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楚安芷从修炼中醒来，发现赵归涯还在沉睡。
他的睡颜安静而美好，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唇色因昨日好生休息已是重回血色，难掩那份惊心动魄的美。
楚安芷轻轻为他掖好被角，正准备起身，却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楚安芷连忙拉开门，见门外来人竟是林半夏。
“林长老？这么早？”
林半夏见开门的人竟是楚安芷也是惊了一下，但她很快恢复镇定，轻声道：“我来给未来检查。他醒了吗？”
楚安芷侧身让她进来：“还在睡。”
林半夏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为赵归涯把了把脉。
“情况稳定多了，”她松了口气，“魂魄、肉体的损伤虽然依旧严重，但至少没有恶化的迹象。”
她取出一枚玉瓶递给楚安芷：“这是今日的药，知道他不喜汤药，便以换成丹药，等他醒了记得让他服下。”
楚安芷接过玉瓶，郑重道谢：“有劳林长老了。”
林半夏摆摆手：“分内之事。倒是真君你……”
她的目光在楚安芷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探究：“你的气息似乎与昨日不同了？”
楚安芷微微一笑：“想起了一些往事，修为有所精进。”
林半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并未多问，只是叮嘱道：“未来的伤势需要静养，这段时间切忌让他动用灵力。”
楚安芷点头：“我明白。”
楚安芷突然想起，昨晚赵归涯犯困之事。
“林长老，”楚安芷叫住正要离开的林半夏，“归涯昨日醒后没多久又开始犯困，这是否正常？”
林半夏闻言，眉头微蹙：“频繁嗜睡确实是魂魄损伤的典型症状，加上昨日他撕裂的灵魂相互碰撞，把他没有特别体现的症状体现出来了。不过……”
她沉吟片刻，问道：“他睡着后可有其他异常？比如梦呓、盗汗或是呼吸急促？”
楚安芷回想：“睡得很安稳，就是比平时更嗜睡些。后半夜倒是有些梦呓和呼吸急促，不过很快就好了。”
林半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梦呓和呼吸急促……这可不是好兆头。”
楚安芷的心猛地一沉：“严重吗？”
林半夏叹了口气：“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识海损伤最麻烦的是会影响神智，轻则记忆混乱，重则性情大变。好在未来的情况还算稳定。”
她取出一枚安神香递给楚安芷：“这是特制的安神香，能帮助稳定识海。未来睡觉时点上，应该能减轻症状。不过别让他一天都在睡，容易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楚安芷接过安神香，郑重道谢。
送走林半夏后，楚安芷回到床边，发现赵归涯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坐起身子，有些迷迷瞪瞪的揉着眼睛，脑袋上一簇呆毛翘了起来。
“师尊早～”赵归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那簇呆毛随着他揉眼睛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格外可爱。
楚安芷被萌的都快流鼻血了，走到床边轻轻为他理了理翘起的头发，并捏了捏他的脸：“醒了？感觉怎么样？”
赵归涯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她身上：“还好，就是有点困……”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看着又要睡过去。
楚安芷连忙扶住他，轻声道：“别睡，把药吃了，睡久了对你不好。”
赵归涯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看到楚安芷手中的丹药，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又要吃药啊……”
楚安芷将丹药递到他唇边：“林长老特意换成了丹药，不苦的。”
赵归涯撇撇嘴，还是乖乖张嘴接住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清香，确实不苦。
赵归涯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冰雾果味！”
楚安芷看着他惊喜的模样，忍不住莞尔：“这下满意了？”
赵归涯连连点头，像只满足的猫儿般蹭了蹭楚安芷的肩头：“师尊最好了～”
楚安芷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林长老说不能一直睡。去你书房吧，估计他们都到了。”
赵归涯闻言，整个人都蔫了，有气无力地靠在楚安芷身上：“师尊～能不能再休息一会儿……”
楚安芷看着他这副撒娇的模样，心中微软，但还是坚定地摇头：“不行。林长老说了，睡久了容易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赵归涯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坐直身子：“好吧……”
他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动作磨蹭得让楚安芷忍不住想上手帮忙。
“我自己来！”赵归涯连忙护住衣襟，耳根微红，“师尊你去外面等我！”
楚安芷看着他害羞的模样，忍不住莞尔，转身走出房间。
片刻后，赵归涯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楚安芷直接把他打横抱起，往书房走去。
赵归涯：？
赵归涯被楚安芷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在她怀里，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师、师尊？”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您这是……”
楚安芷面不改色，抱着他大步流星地朝书房走去：“你腿伤未愈，不宜走动。”
赵归涯：……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一路走到书房，赵归涯已经平静了，其实就是没招了，好说歹说都没下来成。
书房内，叶未央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楚安芷抱着赵归涯走进来，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露出促狭的笑容。
“哟～”沈言澈第一个起哄，“未来这是……腿断了？”
赵归涯面无表情：“闭嘴。”
楚安芷将赵归涯小心地放在书房中的软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叶未央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调侃：“未来，你这待遇可真不错啊。”
赵归涯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理直气壮：“那当然，我可是伤患。”
温觉夏无奈摇头：“你这伤患当得可真舒服。”
裴书臣凑过来，好奇地问：“未来，你的腿到底怎么了？昨天你去医门的时候不是还能走吗？”
赵归涯微笑：“能走，这不是师尊不让我走吗～”
众人被噎的齐齐翻了个白眼。
所有人都被赵归涯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噎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花无忧最先反应过来，他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行了，别贫了。我们是过来帮忙处理公务的。”
赵归涯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指了指书房角落那堆积如山的公文：“那就麻烦各位了～”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角落里堆满了各种卷宗和玉简，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这……”裴书臣瞪大了眼睛，“这么多！”
赵归涯眨眼，表情及其无辜：“多吗？我在万法阁里已经处理了很多了，这只是这几个月要用文书记载的，我这通灵宝上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