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这真是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曹小元一路火花带闪电，把飞燕步催谷到极致，就差没喊出“爆发吧，小宇宙”！他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林雪瑶面无表情地提着菜刀（或者更可怕的，流云掌）在武馆门口等他的恐怖画面。
“完了完了，这下好感度要直接跌穿地心了吧？刚有点起色就作死，曹小元你真是个猪脑子！”他一边狂奔一边疯狂自责，感觉比刚才面对雷猛时还要绝望。
当他上气不接下气、狼狈不堪地冲回风云镖局门口时，预想中的冰山震怒并没有出现。
月色清冷，洒在镖局门前那几级石阶上。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安静地坐在最高那一级，双臂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臂弯里，望着空荡荡的街角出神。那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清冷，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是林雪瑶。
她竟然……一直在这里等他？
曹小元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所有的焦急和慌乱瞬间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是愧疚，是心疼，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声音带着跑岔气的喘息和浓浓的心虚：“师……师父……我……我回来了……”
林雪瑶闻声抬起头。月光下，她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怒火。她看着曹小元满头大汗、衣衫凌乱的狼狈样，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开镖局，很忙？”
“啊？呃……是，是有点忙……”曹小元挠了挠头，尴尬得脚趾抠地，试图解释，“那个，陆员外……就是陆明轩，他非拉着我聊……聊经营之道，一时没注意时辰……”
他越说声音越小，这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信。
林雪瑶静静地看了他几秒，没有追问，也没有责备。她只是默默地从身旁拿起一个用厚布包裹、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小陶罐，递了过来。
“给。”
曹小元一愣，下意识接过。陶罐入手温热，揭开盖子，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豆香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
是豆腐脑。而且还是温热的。
她……她一直用体温捂着，等他回来？
这一刻，曹小元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这碗温热的豆腐脑狠狠烫了一下，又酸又涨。什么一百两银子，什么结拜大哥，全都变得无足轻重。他想起穿越之初，身无分文，饿得前胸贴后背时，也是她的一句“有钱再付”，和这一碗豆腐脑，给了他最初的温暖。
“师父……”他喉咙有些发紧，鼻子发酸，差点没出息地掉下金豆豆。他捧着陶罐，不顾形象地蹲在石阶上，拿起旁边放着的小木勺，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明明刚才在百花楼嗑了瓜子，肚子并不饿，但他却觉得这碗豆腐脑是他两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林雪瑶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直。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吃完，送我回武馆。”
“嗯！嗯！”曹小元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用力点头。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夜风清凉，吹散了些许白日的喧嚣。曹小元偷偷瞄着身边之人的侧脸，在月光下仿佛泛着柔光，清冷绝伦。他怀里揣着的那一百两银票似乎还在发烫，但比起刚才那碗豆腐脑带来的触动，简直不值一提。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勇气值因为那碗豆腐脑瞬间回满，甚至溢出了！机会！这是绝佳的机会！环境、气氛都到位了！刚才那拙劣的“记得盖被子”必须翻篇！他要用一段深情并茂、发自肺腑的表白，挽回形象，彻底攻陷这座冰山！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林雪瑶，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紧张。
“师父，我……”
林雪瑶也停下脚步，抬眸看他，眼神清澈，带着一丝询问。
曹小元对上她那纯粹的目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漏了一半，心脏跳得像揣了只蹦迪的兔子。他张了张嘴，那些在脑子里排练了无数次的、从网上学来的土味情话、文艺句子，此刻全都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大脑一片空白，cpU彻底烧毁。
最终，在林雪瑶平静的注视下，他憋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挤出了一句话：
“晚上……晚上记得盖好被子！最近……天凉！”
话音落下，世界安静了。
连路边的蛐蛐都仿佛停止了鸣叫，在无声地嘲讽。
曹小元：“……”
我特么……
他感觉自己像个复读机，还是个只会播放尴尬片段的劣质复读机！他恨不得当场召唤一道天雷把自己劈死，或者让系统立刻把他传送回一分钟前，他一定把自己的嘴缝上！
林雪瑶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再次说出同样的话，明显愣了一下。月光下，她的耳根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但很快消失。她看了曹小元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似乎有点无语，又有点……别的什么。
最终，她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
“……哦。”
然后，便转身，推开武馆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走了进去，没有回头。
“吱呀——”一声，大门轻轻合上，将曹小元和他那无处安放的尴尬彻底关在了门外。
曹小元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过了好几秒，他才猛地蹲下身，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充满绝望的哀嚎：
“啊啊啊啊——！曹小元你个大傻x！！！”
他跪倒在武馆门前的青石板上，内心充满了悔恨的泪水。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而与此同时，武馆门内。
林雪瑶并没有立刻离开。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微微仰着头，胸口起伏的幅度比平时稍大一些。
门外那个家伙懊恼的低吼隐约可闻。
她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左侧胸口。那里，心脏正不受控制地、急促地跳动着。
噗通、噗通、噗通……
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让她有些心慌。
那句笨拙的、翻来覆去的“记得盖被子”，像颗小石子，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圈又一圈，无法忽视的涟漪。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
今晚，似乎……确实有点凉。
……
第二天，曹小元是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在一种混合着羞耻、懊悔和自我唾弃的情绪中醒来的。
他点开个人面板，试图用数据麻痹自己。
【姓名：曹小元】
【资质：百里挑一】
【天赋：宅神，护花铃（未激活），你来打我呀（初级）】
【根骨：29】
【膂力：10】
【身法：19】
【内力：22】（昨晚修炼+2）
【战力：丁】
【武学：飞燕步（d级，熟练），流云掌（c级，未满足修炼条件），基础内功（E级，略有小成）】
【资产：个人-100文，镖局-100两（陆明轩赞助？），负债-四千万两黄金】
【Sp点：-100】
看着那刺眼的“-100”文和“-100”Sp，还有那遥不可及的黄金债务，曹小元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昨晚的尴尬压下。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感情线受阻，事业线必须支棱起来！”
他想起了昨天陆明轩提到的“经营之道”。虽然结拜过程很草率，但陆明轩作为青阳县粮食大亨，商业眼光和手段是实打实的。他决定去找这位新鲜出炉的“大哥”取取经。
当他来到陆府说明来意后，陆明轩表现得异常热情，立刻把他拉进书房，屏退左右，开始了他的“cEo经验分享会”。
“贤弟啊，做买卖，尤其是你这镖局，口碑最重要！”陆明轩拍着胖胖的胸脯，“你看哥的米铺，为啥能做成青阳县头一份？就是因为信誉好！足斤足两，绝不掺假！薄利多销，聚沙成塔！”
他唾沫横飞地讲起了他的生意经：如何控制成本，如何维系客户关系，如何利用信息差，甚至还有点初级“供应链管理”和“品牌效应”的影子。
曹小元听得连连点头，感觉受益匪浅。这陆胖子肚子里确实有货！这些经验对于他这个小镖局的前期发展非常实用。
“贤弟，你放心！”陆明轩最后搂着曹小元的肩膀，一副“哥罩你”的架势，“以后你这镖局有什么难处，资金周转不灵，或者遇到地痞流氓找麻烦，尽管跟哥说！哥别的没有，就是有点闲钱，在官府也还有点路子！”一副俺颇有家资的劲头。
他甚至还主动提出：“这样，过两天，哥帮你牵个线，介绍县丞大人给你认识！在这青阳县混，跟官府打好关系，没坏处！”
曹小元心中一动，这确实是意外之喜。有官府的人脉，很多事会方便很多。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经营聊到风土人情，曹小元几乎忘了时间。直到窗外天色渐暗，陆府的下人来请示是否准备晚宴，曹小元才猛然惊觉——
糟了！
他又把跟林雪瑶的约定忘到九霄云外了！
昨天才放了一次鸽子，今天又来？！
他“腾”地站起来，脸色发白：“陆大哥！不行了！我得赶紧走！有急事！”
陆明轩看他慌成这样，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我懂的”暧昧笑容：“哦——明白了明白了！是跟那位林馆主有约了吧？快去吧快去吧！别让佳人久等！”
曹小元也顾不上解释，火烧屁股般冲出了陆府，再次上演街头狂奔。
然而，当他再次气喘吁吁地冲回镖局时，看到的景象和昨晚几乎一模一样。
清冷的月光，孤寂的石阶，抱着膝盖等待的白色身影。
只是这一次，林雪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时，曹小元清晰地看到，她那清澈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失落？还是委屈？
虽然那情绪消失得极快，快得让曹小元以为是错觉，但他的心却狠狠一揪。
“师……师父……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雪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像昨晚那样拿出温热的豆腐脑。
她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回去了。”
说完，便自顾自地朝着武馆的方向走去。
曹小元连忙跟上，心里七上八下。这次，连“记得盖被子”他都说不出口了。
一路无话。
沉默比昨晚更加令人窒息。
直到将林雪瑶送到武馆门口，看着她推门而入，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回应。
曹小元站在紧闭的武馆大门外，看着天边那弯冷冰冰的月亮，感觉自己像个屡教不改的渣男。
他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转身往回走。
而门内，林雪瑶背靠着门板，这一次，她没有去听门外是否还有懊恼的哀嚎。
她只是微微蹙着眉，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今天，她本来也带了豆腐脑的。
只是……等他一直不来，那豆腐脑……早就凉透了。
（第21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