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寒指尖轻点桌面,眸光如霜:“孙小姐既已知晓利害,本宫便与你明说。入东宫之事,我会向殿下提及。”
孙绾妩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正要拜谢,却听李清寒话锋一转:“但有一事,你须得明白。”
“娘娘请讲。”孙绾妩收敛神色,恭敬应道。
“殿下心思缜密,你若存半点虚假......,可别怪到时候本宫心狠了,本宫不允许任何人有欺骗殿下的行为。”
孙绾妩心中一紧,连忙回道:“民女明白。”
李清寒收回手,寒芒消散:“今日回去后,等着我的消息吧。”
孙绾妩心头一震,立刻会意:“民女定当把握机缘。”
“绿萝。”李清寒突然唤道。
候在外间的绿萝立刻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去禀告父亲,就说本宫与孙小姐相谈甚欢,想留她用午膳。”
绿萝领命而去。孙绾妩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娘娘成全。”
李清寒起身:“记住,在东宫,本宫要的不只是棋子。”
孙绾妩心中一愣,她以为自己的就是附属,没想到李清寒这么大度。
“民女定谨遵娘娘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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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朝会结束后。
御书房中。
“怀英,‘巡狩天下’之事准备的如何?”林长生放下手中批注的笔,活动了一下筋骨。
“回殿下,目前一切在准备中。”
“殿下不带着属下一同前去吗?”
狄仁杰心中有些担忧。
“有陈宫就足够了,而且孤也不只有陈宫。你现在要先在刑部稳住自己的地位。
孤可是等着你掌控刑狱。”
狄仁杰智珠在握,恭敬的回道
“殿下放心,怀英不会让殿下失望。”
林长生从来不怀疑狄仁杰的能力,无论是历史上还是各种戏说传闻,这位可都是一座高山。
“孙承毅没有什么故意刁难吧?”
林长生再问。
狄仁杰摇了摇头:“孙尚书倒是很配合属下,毕竟殿下前些日子表现出来的底蕴,相信这朝堂之上也没有人敢对殿下有异心。”
“更何况属下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林长生微微颔首:“怀英,孤离开后,你要盯紧一个人。”
狄仁杰拱手:“殿下说的是长公主,林曌吧?”
“知我者,怀英也。”
“孤这位堂姐,可不会那么简单就善罢甘休。”
林长安不怕对方出手,就怕对方一直不出手。
这样更让人感到不安。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殿下,属下这些日子翻看过往官员的调迁记录,和以往的刑事案件。倒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发现。”
狄仁杰这些日子可不止单单在了解刑部。
他更是在了解朝廷。
“你去找李成晟了?”林长生一愣。
“只有李大人那里有过往官员的调迁记录。”
林长生并不在意手下人的之间的走动,更何况是他召唤出来的人。
“说说,有什么发现?”
林长安端起桌上的茶盏示意。
“属下发现,钱家好像和长公主有关联。”
林长安手中的茶盏一顿。
随后缓缓开口:“孤记得,钱家好像已经存在了上千年了吧。而且这钱深在父皇登基之后不久便成为丞相。”
“这也和她有关系?”
“属下说的不是长公主本人”狄仁杰看着林长生。“属下说的是长公主的母族。”
“中原李氏?”
林长安这是真的惊讶了。
“没错,就是中原李氏。”
他眉头一皱:“这李氏不是在中原地区吗?他还能影响到京城钱家?”
“殿下可别小瞧这中原李氏,当年这中原李氏可是和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存在,直到现在,仍然是半个中原地区的巨无霸般存在。”
“中原李氏...”他眸中闪过一丝锐芒,
“当年太祖分封诸侯,特意将李氏留在中原,就是为了将对方放在眼皮子底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能将手伸到朝堂之上。”
“殿下何不趁此巡狩天下的机会,去中原看上一看。如果对方真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正好能趁此机会充盈一下国库。”
狄仁杰可不是善男信女。
历史上能坐到那个位置的人,没一个人是善茬。
“怀英此言有理。”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中原李氏...确实该去会一会了。”
狄仁杰眸光微闪:“殿下打算何时启程?”
“不!不急,这一次孤想玩个不一样的。”
狄仁杰面露疑惑的看着林长生。
“殿下这话的意思是?”
“孤这次要分两路,大部队走一路,孤带着典韦他们走一路。”
“孤要微服巡狩!”
狄仁杰眉头微蹙,第一时间思考着此方式的危险性。
“殿下此计虽妙,但是风险不低,殿下乃是万金之躯,是否再重新商榷一下?”
“无妨,典韦,子龙,还有秦琼以及高顺他们都在,这大乾境内,没有人可以对我造成威胁!”
林长生又不是傻,他是想隐瞒自己,但是也不会把自己的危险置之事外!
狄仁杰倒是对这几人极其放心,不谈这几人在演义和传说中的情况。
就是历史中的能力和地位,那也是华夏五千年的佼佼者!
“既然,殿下有安排,那属下就不再多言了。”
“行了,你下去吧。”林长安摆了摆手。
“是!”狄仁杰躬身,离开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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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燕王府。
“我说,你就这么把所有事交给生儿,跑我这里来偷懒,你良心不会痛吗?”
林江和林山两人在庭院中,一人坐在一辆摇椅上,满地都是瓜皮纸屑。
林山喝了一口寒冰露,舒坦的长舒一口气说道。
“你不一样,生儿现在正在御书房,你要是想去帮忙我也不拦着。”
“再说了,我操劳大半辈子,还不能呢个享几日清福了?生儿的能力我是完全放心的。”
林江此刻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
那叫一个咸鱼。
林山抓起一块蜜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大哥啊,你这甩手掌柜当得也太痛快了。生儿刚监国才几天?”
林江慢悠悠晃着摇椅,眯眼望向庭院里开得正盛的海棠:“老二,当年你十六岁就跟着老元帅,征战北境草原。
老三更是二十岁,一人出使二十国。
老四十八岁就编纂了天下文书,被天下读书人视为新一代领袖。
咱们林家哪一个不是天赋异禀?”
林山手中的蜜瓜咬了一半:“生儿比我们当年强,我们当年可没有这么多的能人异士跟随。”
“管那么多干什么,生儿身边的能人异士,除了生儿的话,连我的都不听!
夸张点说,就是生儿让他们去死,他们说不定都会毫无怨言。”
林江不是没有查过,甚至还监视过这几人。
但是毛都没有发现,索性他也就放弃了,任由着林长安自由发挥。
“对了,生儿的巡狩则怎么安排的?”林山抬头看着太阳懒洋洋的问道。
“能怎么安排,就让生儿自己安排,反正看生儿这样子,我这皇位过不了几年就可以让生儿坐上去了。
到时候我得先把这大乾玩个遍,再进祖地。”林江都计划好了。
“你倒是潇洒,就不怕父皇从祖地出来,将你薅进去?”
林山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忍不住一紧。
“不是,好端端的,你提父皇干啥?以前没被揍够是吧?”
林江被林山一句话勾起儿时回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猛地灌了口寒冰露压惊。
“父皇那暴脾气,那些年要不是母后拦着,咱们几个估计都得坐轮椅长大。”
林江眼神闪过一丝追忆。
“对了,祖地近几年好像消息越发少了?”
林山正色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祖地里面的老祖宗都快被诅咒之事折磨的快疯了。父皇当时刚进祖地,就被爷爷打得躺了整整两年半。
要不是生儿的出生,我估计父皇得天天挨揍。”
林江感慨似得说道。
林山听到诅咒一词,眼神一凝:“老祖宗们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想到解决办法,看来这一线生机还是在生儿身上。”
“是啊,得让生儿尽快诞下子嗣。”林江眼神底也是担忧。
“对了,弟妹有没有说,她看上了哪些家的小姐?”
林江话锋一转。
“你当生儿是啥,还些?”
“他又要把持国政,又要传宗接代,你就是给他纳那么多妃子,他也分身乏术啊!”
林山无语的看着自己大哥。
“那不是有备无患嘛!长生就是纳一万个妃子,都是她们的荣幸!”林江振振有词!
“得,我懒得和你说,诺嫂子和婉仪过来了,具体如何,你问问她们。”
林山朝庭院两人前方努了努嘴。
只见凌月星与顾婉仪并肩走来,身后宫女跟随。
“陛下与燕王倒是清闲。”凌月星凤眸扫过满地果壳,似笑非笑地看向摇椅上的两人。
“诶,我只是和自己弟弟联络一下感情,多年没见了,叙叙旧嘛。”林江面色不改。
“王爷,你这倒是逍遥,儿子在朝堂努力,你在这里努力偷懒。”顾婉仪可要比凌月星更直接一点。
“婉仪,这不是和皇兄交流交流嘛。”林山虽然有点打怵,但是在自己大哥面前不能丢了面子。
“那你和陛下有交流了什么出来吗?”顾婉仪眼神中带着危险的光芒。
“我们正在交流着,生儿纳妃的事,这不你们来了,我们想听听你和皇嫂如何打算的。”
林江闻言眼睛一亮,立刻从摇椅上直起身子:“对对对,我正想问月星和弟妹,可有选中哪家贵女?”
凌月星与顾婉仪相视一笑,款款走到石桌旁坐下。
“臣妾这几日确实相看了几家小姐。”凌月星轻抚衣袖,“京城钱家嫡女钱妙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也温婉。”
“钱家?”林江眉头一皱,“钱深那老狐狸的女儿?”
“陛下,”凌月星无奈地看了丈夫一眼,“钱小姐与其父不同,臣妾特意派人查过,此女在闺中素有贤名。”
顾婉仪接过话头:“还有当前兵部尚书孙女陈似凝,今年刚满十八,据说天生具有通灵之体,对修行大有裨益。”
林山摸着下巴刚冒出的胡茬:“通灵之体?那倒是难得。”
“就这么两个吗?”
林江也开口。
“自然不止。”顾婉仪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册,“户部侍郎之女擅医理,太仆寺卿家的双胞胎姐妹精通阵法,镇南将军之女擅厨艺...
“停!”林山打断了顾婉仪的念叨。
“会不会太多了?生儿哪有这么多的精力来处置这些妃子?更何况生儿马上就要去巡狩天下了。”
“不多,这才哪到哪儿啊,我这当娘的就就盼着带孙儿,生儿少生都不过分!
你不会以为就我们几个等着想带孩子吧?
老三和老四你以为不想有一个姓林的接班人?”
林山被妻子怼得一时语塞,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好了,是这样的。”凌月星轻笑着打圆场:“我和婉仪想着,先给生儿纳一两个妃子,等着生儿巡狩完成后,再进行选妃。”
“正好,大乾也有十几年没有选妃了,天下都等久了。”
“既然这样,就提前昭告天下,一年后太子选妃!”林江一锤定音。
这大乾国土中,无论是稍有家底的百姓,还是世家还是富庶之家,谁不想成为皇亲国戚。
谁不想一步登天!
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皇兄,这样做会不会太劳民伤财了?”顾婉仪有点迟疑。
“太子选妃,本就关系国家,而且这次大选也是为了之前十几年没有选妃,所以特地召开的。
可适当调整年龄,和修为。
毕竟修为有成者,寿命也长了许多。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内在和容貌。
一切经过外在粉饰的容貌。皆不可进皇室!”
林江不是无的放矢,以往的选妃是五年一次。
这已经快二十年没有召开了。
朝野和民间都对这件事有议论。
倒不如此次大半,一是这样的议论,堵不如疏,给他们一个话题,让百姓自己讨论去。
二则是让那些有准备之人,有一个可以输出的途径,不至于会造成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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