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卧底
城堡的长廊铺着猩红的地毯，一路延伸至尽头的书房。月光透过哥特式的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交错的暗影，空气里弥漫着古旧的书卷气与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属于克劳斯的、独有的气息。
车队刚驶入城堡大门，克劳斯便松开了揽着洛兰的手，眼底的温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锋芒。他理了理衣襟，抬眼看向站在廊柱旁的以利亚——他的兄长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神情沉静如古井，周身萦绕着初代吸血鬼独有的威仪，与那些簇拥在侧的手下截然不同。
克劳斯走上前，语气里没有半分命令的意味，只有始祖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蒂埃里在舞会时和特里斯坦走得很近，我要见他。”
以利亚垂眸看他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袖扣，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清楚克劳斯的脾性，更清楚蒂埃里那点摇摆不定的心思，当下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稳无波“特里斯坦的眼线遍布全城，动作太急，容易打草惊蛇。”
克劳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嘲讽的笑：“打草惊蛇？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敢在我面前耍花样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书房，蒂埃里正局促地站在窗边，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领口的领结微微歪斜，脸上还带着假面舞会残留的酒意。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过身，看到克劳斯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眼神冷得像冰，蒂埃里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克劳斯。”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刻意维持的镇定，“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克劳斯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进书房，脚步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他走到书桌后坐下，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目光如鹰隼般落在蒂埃里身上，那目光带着血脉深处的压制力，让蒂埃里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假面舞会上，你和特里斯坦说了什么？”克劳斯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蒂埃里的脸色变了变，他强装镇定地扯了扯嘴角：“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你知道的，我和他向来没什么交情。”
“没什么交情？”克劳斯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他身体微微前倾，眼底的寒意更甚，“那你为什么会加入他的协会，蒂埃里，别和我玩花样，在我面前，你的那些小心思，就像孩童的把戏。”
话音落下的瞬间，克劳斯眼底闪过一抹猩红，始祖的血脉威压骤然释放。蒂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捂着胸口，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我……”蒂埃里咬着牙，想要反抗，可血脉里的臣服本能，让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克劳斯……你……”
“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克劳斯打断他，声音冷硬如铁，“做我的卧底，盯着特里斯坦的一举一动。”
蒂埃里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震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克劳斯，嘴唇哆嗦着：“卧底？你就不怕我……我反过来算计你？”
“算计我？”克劳斯挑眉，眼底的嘲讽更浓，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蒂埃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以试试。”他抬手，指尖轻轻捏住蒂埃里的下巴，力道不大，却带着让人心悸的压迫感，“血脉的枷锁在你身上，你觉得，你有反抗的余地吗？”
蒂埃里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抖，他看着克劳斯眼底的猩红，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始祖的血脉压制，是刻在每个吸血鬼骨子里的烙印，除非他想死，否则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瘫软在地，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绝望：“我……我知道了。”
克劳斯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没有半分温度：“特里斯坦在这座城市布下了多少眼线，有多少隐藏的势力，这些，我要你在三天之内，一一告诉我。”
蒂埃里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声音沙哑，“我在城里的眼线，比他的更隐蔽。我会让他们盯着特里斯坦，无论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传到你这里。”
克劳斯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很好。记住你的身份，蒂埃里。你是我的人，若是敢有二心……”他没有说完，只是眼底的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蒂埃里浑身一颤，连忙点头：“不敢……我绝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