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低头盯着袖口那封密信，指尖刚触到火漆边缘的划痕，胸口又是一阵发烫。
系统界面无声弹出：【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源头位于边境东南方向，建议立即排查。】
“又要查？”他揉了揉太阳穴，“我连早饭都没吃完，现在连命脉都快被你们当班表排了。”
可话没说完，眼前地图已经自动展开，一个红点在峡谷隘口处缓慢闪烁，像是谁在那儿埋了台老式微波炉，还忘了关电源。
他眯眼看了两秒，忽然想起什么——申时三刻，东南林道第三石墩。
那个本该由李信传递情报的时间和地点，居然和这能量源完全重合。
“巧了。”他低声嘀咕，“一边是细作接头点，一边是不明热源，这不叫巧合，叫剧本写得太懒。”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边军正围着那匹暴毙的马指指点点，霍铮也走了过去，蹲下身翻看马嘴，眉头越皱越紧。
林越慢吞吞蹭过去，嘴里还嚼着从雪地里扒拉出来的半块馍：“将军，看出啥名堂没？”
霍铮头也不抬：“口吐白沫，四肢僵直，像是中毒。”
“不是战伤？”
“刀都没碰着。”
林越点点头，心里却转得飞快。他悄悄调出系统扫描功能，对准尸体一扫，界面上立刻跳出几行小字：【检测到非本地毒素成分，疑似硝类混合物残留，来源可能与火药制备相关。】
他眼皮一跳。
“火药？这年头连鞭炮都不普及，谁在这儿搞军火走私？”
他不动声色地抬头看向战场边缘。胡商溃逃时丢下的板车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其中一辆底部焦黑，轮子歪斜，像是被什么东西炸过一下。
“不对劲。”他在心里盘算，“要是真想跑，为啥要炸自己的车？除非……那不是逃跑，是布置。”
霍铮站起身，拍了拍手：“清点战利品，把值钱的东西收好，尸体拖去焚化。”
“等等。”林越突然开口，“那些车先别动。”
霍铮回头：“怎么？”
“我觉得吧，”林越挠了挠耳朵，“他们不是败得太惨，是撤得太整齐。你看那边——”他指向远处烟尘散尽的方向，“车队虽然乱，但路线没偏，一路往东南走，连个掉队的都没有。这种时候还能保持队形，说明有人指挥，而且目标明确。”
霍铮眯眼望去，脸色渐沉。
“你是说，他们故意输这一仗？”
“我不是天机星君吗？”林越摊手，“您问我，我去问谁？”
霍铮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封锁现场，所有遗弃物资原地不动，派哨探盯住东南退路。”
林越松了口气，转身就走，腿刚迈开一半，又顿住：“对了将军，要是发现哪段山路特别安静，鸟都不飞那种，记得绕着走。”
“为什么？”
“因为正常山道不会安静到连蚂蚁搬家的声音都没有。”他咧嘴一笑，“那是炸药在等你。”
霍铮没接话，只是眼神变了。
林越知道，这位老将军已经开始把他的胡言乱语当真话听了。
回到营帐，他立刻掏出那封密信，平铺在案上。火漆封口依旧完整，但他记得清楚——那道划痕，绝不是自己留下的。
他屏住呼吸，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封边。
系统瞬间提示：【检测到微量硝石残留，成分与战场异常能量源高度吻合。】
“果然动过手脚。”他喃喃，“这信不止被拆过，还被人拿去沾过火药？谁干的？李信？阿史那？还是两边通吃？”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一封传递政情的密信，怎么会沾上炸药粉末？除非……它根本不是用来传消息的，而是用来做标记的。
比如——定位引爆点。
他猛地坐直：“该不会吧……他们用这封信当信标，只要带到指定位置，就能引爆炸药？”
念头一起，系统地图上的红点突然闪了一下，频率加快。
【警告：能量波动增强，预计六时辰内达到临界值。】
“好家伙，这是定时炸弹加远程遥控？”林越倒吸一口凉气，“古代版无人机袭击都不敢这么玩。”
他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脑子里飞速推演。
李信是内鬼，负责向周太傅通风报信；阿史那表面是胡商首领，实则可能是守旧派雇佣的执行者；两人看似敌对，实则配合默契——一个在明处制造冲突，一个在暗处传递坐标。
而自己这封伪造的密信，恰好成了他们校准引爆时间的关键道具。
“我现在要是把它交上去，等于亲手按下启动键。”他苦笑，“可我要是不交，霍铮又怎么知道危险在哪？”
思来想去，他干脆抓起炭笔，溜到沙盘区。
此时已是傍晚，值守士兵大多在吃饭，没人注意这个平时只会躺平的参议大人突然勤快起来。
他在沙盘上找到东南峡谷的位置，用炭笔圈了个圈，旁边写下八个大字：粮道咽喉，宜查火患。
字迹潦草，像是随手涂鸦。
写完还不忘用袖子蹭了蹭边缘，制造出被风吹过的假象。
“这样一看，就像哪个粗心参谋漏记的备注。”他满意点头，“等明天霍铮巡视时看见，自然会派人去查。我又没主动汇报，不算触发系统预警，保命要紧。”
回到营帐，他一头栽倒在榻上，闭眼假寐。
可脑子根本停不下来。
系统界面仍悬浮在视野中央，红点持续闪烁，像一颗不安分的心脏。
他默默调出存档功能，输入指令：【保存当前数据，七日内不得清除。】
【已存档，待触发条件激活。】
他睁眼望着帐顶，呼吸平稳，眼神却冷了下来。
“你们想炸断北境粮道？可以。但得先问问我的咸鱼系统答不答应。”
帐外风声渐起，巡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道身影经过门口，脚步微顿，似乎朝里看了一眼，又悄然离去。
林越没有动，也没有睁眼。
片刻后，他右手缓缓抬起，在胸前虚按了一下。
系统界面弹出最后一行提示：【检测到低频信号干扰，来源不明，建议加强防护。】
他嘴角微微一扬，轻声道：“来了？”
下一瞬，指尖已在视网膜上快速滑动，启动反追踪模式。
红点仍在跳动，但轨迹开始扭曲，伪装成随机漂移。
“想靠信号定位我？”他闭着眼，声音几不可闻，“不好意思，本咸鱼也会玩电子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