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刚伸手想把丁秋楠往床里挪挪,免得她着凉,就见姑娘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揉着眼睛嘟囔:“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话音刚落,又自己往里边挪了半尺,留出空位给陈墨。
等陈墨脱完衣服躺上床,丁秋楠熟练地拉起他的胳膊,像小猫似的钻进他怀里,脑袋抵着他的胸口,嘴里还含混不清地说:“关灯…… 快睡……” 陈墨刚摸到床头的灯绳,就见丁秋楠突然坐起身,动作麻利得不像刚睡醒 —— 三两下就把线衣线裤脱得精光,又迅速钻回他怀里,侧身搂着他的腰,一条腿还顺势搭在他肚子上,像是终于找到了舒服的姿势,还吧唧了两下嘴,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呼吸也变得均匀。
陈墨哭笑不得地看着怀里的人,心里满是宠溺 —— 这丫头,现在是彻底跟他学 “坏” 了,习惯光着睡了。刚结婚那阵,别说让她光身子睡,就连领口低一点的睡衣都不肯穿,每天晚上都要他哄半天,最后还得他帮忙脱衣服;现在倒好,让她穿着衣服睡,她反而辗转反侧睡不着,非得光溜溜的才踏实。
软香温玉在怀,陈墨哪还睡得着?心里的小念头冒了又冒,可一想到丁秋楠白天陪他走亲戚、玩五子棋,眼底藏着的疲惫,又强行压了下去 —— 媳妇累了,不能折腾她。他轻轻拍着丁秋楠的背,在心里默默数起了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爬上窗棂,丁秋楠就自己醒了 —— 往常她都要陈墨叫好几遍才肯起,今天要回娘家,倒是难得的积极。她悄悄起身,怕吵醒陈墨,可刚坐起来,陈墨就睁开了眼睛:“醒了?不再睡会儿?”
“不了,再睡就晚了,我妈肯定早起来忙活了。” 丁秋楠笑着说,伸手摸了摸陈墨的脸,“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陈墨一把拉住她:“不用,我来做,你再歇会儿。” 他麻利地起身,穿上衣服就往厨房走 —— 今天要做丁秋楠爱吃的煎饼,还得煮两个鸡蛋,路上当干粮。
早饭很快就做好了,金黄的煎饼卷着咸菜,配上热乎乎的小米粥,丁秋楠吃得格外香。吃完饭后,两人拎上给丁爸丁妈准备的礼物:给丁爸买了一条香烟、一瓶白酒,给丁妈买了一块碎花布(能做件新棉袄),还有两罐水果罐头、三斤糖果,都是当时的紧俏货。“东西都拿齐了吗?别落下了。” 丁秋楠又检查了一遍,生怕漏了给弟弟丁建华的礼物 —— 一个崭新的铁皮文具盒,里面还装着铅笔和橡皮。
“齐了,放心吧。” 陈墨推着自行车,让丁秋楠坐在后座,“坐稳了,咱们出发!” 郊区距离市区有十多里路,陈墨舍不得让丁秋楠骑车,全程都自己载着她,慢慢往娘家赶。
路上的年味比市区淡了些,却多了几分农家的热闹 —— 路边的田埂上,偶尔能看到扛着锄头的老农,准备开春翻地;村口的小卖部前,几个小孩围着买炮仗,叽叽喳喳的;农家小院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鸡鸣狗吠,格外亲切。丁秋楠靠在陈墨背上,指着远处的麦田说:“你看,那片麦子绿油油的,今年肯定是好收成。” 陈墨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想:等夏天,带丁秋楠来娘家收麦子,让她体验体验农家生活。
骑了约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丁秋楠娘家所在的丁家村。刚到村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 不用问,肯定是丁妈在烀肉。丁秋楠的娘家是个独门小院,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树枝上挂着两个红灯笼,门口贴着崭新的春联,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
“爸!妈!我们回来了!” 丁秋楠刚跳下车,就朝着院里喊。丁妈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他们,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哎哟,楠楠回来了!小墨也来了!快进屋,外面冷!” 丁爸也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显然是刚打扫完院子。
“爸,妈,新年好!” 陈墨赶紧把礼物递过去,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从屋里跑出来的丁建华,“建华,新年好,这是姐夫给你的压岁钱。”
丁建华今年十岁,穿着一件蓝色棉袄,看到红包眼睛都亮了,接过红包就往口袋里塞,生怕丁妈没收,还小声说:“谢谢姐夫!” 说完就跑出门,找小伙伴炫耀去了 —— 十块钱的红包,在村里可是少见的 “巨款”。
院子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邻居张婶端着一个空碗走过来,笑着说:“老丁,你家这肉香味飘三条街了!是不是楠楠和小墨回来了?”
“是啊,张婶,快进屋坐!” 丁妈热情地招呼,又从屋里拿出一把瓜子,塞给张婶,“尝尝,小墨带来的,甜得很。”
张婶接过瓜子,羡慕地说:“还是你家楠楠有福气,找了个好女婿,又体贴又大方。上次小墨给你送的棉大衣,我可眼馋坏了!” 旁边的李叔也凑过来说:“老丁,你家这女婿是协和医院的大夫吧?我家老婆子上次咳嗽,能不能让小墨给看看?”
丁爸笑着说:“行啊,等会儿让小墨给你家老婆子把把脉。” 陈墨也赶紧说:“李叔,没问题,等吃完饭我去看看。”
众人又聊了几句,张婶和李叔才恋恋不舍地走了。丁妈拉着丁秋楠的手,把她拽进里屋:“跟妈进来,有话跟你说。” 陈墨则跟着丁爸进了外屋,两人坐在炕沿上,准备聊天。
里屋的炕上,放着一件深灰色的棉大衣,崭新的布料,看着就厚实。丁秋楠指着大衣,好奇地问:“妈,咱家啥时候买的棉大衣啊?这布票可不好弄。”
丁妈愣了一下,指着大衣说:“这大衣不是买的,是小墨送的啊!你不知道?”
“啊?” 丁秋楠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圆圆的,“他啥时候送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丁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又问:“那你知道小墨结婚后,单独来咱家几次吗?”
丁秋楠拉着丁妈的手,坐到炕上,急切地说:“妈,你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他单独来咱家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丁妈掰着手指头数:“不算你们结婚回门那次,小墨一共单独来三次。第一次是刚入冬,给你爸送了这件棉大衣,还说你爸冬天在地里干活冷,得穿暖和点;第二次是上个月,送了两罐水果罐头、一罐肉罐头,说让我给你留着,你爱吃;第三次是年前,带了瓜子、花生、糖果,还给你爸带了条烟、一瓶酒,说让你们过年回来吃。” 她看着丁秋楠惊讶的样子,又补充道:“每次来你都不知道?他没跟你说?”
丁秋楠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才摇着头说:“他没说啊!我一点都不知道……” 她心里又惊讶又温暖 —— 陈墨竟然偷偷来娘家送东西,还不告诉她,怕她担心麻烦。
“你这孩子,心也太大了!” 丁妈戳了戳丁秋楠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欣慰,“小墨这孩子,真是有心了。我跟你爸都没跟你说,就想看看他会不会告诉你,没想到他啥都没说,就是怕你瞎操心。我的傻闺女,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这么好的男人,让你给碰到了。”
丁秋楠的眼睛有点红,心里暖暖的 —— 她想起平时陈墨对她的好,给她调理身体、帮她补衣服、怕她累着不让她干活,现在又偷偷孝顺她的父母,她觉得自己真是嫁对人了。
外屋的陈墨和丁爸聊得正热乎。丁爸问起新院子的事:“小墨,你那新院子啥时候能修好?需要帮忙的话,跟我说,村里有几个会修房子的,手艺好得很。”
“谢谢爸,不用麻烦村里人了,我找了个叫富老大的工匠,他手艺不错,过完年就能动工,估计开春就能修好。” 陈墨笑着说,“到时候修好,您和妈去住几天,院里能种您爱吃的白菜。”
丁爸叹了口气,又欣慰地笑了:“好,好!你这孩子,太懂事了。以后来咱家,别带那么多东西,太浪费钱了,我跟你妈啥都不缺。”
“爸,我带的都是应该的,是我跟秋楠孝顺您二老的。” 陈墨给丁爸递了根烟,“您冬天别总去地里干活,冷,容易着凉。上次您感冒,我给您配的药还有吗?要是没了,我再给您配点。”
丁爸接过烟,点了点头:“还有呢,喝了两天就好了。你这医术,真是没的说!”
两人正聊着,丁秋楠从里屋跑了出来,脸上带着红晕,拉着陈墨的胳膊喊:“陈墨,陈墨!”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墨赶紧站起来,以为出了什么事。
丁妈跟在后面走出来,笑着说:“没事,让楠楠跟你聊聊,我跟你爸去做饭。” 她拉着丁爸进了厨房,刚关上门,就跟丁爸说:“楠楠真不知道小墨送东西的事,你说这孩子,心细得很。”
丁爸沉默了一会儿,感慨道:“真是好孩子!当初没逼着楠楠相亲,让她自己找,真是对了。这女婿,比亲儿子还贴心。” 丁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开始忙活做饭 —— 锅里的猪蹄已经烀烂了,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她还要炒几个青菜,再做个鸡蛋汤,都是陈墨和丁秋楠爱吃的。
外屋的丁秋楠拉着陈墨的手,坐到炕沿上,小声说:“你怎么偷偷来我家送东西,都不跟我说啊?”
陈墨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跟你说啥?怕你觉得麻烦,还得惦记。我顺便来看看爸和妈,也不费劲。”
“你就是不想让我操心。” 丁秋楠靠在他肩上,心里暖暖的,“以后不许这样了,要去咱们一起去。”
“好,听你的,以后咱们一起去。” 陈墨答应着,又问,“爸和妈没说我什么吧?”
“没有,他们都夸你好呢!” 丁秋楠抬起头,眼里满是笑意,“我妈还说我傻人有傻福,嫁对人了。”
陈墨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那你觉得嫁对了吗?”
“嗯!” 丁秋楠重重地点头,“嫁对了!”
两人正说着话,丁建华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弹弓,凑到陈墨身边:“姐夫,你能带我去协和医院看看吗?我想看看听诊器长啥样。”
“行啊,等周末我带你去。” 陈墨笑着答应,又问,“你的红包呢?没被妈没收吧?”
丁建华赶紧捂住口袋,得意地说:“没有,我藏起来了!我要去买弹珠,还要买糖吃。”
丁秋楠笑着说:“你这孩子,就知道吃和玩。快去洗手,一会儿吃饭了。”
丁建华吐了吐舌头,跑去洗手了。丁秋楠站起来,说:“我去厨房给我妈帮忙,你跟我爸聊会儿。”
“好,小心点,别烫着。” 陈墨叮嘱道。
丁秋楠走进厨房,丁妈正在切白菜,丁爸在烧火。“妈,我来切吧。” 丁秋楠接过菜刀,熟练地切起白菜。
丁妈看着她,笑着说:“你跟小墨好好过日子,他是个靠谱的人。上次你爸感冒,他给配的药,喝两天就好了,比医院开的还管用。”
“嗯,我知道。” 丁秋楠点了点头,心里满是幸福,“他对我可好了,我痛经,他给我针灸,还配了调理的药丸子,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丁妈欣慰地说,“以后有啥委屈,跟妈说,别自己憋着。”
“知道了,妈。” 丁秋楠笑着说,手里的菜刀切得更快了 —— 她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有疼她的父母,有体贴的丈夫,还有可爱的弟弟,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厨房里的香味越来越浓,猪蹄的香味、青菜的清香、鸡蛋汤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格外诱人。外屋的陈墨和丁爸还在聊天,丁建华在院子里玩弹弓,偶尔传来他的笑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里,暖洋洋的,整个小院都充满了温馨的年味,还有亲情的温暖。
陈墨看着这一切,心里满是满足 —— 他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有爱的人在身边,有温暖的亲情围绕,有平淡却幸福的日常。他想起新院子的规划,想起未来的孩子,想起和丁秋楠的点点滴滴,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期许。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丁秋楠,孝顺丁爸丁妈,让这个家永远这么温暖、这么幸福。
没过多久,饭菜就做好了。丁妈把菜端到外屋的桌子上:有烀猪蹄、炒青菜、鸡蛋汤,还有一盘凉拌黄瓜,都是家常却充满爱的饭菜。丁建华早就馋得流口水了,拿起筷子就想夹猪蹄,被丁妈拍了一下:“等你姐和姐夫动筷子再吃!”
丁爸拿出陈墨带来的白酒,给陈墨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墨,喝点酒,暖暖身子。”
陈墨赶紧摆手:“爸,我戒了,准备要孩子,烟酒都得忌着。”
丁爸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好!有志气!为了孩子,这酒咱不喝了,喝米汤!” 他给陈墨倒了一碗米汤,“喝点米汤,养胃。”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说说笑笑地吃起饭来。丁秋楠给丁爸丁妈夹猪蹄,陈墨给丁建华夹青菜,丁妈给丁秋楠夹鸡蛋,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还有浓浓的亲情。
吃完饭后,陈墨跟着丁爸去了李叔家,给李叔的老婆子把脉,开了个止咳的方子;丁秋楠则帮丁妈收拾碗筷,跟丁妈聊着家常。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小院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陈墨和丁秋楠准备回家时,丁妈给他们装了满满一布包的东西:有烀好的猪蹄、蒸好的馒头,还有丁爸自己种的白菜。
“路上小心点,有空常回来。” 丁妈拉着丁秋楠的手,舍不得放开。
“妈,您放心,我们会常回来的。” 丁秋楠点了点头,眼里满是不舍。
陈墨骑着自行车,丁秋楠坐在后座,怀里抱着布包,慢慢往市区走。丁秋楠靠在陈墨背上,小声说:“陈墨,谢谢你。”
“谢我什么?” 陈墨笑着问。
“谢谢你对我爸妈这么好,谢谢你这么疼我。” 丁秋楠的声音带着点哽咽。
陈墨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傻媳妇,咱们是一家人,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以后,咱们还要一起孝顺爸妈,一起养孩子,一起过好日子。”
丁秋楠点了点头,靠在陈墨背上,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自行车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 地响着,回荡在乡间的小路上,也回荡在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