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前一天，苏安然熬夜把布庄的亏空清单理到最后一页时，窗纸已经泛了白。春桃端着热水进来，见她眼下挂着青黑，忍不住劝：“大小姐，您都熬两宿了，就算要管布庄，也得先顾着身子啊，明天还要去县学看榜呢。”
苏安然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把清单叠好塞进木盒——这是她能拿到苏家庶务管理权的底气，东市布庄三年亏空的细账、掌柜私吞的每一笔银子、夏叶琪安插的人手名单，都记在上面，连布庄后院堆着的滞销粗布数量都查得清清楚楚。
“放心，睡两个时辰就够。”她端起热水喝了口，刚要吹灭油灯，就听见院墙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着梯子往院里看。
苏安然瞬间清醒，抓起桌边的砚台就往窗边走，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瞟——晨光里，一道灰影正从院墙上往下爬，衣角扫过墙头的狗尾草，露出半截绣着“夏”字的布片。
又是那个灰布衫男子！
她刚要喊人，那身影已经跳墙跑了，只留下墙根下一个小小的布包。苏安然打开门冲出去，捡起布包——里面是张揉皱的画像，画中女子和她一模一样，额角的疤用朱砂描得刺眼，画像背面写着行小字：“廿五巳时，城西破庙，见此像付银五十两。”
廿五巳时，就是明天看榜之后。夏叶琪这是要把她骗去破庙？五十两银子，是买通人对她动手，还是想借这画像做什么文章？
“大小姐，怎么了？”春桃追出来，见她手里攥着画像，脸色发白。
“没事。”苏安然把画像塞进怀里，指尖冰凉——明天不仅是放榜日，怕是还要来一场硬仗。她得提前做准备，不能让夏叶琪的算盘得逞。
第二天一早，苏安然特意换上件方便行动的青布衫，把账本清单和画像都揣在怀里，刚走到巷口，就看见顾清川牵着马站在那里，身上还是那件月白长衫，只是手里多了个食盒。
“给你带了芝麻饼，垫垫肚子。”顾清川把食盒递过来，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眉头皱了下，“怎么穿这个？县学放榜，该穿得体面些。”
“方便。”苏安然接过食盒，没多说，“走吧，去县学。”
顾清川看着她紧绷的侧脸，没再追问，翻身上马时，悄悄把腰间的匕首往外侧挪了挪——他昨晚查到，夏叶琪的远房表哥这几天一直在城西破庙附近转悠，手里还拿着张画像，怕是要对苏安然不利。
县学门口早已挤满了人，红榜挂在最显眼的老槐树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苏安然挤进去，从榜尾往前找，目光扫过“第三十名”“第二十名”“第十名”，心跳越来越快，直到看见榜首那两个字——“苏安然”。
旁边瞬间炸开了锅：“榜首是个女的？”
“就是苏家那个痴痴傻傻刚醒了的大小姐！上次摸底考也是第一！”
“厉害啊，这学问比咱们这些读了十几年书的男娃娃们都要强！”
苏雪挤在人群外，看见榜首的名字，脸色白得像纸，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破了——她连县学的门槛都没摸着，苏安然却成了榜首，这让她怎么甘心？
夏叶琪站在她身边，眼神阴鸷地盯着苏安然的背影，悄悄往人群外退了退，从袖中摸出个哨子，轻轻吹了声——这是给灰布衫男子的信号，让他按计划行事。
苏安然没注意到夏叶琪的小动作，她正被周夫子和李训导围着道贺，顾清川站在旁边，嘴角带着点浅淡的笑意，目光却一直盯着人群外的动静。
“安然，好好准备，下个月县学开课，王教授还想让你当学生代表发言呢！”周夫子拍着她的肩，笑得合不拢嘴。
“多谢先生。”苏安然刚要道谢，就听见有人喊她：“苏大小姐，有人找你，说在城西破庙等你，有要事相告。”
是个陌生的小厮，说完就往巷口跑。苏安然心里一动——来了。她转头对顾清川说：“你先回去，我有点事。”
“我陪你去。”顾清川立刻跟上，语气不容拒绝，“城西那边乱，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苏安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有顾清川在，至少多个人手。
两人往城西走，越走越偏，路边的房子渐渐变成了破屋，到了破庙门口，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庙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苏安然刚要推门，就被顾清川拉住手腕。
“别进去，一定有猫腻。”顾清川的声音压得很低，“夏叶琪的远房表哥带着几个人在里面，手里还拿着刀，想绑你。”
苏安然的心跳瞬间快了几分——还好带了顾清川来。她刚要后退，庙门突然被推开，灰布衫男子带着三个壮汉冲了出来，手里的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苏大小姐，别跑啊！”灰布衫男子笑得诡异，“只要你跟我们走一趟，保证不伤你，还能让你见个‘老朋友’。”
苏安然攥紧了怀里的画像，突然想起什么，对着灰布衫男子喊：“是夏叶琪让你来的？她给了你五十两银子，让你把我绑去换画像上的人？”
灰布衫男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些。就在这愣神的功夫，顾清川突然抽出腰间的匕首，挡在苏安然身前：“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壮汉们冲上来，顾清川动作很快，匕首划破了一个人的胳膊，可对方人多，他渐渐落了下风。苏安然看着，突然从怀里掏出账本清单，对着巷口大喊：“快来人啊！抓绑匪！这里有夏叶琪贪墨苏家银子的证据！”
她的声音很大，附近的村民听见动静，拿着锄头镰刀跑了过来。灰布衫男子见状，知道不好，带着壮汉们就往巷尾跑，顾清川追了两步，没追上，只能回来护着苏安然。
“你没事吧？”顾清川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担忧。
“没事。”苏安然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就看见苏明哲带着家丁跑了过来——是春桃见她没回来，赶紧去告诉了苏明哲。
“安然！你怎么样？”苏明哲冲到她身边，看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夏叶琪那个毒妇！胆敢对我的女儿动手，我已经让人把她关起来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苏安然看着苏明哲愤怒的脸，又看了看身边的顾清川，心里突然清楚——夏叶琪这次是真的栽了，可画像上的女子是谁？为什么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顾清川，他怎么知道破庙里有陷阱？
这些疑问像团雾，还没散开，系统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第二卷主线任务‘县学扬名’进度50%，‘学术盟友’关系初步建立。检测到宿主遭遇绑架危机，触发支线任务‘查明画像女子身份’，完成奖励‘真相碎片’x1。”
苏安然攥紧了怀里的画像，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县学的课还没开始，新的谜团又冒了出来，她的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放榜的风波平息后，苏安然跟着苏明哲回苏家时，天色已经擦黑。
前院的灯全亮着，夏叶琪被两个家丁看着，坐在廊下的石阶上，头发散乱，见她进来，眼神里又恨又怕，却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装腔作势。
“父亲，夏氏勾结外人绑架我，还贪墨布庄银子，证据都在这儿。”苏安然把怀里的账本清单和画像递过去，“布庄的亏空得赶紧补，还有那个灰布衫男子，得派人去查，他手里的画像，说不定还藏着别的事。”
苏明哲接过东西，气得手都在抖，指着夏叶琪骂道：“你这个毒妇！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从今天起，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待在柴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霍霍人！”
夏叶琪哭着求饶，可苏明哲这次铁了心，让人直接把她拖走。苏雪站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她从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更没想到苏安然会把证据握得这么死。
处理完夏叶琪的事，苏明哲看着苏安然，语气里满是愧疚：“安然，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家里的事，你说了算，要是有人敢不服，你尽管告诉我。”
“谢谢爹爹。”苏安然点点头，心里却没放松——夏叶琪虽然被关了，可那个灰布衫男子还没抓到，画像上的女子也没线索，这些事不解决，始终是个隐患。
回到房间，春桃端着热水进来，兴奋地说：“大小姐，您现在可太厉害了！老爷把家里的钥匙都给您了，连布庄的掌柜都换成您选的人！夫人和二小姐再也不敢欺负您了！”
苏安然笑了笑，刚要说话，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比往常响亮了几分：
“检测到宿主成功解决苏家内患，获得苏家实际管理权，第一卷主线任务完成度100%，触发系统升级！”
“升级中……10%…50%…100%！升级完成！”
“解锁新功能：科举题库（县学至殿试全覆盖），包含历年真题、模拟考卷、考点解析三大模块。”
“解锁新奖励：‘错题本’（古代线装版），可自动记录宿主做错的题目及错误原因，生成针对性复习方案。”
“当前主线任务进度：第二卷‘学霸扬名，男主追更’进度10\/100，请宿主尽快完成县学入学手续，开启新阶段学习。”
苏安然愣了愣，随即眼底亮了——科举题库！这可是备考的神器！她赶紧在心里默念“打开题库”，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界面，上面分了“县学篇”“府试篇”“乡试篇”“会试篇”“殿试篇”五个大类，点进“县学篇”，里面不仅有近十年的县学考题，还有周夫子和李训导标注的重点难点。
她翻到往年“县学入学后的第一次月考真题”，里面的策论题是“论县学学风建设”，下面还附了顾清川去年的答卷——字迹清隽，观点鲜明，最后得了个“优”。苏安然忍不住笑了笑，原来顾清川以前的答卷这么规整，难怪他总能考第一。
“大小姐，您笑什么呢？”春桃见她对着空气笑，疑惑地问。
“没什么，”苏安然收敛神色，“对了，明天你陪我去县学办入学手续，顺便把布庄的新掌柜带过去，让他把最近的账本拿给我看。”
“好嘞！”春桃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对了大小姐，刚才顾公子派人送来个东西，说是给您的。”
苏安然接过春桃递来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本手抄的《县学月考高频考点》，扉页上写着“清川手录，供安然参考”，后面还夹着张纸条：“明天我陪你去县学办手续，城西破庙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有消息会告诉你。”
苏安然捏着那张纸条，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之前拒了顾清川那么多次，可他还是愿意帮她，甚至连破庙的事都记在心上。
她把木盒放在桌上，翻开系统解锁的“错题本”，里面已经自动记录了她之前做模拟卷时错的三道题，每道题下面都写着错误原因：“《周易》卦例记忆混淆”“农桑政策表述不准确”“诗赋押韵错误”，还附了对应的复习建议。
“有了这些，县学的月考成绩稳了。”苏安然信心满满，开始规划接下来的学习计划：明天办完入学手续，就把布庄的账理清楚；后天开始跟着县学的课程走，每天晚上用科举题库刷一套题；周末再总结错题，查漏补缺。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桌上的《县学月考高频考点》和系统界面上，像是给她的备考路，铺了一层光。苏安然知道，第二卷的故事已经开始，县学里的挑战、顾清川的靠近、还有那些没解开的谜团，都在等着她。可她不怕，因为她有系统，有知识，还有愿意帮她的人，这些，都是她前进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