
米柴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疲惫。
他微微侧过头,仿佛在“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想,你认错人了。”
桧佐木修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刚想开口反驳,却被米柴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在下米柴,不是你口中的什么‘东仙队长’。”
米柴的语气不卑不亢,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说起来,你已经是第二个把我认错的人了。也许……我真的和你说的那位东仙队长长得很像吧。但我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然后才用一种带着歉意的口吻继续说道:“还有,很抱歉。你说的那个‘蓝染’,我也不认识。不知道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