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撞上林晚胸口的瞬间，空间裂开了。
不是碎裂，而是像被无形的手撕成两半。强光吞没了视线，她本能地护住胸口的七元素核心晶体，身体失重般下坠。耳边没有风声，只有低频震动在颅骨内回荡，像是某种古老机器启动的前奏。
落地时膝盖砸进松软泥土，她抬头，天空是深紫色的，云层缓慢旋转，像被看不见的漩涡搅动。地面布满裂缝，裂缝边缘泛着微弱蓝光，像是电路板上的导线。
“苏然！”她喊。
左侧传来金属碰撞声。苏然从一道裂缝中爬出，背包带断裂，手里还攥着那台量子探测仪。他甩了甩头，确认自己没受伤，立刻打开仪器扫描四周。
“这不是自然空间。”他说，“是被反复折叠又强行打开的残次维度。”
林晚想站起来，右手突然一凉。
她低头看去，掌心变得透明，能看到下面的泥土和草根。她猛地缩手，可小臂也开始发虚。
“别动元素力。”苏然把探测仪对准她手臂，屏幕数据疯狂跳动，“你的生物信号正在被剥离……不能再调用能力了。”
“你说什么？”她压住慌乱。
“这里的能量结构不稳定，有东西在吃高密度生命体。”他指着地面蔓延的裂痕，“这些是进食轨迹，时空吞噬者的活动痕迹。我们得走。”
林晚盯着自己的手。透明区域正往上蔓延，已经到了手腕。她试着用左手凝聚风元素，指尖刚亮起一点青光，整条右臂就剧烈抽搐，皮肤像玻璃一样出现裂纹。
“停！”苏然一把按住她肩膀，“你再试一次，整条胳膊都会消失。”
空中传来撕裂声。
他们同时抬头。
漆黑触手从云层垂落，像活体电缆，表面流动着不规则光斑。每根触手末端都浮现出一张脸——林夜的脸。
“交出元素基因。”那些脸齐声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分不清是从耳朵还是脑子里响起，“否则整个宇宙将崩塌。”
第一根触手直扑林晚面门。
苏然推开她，单膝跪地，从背包里抽出便携式电磁脉冲炮。枪口充能发出嗡鸣，下一秒，高能电弧轰击在触手群中央。
爆炸火光闪现。
触手非但没断，反而膨胀一圈，表面浮现出更多林夜的面孔，嘴角咧开到耳根。
“它们吸收能量！”林晚滚向一侧，左手撑地站起。
“我知道。”苏然收起炮管，迅速更换模块，“但得试试。”
第二波触手从背后袭来。林晚来不及躲，抬左手释放风元素旋风屏障。气流形成环形墙，勉强挡住攻击。可就在屏障成型的刹那，她的右肩彻底透明化，骨头轮廓清晰可见，冷得像冻住了。
“不能再用了。”她咬牙收回元素力，屏障瞬间消散。
触手趁机逼近，缠住她的脚踝。苏然冲过来一刀斩断，黑色液体溅到他脸上，嘶嘶作响。
“有毒！”他抹掉液体，脸颊留下红痕。
林晚拖着麻木的右臂后退，背靠一块巨石。透明化已蔓延至肘部，整条手臂轻得不像自己的。她摸向胸口的核心晶体，还在发烫。
“这玩意还能用吗？”苏然蹲在她旁边，快速检查仪器。
“不知道。”她说，“系统没提示，也没反应。”
“那就当它废了。”他合上探测仪，“现在只能靠我。”
第三轮触手从四面八方围拢，速度更快。苏然连续发射三次干扰弹，制造短暂盲区，拉着林晚往裂缝深处跑。
地面突然震动。
一道新裂口在前方炸开，喷出蓝色气体。他们急停转向，却发现已被包围。触手悬停半空，林夜的脸不断扭曲变形，重复同一句话：
“交出元素基因。”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苏然举起枪，“我们没有你要的东西！”
“你们有。”其中一个脸说，“她就是容器。”
所有触手同时俯冲。
苏然开启全功率电磁炮，瞄准最大集束发射。强光爆闪，冲击波掀翻两人。等视野恢复，触手不仅完好，还变得更粗，表面覆盖了一层金属光泽。
“它们进化了。”苏然喘着气，“我的攻击成了养料。”
林晚靠坐在地上，右臂几乎完全透明，只剩下模糊轮廓。她感觉不到痛，但心跳越来越慢，像是血液被一点点抽走。
“我快撑不住了。”她说。
“别闭眼。”苏然抓住她左腕，“看着我。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清醒。”
“如果……我真的被吃掉了呢？”
“不会。”他说，“你答应过林星瑶要回家做饭。”
远处传来低沉轰鸣。裂缝中的蓝光开始同步闪烁，频率越来越快，像是某种启动程序。
苏然重新校准探测仪，读数跳到红色警戒。
“它们不是随便攻击。”他说，“是在激活一个节点。你身上的变化不是随机的，是匹配过程。它们要把你转化成通道。”
“什么意思？”
“把你变成裂缝本身。”他盯着她透明化的手臂，“一旦完成，这个维度就会通过你连接主宇宙。”
林晚抬起仅存的左手，指尖微微发抖。
“那你就该离我远点。”
“我不走。”他说，“你倒下之前，我会一直在这。”
第四波攻击来了。
这次触手不再分散，而是聚成一根巨大柱体，顶端凝聚出完整的林夜头颅，双眼睁开，瞳孔是旋转的数据流。
“最后通牒。”它说。
苏然再次举炮。
林晚突然伸手拦住他。
“别打了。”她说，“没用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看着自己即将消失的右臂，深吸一口气。
“也许……我不该抵抗。”
“你说什么？”
“如果我是通道。”她低声说，“那我也能决定通向哪里。”
她抬起左手，直接拍向胸口的核心晶体。
晶体应声碎裂，七色光芒炸开。
触手群剧烈震颤，林夜的头颅发出尖啸。能量流顺着透明手臂涌入裂缝，地面蓝光骤然变红。
苏然被气浪掀翻，滚出数米。
他挣扎着抬头，看见林晚站在裂缝中心，右臂已经看不见了，整个人被一层不稳定光膜包裹。
空中触手开始扭曲、收缩，像是遭遇反向吞噬。
“你在做什么！”他大喊。
林晚转头看他，嘴角扯出笑。
“我在写新菜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