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千咒被送回涩谷老宅的这几个月,日子过得像被罩在玻璃罩里 —— 三途派来的人寸步不离地守着老宅的每一扇门、每一扇窗,连她想走到庭院里晒晒太阳,都要经过允许,更别说踏出大门一步
窗外的樱花谢了又开,庭院里的杂草长了又被园丁修剪,季节悄悄变换,她的世界却始终只有那一方小小的房间
大多数时候,她只能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对着空白的墙壁发呆,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当初绑架星纱时的画面:
星纱被绑在椅子上,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平静,她还有最后星纱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惋惜和不解,没有一丝恨意,每当这些画面浮现,愧疚就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直到某天,她给三途打电话,想问问外面的情况,无意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 “星纱住院” 的字眼,心瞬间揪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挂了电话,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连夜,她做了一个决定:就算被三途骂,就算星纱不原谅她,就算会受到惩罚,她也要去医院,亲口跟星纱说声对不起
趁着后半夜看管的人打盹,千咒悄悄翻出老宅的后墙,踩着夜色,一路往医院赶,抵达医院时已近凌晨,天还没亮,住院部里静悄悄的
千咒裹紧身上的黑色外套,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下巴,快步躲在楼梯间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顶层的动静
那是星纱所在的 VIp 病房楼层。她已经在这儿等了快两个小时,终于等到梵天的人换班去买夜宵,凛安排的手下也趁着换班间隙去了茶水间,整个住院部顶层暂时只剩下零星的护士在巡逻,正是她进去的好时机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悄悄从楼梯间走出来,沿着走廊的墙壁,一步一步往星纱的病房靠近,脚步轻得像猫,生怕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惊动了任何人,走到病房门口,她轻轻推开门,动作轻得像片羽毛,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
病房里只开了盏床头小灯,暖黄的光温柔地落在星纱脸上,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却比平时更重些
千咒慢慢走到病床边,目光无意间落在星纱的手臂上 —— 原本白皙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还起了一片细密的红色疹子,像细密的小疙瘩,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她心里一紧,还以为是灯光折射的错觉,忍不住凑近了些,这才发现,星纱的脖子和脸颊也隐隐透着红
“星纱?” 千咒轻声喊了句,声音轻得像耳语,星纱却没醒 —— 大概是药物的镇定作用叠加过敏反应,让她陷入了深度睡眠,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解开星纱病号服的领口,让她呼吸能顺畅些;又想按床头的救护铃,通知护士过来
动作急切又慌乱,从门口看过去,她俯身靠近星纱、手往星纱颈部伸的模样,竟像极了要掐住星纱的脖子,充满了恶意
“千咒?!” 一声冷喝突然从门口传来,千咒吓得浑身一僵,手停在半空中,转头就看见 mikey 和三途站在门口
mikey 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敌意,三途更是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显然是把她的动作当成了要伤害星纱的恶意举动
千咒张了张嘴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 星纱脸颊的红疹子还在扩散,根本没时间跟他们掰扯误会,她猛地转身往门外冲,一边跑一边喊:“医生!快叫医生!”
好在护理团队就在隔壁休息室待命,听到喊声,护士们提着急救箱瞬间冲了过来,医生也紧随其后,千咒站在走廊角落,看着医护人员围在病床边忙碌,心里又急又慌
“过敏原查出来了,是‘秘鲁香脂’” 医生拿着星纱枕边的糖果盒,语气笃定“这是国外进口糖果里常见的天然香料,虽不常见,但过敏反应会很明显,尤其是和星纱正在服用的镇痛药物叠加,会加重呼吸抑制”
星纱这几天和绘里视频时,提过每晚吃的药太苦,绘里心疼她,今天特意让人从国外空运了一批进口糖果,想着让她吃完药含一颗缓解苦味
星纱傍晚时随手拿了一颗吃,当时没觉得有异常,加上药物的镇定作用,很快就睡着了,却没想到对糖果里的秘鲁香脂过敏,差点出了危险
医护人员给星纱注射了抗过敏药剂,又调整了氧气流量,没过多久,星纱手臂上的疹子就消退了些,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只是还没醒,眉头却舒展了不少,显然是舒服多了
“把她送回去。”mikey 看了眼角落里的千咒,语气冷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显然是不想再让千咒靠近星纱
三途上前一步,刚想伸手拉千咒,准备按照 mikey 的命令把她带回老宅,却被星纱微弱的声音打断 ——
“等…… 等一下” 星纱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朦胧,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却精准地看向千咒的方向,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千咒愣住了,三途也顿住了动作,转头看向病床上的星纱,连 mikey 都皱起眉头,转头看向星纱,眼神里满是疑惑
星纱动了动手指,想撑着坐起来,护士赶紧上前扶她调整枕头高度,她看着 mikey,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很坚定:“千咒来了…… 就先别走了吧,正好…… 我也有话想跟她说”
这话一出,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谁都明白,星纱是在变相替三途说话 —— 这段时间,星纱早就从三途每天雷打不动的电话里听出了端倪,知道千咒被 mikey 下令禁足在老宅
也知道三途每天都在偷偷询问千咒的状况,却始终没敢在 mikey 面前替千咒求情,刚才三途看着 mikey 欲言又止的模样,星纱全看在眼里
三途强忍着没说话,只是悄悄攥紧了拳头,千咒也愣在原地,她看着星纱,嘴唇动了动,想说 “对不起”,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mikey 盯着星纱看了几秒,目光落在她还带着淡淡红晕的脸颊上,又扫过旁边一脸期待的三途,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却没再反对:“别再惹事”
这算是默许了,三途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千咒走到病床边,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哭腔:“星纱,对不起…… 之前是我太偏执,差点伤害了你,我……”
星纱打断她“以后…… 别再做傻事了”千咒抬起头,看着星纱眼里没有丝毫恨意的温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病房里的灯光依旧柔和,小金鱼在鱼缸里欢快地游动,原本紧张的气氛,在星纱的解围下,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三途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画面,松了口气 —— 他知道,千咒终于有机会弥补自己的过错,不用再被愧疚折磨,而他,也终于不用再在 “服从 mikey 的命令” 和 “担心千咒” 之间苦苦挣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伊佐那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没想到,星纱竟然能这么轻易地原谅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这份包容,比他想象中更强大,像一束光,能照亮人心底的黑暗,化解所有的矛盾与隔阂