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啥安老师让我们着重观察落楠茜跟江柠两个学妹呢？”许逝看着终端画面询问慕玖梦。
然而回应许逝的只有慕玖梦平静的呼吸声。
许逝看着慕玖梦可爱的睡颜，上手捏了捏，给她盖好了被子。
目光重新回到终端上，江柠学妹正在落楠茜身后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的让许逝想起了与慕玖梦相识的那段时间。
她们是的相识是在上京北之前的学校。
她们相识于进入上京北学院之前的中学时代，大约是二年级。
许逝是转学生。
当她第一次踏入那个略显嘈杂的教室时，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便笼罩了她。
然而，就在她目光扫过整个教室时，后排角落里的一个身影牢牢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个留着极长头发的女孩，墨色的发丝如同流淌的溪水，安静地垂落，几乎要触及地面。
她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角落，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发梢和肩膀上，却驱不散她周身那层与世隔绝的孤寂。
她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摊开的书本，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柔和却透着疏离的下颌。
慕玖梦。
许逝很快知道了她的名字。
一个和她本人一样，带着点清冷和距离感的名字。
最初几天，许逝只是安静地观察。
她注意到慕玖梦总是独来独往，下课就静静地看书，或者望着窗外发呆，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
她的存在感很低，却又因为那头过于惹眼的长发，而成为某种隐形的焦点。
许逝的目光重新落回终端屏幕上，江柠那小心翼翼的姿态像根针，刺破了记忆的薄膜，释放出那段让她至今想起仍会攥紧拳头的、充满黏腻恶意的画面。
那“观察”很快变成了冰冷的记录，记录着一场无声的、缓慢的凌迟。
慕玖梦的午餐饭盒被“不小心”打翻在地，油腻的汤汁浸透了她干净的鞋袜，而始作俑者夸张地道歉，眼中却闪着得逞的快意。
慕玖梦只是默默蹲下，用纸巾一点点擦拭，长长的刘海垂落，遮住了所有表情。
她的课本扉页被画上扭曲丑陋的涂鸦，写着恶毒的词汇——“怪胎”、“没人要”、“脏东西”。
她只是拿出橡皮，用力地擦，直到纸张起毛破损，留下难看的污痕。
当她经过走廊，总有“不经意”伸出的脚绊她，或是“不小心”撞她肩膀，让她怀里的书散落一地。
她总是踉跄着站稳，然后一言不发地蹲下去捡，周围是压抑的窃笑和指指点点。
那头长发垂落在地，沾染上灰尘。
这些还只是铺垫。
那个让许逝彻底爆发的下午，发生在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和消毒水刺鼻气味的杂物间。
许逝听到异响靠近，门缝里透出的景象让她胃里一阵翻搅，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慕玖梦被三个女生堵在布满蛛网和废弃器具的角落。
领头那个叫李薇的女生，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兴奋。
她并没有简单地抓着慕玖梦的头发，而是用几根手指极其恶心地缠绕着那缕墨瀑，像把玩什么肮脏的物件，然后猛地向后一扯！
力道之大，让慕玖梦的头颅被迫以一个极其屈辱的角度向后仰起，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细小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慕玖梦痛得闷哼一声，眼泪瞬间涌出，但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呜咽泄出。
“啧，摸起来真滑啊，这头发。”
李薇的声音黏腻又恶毒，她用另一只手的指甲。
故意地、缓慢地刮过慕玖梦被扯紧的头皮，“可惜，长在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她说着，手指猛地用力一拧！
“呜唔……”慕玖梦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破碎的痛呼，身体因为剧痛和恐惧剧烈地颤抖着。
泪水混合着屈辱，大颗大颗地滚落，滑过她脸上清晰的红痕，砸在肮脏的地面上。
“哭？你还有脸哭？”
旁边一个女生尖声嗤笑，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整天披头散发装神弄鬼，晦气死了！看着就让人想吐！”
她说着，竟然朝地上啐了一口。
“就是，跟个女鬼似的！听说她妈也是个疯子，真是遗传！”
另一个女生抱着手臂，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残忍的快意，“李薇姐，快动手吧，看着她就反胃！”
“好啊！”李薇狞笑着，眼中闪烁着施虐的狂喜。
她非但没有松开拧着头发的手，反而更用力地向下拽，迫使慕玖梦以一个几乎要跪倒的姿势弯下腰，臀部被迫撅起，脸几乎要贴到冰冷肮脏的地面。
这姿势充满了极致的羞辱。然后，她朝同伙伸出手：
“剪刀给我！今天非得把这身晦气毛给净化了！”
那把锈迹斑斑、刃口都钝了甚至带着可疑污渍的破旧剪刀，被嬉笑着递了过来。
冰凉的、肮脏的金属贴上了慕玖梦的颈侧皮肤，激起她一阵剧烈的战栗。
“就从这里开始吧？嗯？”
李薇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愉悦，剪刀冰冷的刃口在慕玖梦脆弱的脖颈和美丽的发根之间缓慢地移动着，仿佛在挑选下刀的最佳位置。
慕玖梦彻底僵住了，连颤抖都停止了，那双曾经只是孤寂的眼睛里，此时只剩下那如同死水般的绝望。
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就是这彻底放弃抵抗、如同破败玩偶般的姿态，像一桶滚油浇在了许逝早已沸腾的怒火上！
那不再仅仅是愤怒，而是混合了滔天恨意、生理性反胃和必须将其碾碎的狂暴冲动！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给我住手！！！”
一声暴喝，瞬间回荡了整个杂物间！
李薇被惊得浑身一哆嗦，缠绕、拧紧慕玖梦长发的手指下意识地松了力道。
剪刀“哐当”一声掉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另外两个女生更是吓得脸色煞白，猛地回头，惊恐地看向门口。
许逝站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