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山明白张慕欢的意思，这一次行动很可能会失败，到时候上面一定会问责，他眼里闪过一抹暗光，“既然你决定好了，我也会早做准备的。”
张慕欢看着张起山一副要坑人的表情，忍不住开了口，“不只是你，还有九门，行动肯定要搭进去不少人，要不要提前说一声？”
提起九门，张起山一副怅然的样子，苦笑一声，“九门遭受那么大的变故，我现在说的话，他们信不了多少了，我现在的行动也被盯得很紧，而且……”
张慕欢了然地接话，“而且，你想趁着这一次行动损耗一些九门的力量，减轻上面对于九门的怀疑，对吧？”
张起山点头，“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国家成立，总是要清理一番，九门太惹眼了，上一次清理我还是留了情的，这一次行动也算是对九门的敲打。”
张慕欢叹气，做盗墓这行当这么多年了，险些忘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还是遵纪守法的五好青年一枚。
要是她没来到这，可能还没有什么实感，说不定只是同情居多，非常理解国家对于九门的举措，但是她现在在这个世界了，还是理解，但是心里很难受。
张起山拍了拍张慕欢的肩，“这是没办法的事，好了，你先回红府吧，该说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等明天来张府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张慕欢也觉得说得差不多了，临走之前，她想起忘了问张鈤山了，“那张鈤山现在还在张府吗？”
“我和新月饭店做了交易，让张鈤山待在那了。”
“那这次行动他会来吗？”
看张起山沉默的样子，张慕欢对着他说道，“你的命令他肯定会听的，但是这次还是让他跟着吧，毕竟是九门难得聚在一起的时候了，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说完之后，张慕欢没有看张起山的反应，轻声掩上门，避着守卫出了张府。
和张启灵汇合之后，他们回了红府，张慕欢拉着张启灵去了她的院子，指着偏房说道，“你暂且先在这住着，我的院子不会进人，不会有人发现。”
他们俩一起把偏房打扫之后，把张慕欢房间里备用的被褥拿去了偏房。
趁张启灵收拾床铺的时候，张慕欢开口道，“小官，等陈皮回来了，你就乔装打扮进入陈家的队伍，我会和陈皮以及黑眼镜说一声的。”
张启灵收拾的动作一顿，直起身子，皱眉看向张慕欢，“你要干什么？”
张慕欢仔细斟酌要说的话之后，才开了口，“不是说过了吗，要给汪家设一个陷阱，他们把张家坑的那么惨，咱们总得回点礼，是吧？最后，我要去青铜门里待几年。”
说到“最后”的时候，张慕欢的眼神飘移了一瞬，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
张启灵没有被糊弄住，明显听清楚了她说的话，他严肃地看向张慕欢，“你要去青铜门？”
张慕欢抿着嘴，就知道张启灵听到之后是这反应了，她把张启灵拉着一起坐在床铺边沿，清了一下嗓子，在脑子里疯狂想该怎么说。
“我就进去待几年，几年后我就出来了，几年时间对于张家人来说不算什么，你稍微等……”
张慕欢越说越心虚，虽然不知道在心虚些什么，但是就是感觉说话没有底气。
张启灵打断了张慕欢说话，“我跟你一起去。”
张慕欢直接站了起来，“不行。”
一个人进去就好了，张启灵跟着一起去，那她当时和祂做的交易那不白费了吗？
张启灵看着张慕欢堪称激烈的反应，一本正经地说道，“青铜门本就是张家人守的，我去也一样……”
张慕欢双手抱臂，“我不是张家人吗？再说了，我早就说过了，青铜门不用张家人守了，我这次去……我这次去是有别的原因的。”
说完后，她还顶着张启灵怀疑的目光自我肯定般地点了点头。
张启灵一直盯着她，张慕欢有些遭不住了，她抬手掩唇，打了一个哈欠，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啊，好困，既然你床铺收拾好了，那我们就赶紧各回房间睡觉吧。”
等出了门，她迅速关上门，在听到房间里没有走动的声音之后才慢悠悠地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等收拾完毕躺在床上之后，她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喟叹道，“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啊。”
现在先睡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好了。
第二天一早，张慕欢找到厨房，在厨房里惊奇的眼神中把饭菜盛好，端进了她的院子，进了房间和张启灵一起吃饭。
吃完饭后，她又在院子外随机薅了一个人让人把碗筷带回厨房，然后去了红府老爷子的住处。
老爷子已经九十多岁了，看着精神头还是不错的，闭着眼睛在摇椅上拿着扇子微微扇着风。
“回来了？”
张慕欢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老爷子的旁边，说道，“师傅，我回来了。”
老爷子掀开眼皮看了张慕欢一眼，扇风的动作停了，“不走了？”
看张慕欢不吱声的样子，他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待不住，说吧，这次待多久？”
张慕欢老实地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
张起山连“张启灵”都没找到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行动。
老爷子坐了起来，他打量了一下张慕欢，站起身说道，“走吧，这么久没见了，去考教考教你的功课。”
张慕欢跟上，表面不显，心里却满是紧张，糟了糟了，去墨脱之后功课确实懈怠了一些。
果然，在红府的戏台上走了一圈后，红府老爷子毫不客气地骂了她一顿，“你看看你这唱成什么样了，你……这里……那里……不要忘了……”
张慕欢低着头认真地听着老爷子的数落，连声道，“我以后一定勤练功，绝不会再懈怠了。”
“说得好听，说不定下次就忘了，父亲你得好好数落数落她，让她长长记性。”
张慕欢瞪了一眼门口站着的红官，她在戏台上的时候就发现红官来了。
她看着老爷被红官挑地准备继续数落她的动作，连忙拉住老爷子的胳膊，轻摇了摇，声音放软，“师傅，你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